“不管另一份任务是什么,马陵山山区作为咱们部队的基本回旋区,坚持这块地区的斗争,这个任务是肯定下來啦,是吗,老方,这样说对吗,”

    “很对,老连长,我们这一路部队这个任务定下來,今后我就是咱们连上常來常往的人啦,我们要战斗在一起,胜利在一起,克服一切艰难困苦更要在一起,”

    “好,”

    “方晓说得兴奋起來,点燃了一支烟,继续发表感慨说:“我们当侦察员的能够搜集到一件有价值的情报,多不容易呵,风雪呵,冷雨呵,过山过水的就更不用说啦,俗话说:不入老虎洞,逮不住虎儿子,入了老虎洞,我们是腰里系着脑袋干的哩,可是,往往我们逮住了虎儿子,得到了敌人十分重要的情报,沒有通讯工具送出去,怎么办,”

    “是呀,怎么办呀,”

    “只能靠我们这双脚板去报告,鞋底跑掉了,脚板打泡了,可是敌情早又发生新的变化,已经到手的战机又给飞走了,”

    “是这么回事,”

    “可是,有了电话这个通讯工具情况就不一样啦,通过电话能够及时地迅速地把敌情送到首长的耳朵里,送给上级指挥机关,这样部队抓住了战机,打了胜仗,我们的侦察工作也就有了成绩,我们顶风冒雨流血流汗也有了代价,这是我们侦察人员多大的幸福呵,”

    “电话这个东西就是好呀,”

    “你们通信连电话站是指挥机关的耳目,我们当侦察员的也是指挥机关的耳目,把侦察员的工作和通信连结合在一起,我们的工作才算有了依靠有了保证,如果敌人把我们比成老虎,我们互相依靠,老虎就长了翅膀啦,”

    “是呵,老方,”通信连长说,“我们要共同当好自己指挥机关的耳目,有了你的侦察工作,我们还要消灭敌人指挥机关的耳目哩,老方,我们通信连的工作和你们的侦察工作有相同之处,也有不相同之处,”

    “对,”

    “最大的不同之处是:我们不能象你那样高度的机动灵活,我们总要守着线路守着机器工作,你是无迹可寻的,我们是有迹可寻的,”

    “我们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保证完成任务,”

    “好,在这种情况下,敌特汉奸总在寻找我们的踪迹,想追捕我们,想把我们给日本鬼子送礼,日本鬼子究竟是外国人,他们人生地不熟,又聋又瞎,沒有当地的汉奸坏蛋作引线,他们寸步难行,又哪里能够找到我们电话站的踪迹,这一回敌人在这里只停了了几天,我们要特别留心敌人埋伏下的奸细,老方,你來了,这就更好了,你是军事侦察员,也是政治侦察员,”

    “有些什么迹象、线索吗,”

    “正在调查研究,有些值得注意思考的问題,比如说敌人这次抢占了马陵山区几天,他们什么地方都沒有去,却偏偏去了一个山谷,还在那搜了一个遍,刚才有消息说,他们在那里还杀了我们几个人……”连长说到这里,回身寻问大家说:“老四团的人去马陵山了解情况回來了沒有,我们也应该派人到那里去看看做些调查研罗究才好哪!”

    正在一旁泡制韭菜花的司务长回答说:“他们回來过啦,他们正向陈司令员汇报呐,

    司务长说这话的时候,侦察员小张已悄悄地走进了院内,看见通信连长已经睡醒,就迈开正步一边走一边大声说:“我这回不是踮着脚尖是迈着正步进來的呵,”

    连长对方晓介绍小张说:“老方,你能认出來他是谁吗,”

    方晓细看面前的來人:只见这人长得体楼个,一身紫花布裤褂,通红的漫圆面孔,高高的鼻梁,手提一把镰刀,肩背一支盒子枪,來人也两眼不住地打量着正在打量他的方晓,

    方晓微笑不语,指了指自己的面孔,示意叫來人先认一认他,

    小张在方晓面前走了两个來回,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他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他,他是侦察军区侦察副科长老方,我看过他和老谷等人在青岛的事迹报告,怎能忘得了他,上一回我们见面的时候,他戴的是礼帽,穿的是长袍,同谷牧政委正从司令部向外出,

    说完,电话机边上一阵哄笑,

    “哎,张排长,”方晓说,“我们好久沒见啦,上一回请你当向导,记得你说过这个马陵大山里沒有你不熟悉的路,这一回我又來了,有机会得请你帮帮忙,好好地熟悉熟悉马陵山里的各条道路,”

    “你想一天半天熟悉完这马陵山的道路呵,”小张指着山头说,“一个小学生才念了半天的书,就想毕业啦,实话说吧,我小时候在这深山里挖药材好多年,有些山中小路我还从來沒有踏过哩,”

    方晓看着晨雾趔漫的马陵山说:“不管怎样说,你是本地人,山岭道路总比我们熟悉,我向你学习,我今年是小学生,明年还是小学生,”

    “张排长是本地人,”连长说,“不仅熟悉这里的山路,更熟悉当地的人和当地的事,在侦察敌情方面來说,不仅能够看到明面上的敌人,暗藏的敌人也比我们看得透彻,敌人这次侵占了马陵山,他一早了解情况去了,敌人在马陵山占了几天,我们得小心敌人放毒使坏,小心敌人暗地里埋伏下他们的耳目,”说到这里又向小张说:

    “大哨、醋大庄、小墩有些新的情况吗,”

    张排长讲述了在大哨、醋大庄、小墩的所见所闻,讲到了地雷雪爆炸和敌人的伤亡情况,特别讲到了敌人侵占了马陵山几天,一切大小山沟都沒有去,却偏偏清剿了一个山谷,在那里放火,搜山、杀人,

    “我本來应该立刻赶到那边去的,可是碰巧遇到了巡会区委派來的人说,敌人在那个山谷伤了我们的人,她和几个民兵已赶到那边处理去了,”张排长蹙着双眉说,“她捎信要我们照看李大娘,我才赶回來的,李大娘哪去了呢,听说李大娘带了干粮和三个老大娘上山隐蔽,又听说她也想观察敌人,帮助咱们弄点情报,现在她回來了沒有呀,”

    司务长接过张排长的问话说:“沒有回來哪,小组去看过几回啦,把吃的喝的东西都给她准备好了,只等她回來了,,早急得小组团团转,好一会沒看见小组,他大概又去山里找她去了,”

    通信连长郑重地说:“李大娘这么晚沒回來,我们不能只靠小组一个人去找呵,应该派几个战士和民兵找找她才是哩,张排张,你來得正好,你马上带上你排战士和民兵一排去寻找她吧! ”

    张排长连声答应,正要带人出门登山,后山坡上的观察哨跑下來报告说,区委员大李正跟着四付担架向这里走來了,听说大李回來,张排长急忙登上后坡去观察,

    远处,高高低低的山坡道上,正走着巡会区区委员大李,

    被称为巡会区区委员的这一职务,是战争时期山区分片管理的特有的人事设置,山区空旷,人烟稀少,村庄分散,为管理上的方便,基层政府机构分若干干部分片管理某一片山区,这种分工管理某一片山区的干部就被称之为区委员,

    大李是分工管理醋大庄这一片山区的区委员,她是太沂蒙山区最先觉悟起來的青年妇女之一,她是李大娘的女儿,家住滨海军区司令部的隔壁,

    日本侵略军进占马陵山期间,大李忙于督促检查这个山区的坚壁清野、武装动员、以及包括妇女工作在内的各种抗日救国工作,她的寡居母亲为了不拖累女儿,让女儿把全部精力投到革命工作中去,她就联合街坊邻舍的几位母亲互相合作,独立活动,

    这位寡居的母亲,在共产党八路军沒有进入山区建立根据地以前,她曾给地主老剥削家当过短工,认识了他家的豺狼品性,十年以前她的大儿子李大就死在老剥削小情人酸白菜的手下,一笔血债虽说记在酸白菜的账上,却也占着地主老剥削的份,

    大家都楚知道酸白菜沒有老剥削做靠山,她敢行凶作恶吗,沒有有老剥削的庇护和支持,她能逃走东北吗,虽说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把老剥削统了过來,大家一起做抗日救亡工作,但是老剥削心怀鬼胎,狼心不死,假意应酬,还必须对他提高警惕,

    母亲怀着高度革命警惕,在敌人侵占这里时,她暗瞅着老剥削偷偷摸摸地钻进了山谷,随后,她联合三位老太太也进入了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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