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恩多和万毅的四个卫兵上前,扭住王泽一和歪嘴排长的胳膊,把这两个坏东西架了起来。二狗熊顿时吓得魂飞魄瑰散,浑身瘫痪,扑通一声,跪在地下,捣蒜似地也磕着大响头。

    王泽一这个坏东西一边磕着响头,一边泪如雨下地求饶道:“师长、旅长,开恩饶命呀!我家里还有七十岁老父,请可怜可怜他老人家吧……”

    常恩多全身一震,睿智的眼睛闭了一闭。另外两个坏东西的排长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师长,旅长,请看在他七十岁老父的份上,饶他一次吧!”

    常恩多向万毅投去探询的一瞥,只见万旅长双眼正喷火焰。

    “上有七十老父?”万毅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扫视坏东西王泽一和几个排长,“难道那被活活埋掉的咱们东北弟兄,就没有高堂父母?他们的就不是父母所生?”

    常恩多下了决心,大手一挥果断地说道:“对这样的害群之马,没有什么好说的!拉出去,就地正法!”

    坏东西王泽一和歪嘴的脑袋无力地垂了下来,被四个卫兵架着往外拖走。

    突然,万毅生喊了一声:“等一下!”

    两个跪下求情的排长不约而同地喘了一口气:“哎!我的妈呀!”

    万毅不理睬那两个排长,走向自己的卫兵,吩咐地:“让他留下家里的地址和收信人的姓名!”

    卫兵摇撼着几乎昏迷迷的坏东西王泽一,大声叫道:“你醒醒,快醒,旅长要你留下你家的地址和收信人的姓名!”

    坏东西王泽一有气无力地,喃喃说了一个地址和姓名。万毅侧耳细听听,掏出纸笔记了下来,感情复杂地注视着王泽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今天如不杀你,贪吃空饷,活埋士兵的祸根就断绝不了!至于你的老父,我万毅替你赡养了!执行吧!”向卫兵一挥手。

    “刀下留人!”一个当兵的骑着一匹战马跑来,只见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大声说,“胖旅长请长官刀下留人,有话好说。”

    常师长一听,气得跳了起来,声嘶力竭地说:“他奶奶的,别说一个旅长叫我刀下留人,就是一个军长来给这个坏东西求情也没有用,老子照杀不误!”

    万旅长见此大手一挥:“拉出去,执行……”

    “啪!”三十米外枪响之处,冲来一群战马,只见五十军军长亲自带人前来说情。

    常恩多、万毅不由大惊失色对视着,谁也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这一切,都被刚到不久的宋继柳看到,只见万旅长向他一眨眼,继柳赶紧掏出家伙冲了上去,立马同一个护兵架起坏东西王泽一,拖入内院。

    两声枪响,王泽一和歪嘴结束了狗命。

    万毅心情沉重,默然久之,对复命的卫兵低沉地:“记住,从今往后,按月从我的薪饷里,以王泽一的名义给他老父寄两块大洋,不得延误。”

    卫兵:“是!”来个立正。

    那两个排长感动地低下了头,流下了眼泪。

    当这个军长带人跑到时,黄花菜都凉了,只好干生鳖气。

    一旅部里,胖旅长怒容满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切齿地:“常恩多、万毅,你们欺人太甚!老子也不是好欺的!”

    四姨太一手托着茶碗,一只手用杯盖拨着面上的茶叶,带着冷笑:“打狗还得看主人面呐,人家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哼!”孙旅长气愤贵地,“好你个常恩多、万毅!咱们骑着毛驴看唱本——走着瞧!”

    “表哥,”王召良凑近王旅长,神秘地,“刚才我得到一个消息,万毅派他的李参谋到临沂去了。”

    孙旅长:“这有什么奇怪的?”

    四姨太咽了一口茶:“说是去买拉肚子的草药,我想是找这个去了。”说着用右手打个八字。

    胖子贼眼凝固着思忖了一会:“嗯,很有可能!召良,等那个姓李的参谋一回来,你给我盯紧点,看他跟哪些人接触!”

    王召良:“是,表哥。”

    五十七军一一一师部指挥部驻守镇海寺里。这是一座古老二层建筑,门口有两棵古老的银杏树。大门口树下立着措持枪站岗的士兵。

    李大、王三领着大病初愈的小张,远远地在门外窥探、等待。

    过了一大会,刘曼生夹着公文夹快步追赶着从门里走出来的常恩多,刘曼生赶上上了常恩多,敬了一个礼,从公文夹里出一份电报:“师长,军部来电!”

    常恩多接过电报,展开细看:“粮饷不日可发。他妈的又是一个‘不日可发’!”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尽说鬼话!”说完,又敬了一令礼,转身走进门去。

    常恩多走下问口的台阶。

    李大、王三一见,连忙推着小张迎向常恩多。小张抢先几步,双膝跪倒在常恩多的面前,两眼含泪,磕起头来。常恩多惊异地:“快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李大连忙赶过来,敬了个礼:“报告师长张志刚这条小命,是您从埋人坑里救出来的,今天他地来给救命恩人磕头!”

    “呵!是小张!起来,起来,快起来!”常恩多欣喜地扶起小张,从头到脚地端详着,“晤,好,身子骨好多了!”

    王三急忙趁机插话:“师长,小张身子在慢慢好起来,可他不能在那个连呆下去了!”

    “为什么?” 常恩多一怔。

    李大放低声音说道:“这……这个,王泽一的几个铁哥们放出话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要掏出小张子的心来给兄弟报仇。”

    李大机灵地说道:“师长,您救人救到底,就收小张子给您当卫兵,鞍前马后地侍候您吧。小子,快,快求师长呀!”

    张志刚腼腆地说:“师长,您……”

    常恩多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这……,那好吧!”

    王三赶紧趁机地说:“师长,我们也不敢待在那连了。”

    “这又为了什么?”常恩多睁大眼睛地问。

    王三略一沉吟:“他们还要对我俩动手。”

    “他妈个把子的,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我看他们那个敢动你们?”常恩多说着向身后的副官说,“叫这二人到那个连当连长和排长去,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了!”

    副官一个立正:“是!”带着李大、王三走了。

    常恩多看着三人背影,在心里暗暗地说:“只有让这种人当官才能让人放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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