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少年,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讲话吗?”王亮歪着脖子问,样子显得很是玩世不恭。

    “知道,当然知道,我在跟一个满世界寻花问柳,野种遍地,说三句话有两句是脏话的大**讲话。”

    “有点意思。”王亮听我这样说不怒反笑,把刀收了起来,扛在自己肩头说:“倒是有几分我当年放荡不羁的风采,你刚才说什么?愿意为你的女人自断小指?”

    “你要答应放了她,并且从此不再找小店帮和f社的麻烦,我就愿意。”

    “有点意思,跟当年的我越来越像了,为了喜欢的女人可以做出任何牺牲。”

    “你错了,她不是我喜欢的女人,只不过是我的未婚妻罢了。”

    “有点意思,就连反驳的语气都跟当年的我一摸一样,小子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儿子!”

    “你又错了,就算你是我的生父,可是自打我出生就根本没见过你一次,我妈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你又何尝给过她一分钱生活费?你连让我叫你爸爸的机会都不给我,叫我怎么承认我是你的儿子?”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你可比当年的我能说会道多了。”王亮把刀往天上一抛,做了一个抛物线后在空中旋转着掷向我这里。我抬起右臂,稳稳接住刀柄。

    “你自己动手吧。”王亮说完饶有兴致地盯着我。

    “不,小明,我不值得你这样做。”被王亮掐住手腕的苗豆几乎用喊的劝慰着我。

    “放开我,你这个老色魔,王八蛋……”她在王亮的束缚下极力的挣扎。

    在苗豆的骂声中,我闭上了眼睛,用这把锋利无比的金坷垃宝刀,瞬间割掉了自己的左手小指。

    俗话说十指连心,这一割实在是非一般的疼痛,我失去了握住刀柄的力气,它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不……”苗豆在这一刻颓然崩溃,拳打脚踢的打在王亮身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爸爸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说着说着,苗豆呜呜哭出了声,动作也疲软了下来。

    王亮松开捏住苗豆的手,后者颓废地跌坐在地上,埋首呜咽不止。

    “其实今天我是想把我儿子带走,传他武艺的,看来这件事情是不可能了。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吧,这是我迄今为止唯一收的弟子,杨彬。”

    王亮站了起来,郑重其事的开始介绍他的得意弟子:“一年后的今天,我还会回来,让他跟王小明一战,如果我的弟子胜了,王小明就得跟我走,不再跟小店帮以及什么f社其中任何一方有瓜葛。如果他胜了,我绝不再管你们任何人的闲事。”

    说完王亮不等在场的任何人同意,就自顾自离开了餐厅。杨彬走了过来,捡起掉在地上的那把刀,冲我露出一个类似笑容的斯文表情,转身离开。

    这是我自从高中毕业以后,第一次和他再度相见,看着那张伪善恶心的脸,恨不得杀了他!纵然他是我从小学到高中最铁的哥们。

    他走后,丹从后面冲上来,在我手臂的三个穴位处点了穴,创口的血流量瞬间减少,然后她刻不容缓地又从大氅内翻出一瓶药剂,一边往我创口上喷,一边说:“不要紧的,吃了金坷垃手指还会长出来的。你可真糊涂啊,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我是为了大家……”我虚弱不堪的说。

    那一边,张叔来到受伤严重的苗陆身旁,询问道:“大哥,没事吧?”

    “没事。”苗陆道,“王亮那小子,在让着我呢,只受了点皮外伤,无伤大碍。”

    张叔伸出一只手把苗陆拉起来,而他躺过的地上赫然是一个巨大的坑洞。

    苗陆扭了扭脖子,拍拍身上的灰尘,跟没事人似的来到苗豆身边,把埋首抽泣的她温柔地抱起来,好像在抱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继而转身向外走去,离开了餐厅。

    与此同时,张叔对我说:“小明,谢谢你了,你今天可是我们所有人的救世主啊。”他从裤兜掏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道:“这药是专门用来救急用的,是一种麻醉药,可以缓解你的疼痛,服了它吧。”

    丹替我把药丸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喂入我口中,当下就感觉胃部一阵麻痒充盈开来,顺着奇经八脉传遍全身,接着奇迹的事情发生了。

    断指处同样传出一阵酥麻感觉,疼痛感随即消失,就连触觉也跟着一并不见,也就是说,我的皮肤碰到任何冷的或者热的东西都感觉不出来,即便是被火烫伤或者手里攥着一块冰块也感觉不出来,这麻醉药的效果真是出奇的有效啊!

    随即我就感觉头脑昏沉,麻痹的感觉扶摇直上,钻进大脑,丹说的话我逐渐听不清了,视线也变得模糊不堪……

    再度醒来,已经是夜里了。

    我躺在一张十分柔软的床上,呼吸间隐隐然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

    “你可算醒了。”苗豆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扭头看去,发现她穿着一件白色无领修身束胸婚纱,使得她原本不大的乳·房被挤得看起来滚圆丰满了很多,脸上画着淡雅而不失明媚的妆容,一看之下简直美艳不可方物,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年少版的邓紫棋。

    众所周知,邓紫棋看起来眼镜大大的,唱起歌来野性十足,霸气全开,正如杀人时候的苗豆一般狂野,而她此刻却宛如一只被驯服后的小兽,以乖巧臣服的姿势匍匐在我的床头。

    我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仿佛自己看到的是空气,把她完全忽视。

    “小明,你好点了吗?婚礼快要开始了,你要不先换衣服吧?”

    苗豆用商量的口气问我。

    我慢慢直起身子,靠在床背,依然不理她。

    苗豆见我没有抵触,而是乖乖听话坐了起来,脸上露出欣慰笑容,开始着手给我一件一件解衣服。

    当我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出来的时候,同样暴露出的,还有皮肤上没完全愈合的各种伤口,以及我棱角分明,高高隆起的肌肉。

    苗豆如一个勤劳的家庭主妇,将新郎礼服一件又一件套在我身上。

    完了她高兴地道:“好了小明,怎么样,这件礼服还满意吗?”

    我走到镜子前,冲着里面的自己端详了起来:不算太帅但是俊朗的一张面孔,偏瘦的体型在修型礼服的装饰下显得格外英俊修长。

    总之,还行。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过后,一个人冲了进来。我扭头看去,来人不是萱姐还会是谁?

    她一袭奶色及膝伴娘连衣裙,脸上抹了一层夸张的粉,看起来白的吓人。

    “我的姑奶奶,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傻愣着,”萱姐匆忙地拉上苗豆,又拉上我:“客人们都已经就位,就等你们了,快跟我走。”

    我和苗豆就这么被萱姐左手拉一个,右手拉一个,奔跑起来。一路上萱姐笑的阳光灿烂,好像新娘不是苗豆而是她一样,在距离餐厅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萱姐突然脚步一顿,转身问:“伴郎呢?”

    “什么,你没安排伴郎?这可怎么办?”苗豆一听也急了。

    “我光忙着跟自己打扮了,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只能临时凑一个了。”萱姐掏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从上到下一通翻找,忽然看到张森飞的名字,立马惊叫起来:“就他了,张森飞!这小子估计又不知道在哪泡妞呢,我把他叫回来!”

    萱姐对着手机一通叫唤,语速快的超过了机关枪。

    通话结束后她道:“搞定了,再等十分钟那小子就来了,我们再等等。”

    我们站在原地,气氛登时变得尴尬起来,一个穿着婚纱,一个穿着礼服,还有一个穿着伴娘打扮的跟鬼似得,就是这样的三个人杵在走廊的中央,耳畔隐隐能听到礼堂大厅传出的婚礼进行曲的声音……

    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萱姐假装咳嗽了两声,呵呵一笑,拍着我肩膀,道:“小明,你今天可真威风啊,我以前只把你当一个小弟弟看待,想不到你也有纯爷们的时候。”

    我没搭理她,心中在想她到底的是f社派到小店帮的间谍,还是小店帮潜在f社的卧底。或者说,她是一个双料间谍,在演无间道?

    萱姐见我不搭理她,显得很是尴尬,开始转移话题:“哎呀,那个死东西怎么还没到啊?又跟那个妞上床呢?你说这个男人吧,一天换一个妞,也不知道他抗不扛得住?”说完她自顾自笑了起来,自以为说了一个笑话。

    可我跟苗豆两人都是一脸的镇定,望着她自己在那里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