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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着年轻教主在屋外透进的光亮下略显得抖动的背影,司徒登嘴角微微冷笑,他慢慢朝教主走去,拍着教主的肩膀说:“图沙尔,现在仇也报了,就不必老是想着要回去杀掉巴格尔了吧,他已经永远被埋在你们历代大汉的神山里了,”

    图沙尔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司徒登能明显感觉到,图沙尔的内心世界波动十分之大,

    这个他从街头捡回來的孤儿,这个被巴格尔夺走了一切的孩子,在很久以前,他就能从图沙尔的眼里看到,他的世界,只剩下对这个世界憎恨的杀戮,

    图沙尔慢慢转过头來,两行如银子般清亮的泪痕挂在脸颊,

    他深深地看着司徒登说:“大哥,这个恶魔,我沒有亲手杀了他和他的所有狗腿,我沒有亲手给我父母和家人报仇,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司徒登抬起手,十分细致地给图沙尔擦干了每一滴泪痕,而后语气坚强地对图沙尔道:“图沙尔,不要再哭了,你已经不是那个到处流浪的孩子了,你是成吉思汗的后代,你是伟大的m古战士,你肩负着的使命,不光是替你的父母家人报仇,还有的是他们的梦想,你还记得,你父亲的梦想是什么吗,”

    图沙尔顿时满面肃然,恭恭敬敬地说道:“是啊,父亲的愿望是让世上每一个人都能过上幸福的好日子,沒有纷争,沒有杀戮,沒有高贵与平穷的差距,人人都活在幸福的草原上,与天为伴,与草为邻,世上再也沒有了可怕的灾难,”

    司徒登点点头,真诚地说道:“虽然我沒有见过你的父亲,可你父亲的威名即使在遥远的内地,我也是早就听说过的,他是个伟大的人,他的梦想也是我们的梦想,可是他有一点错了,就是想实现这些光靠理想和嘴皮是不够的,

    要想让别人相信你,就得有强大的武力,用武力去征服那些妄图使用武力的人,用武力去说服那些成天不相信神明的人,也只有武力,才能让这个世界真正和平下來,沒有纷争,沒有灾难,所有人都能生活在平等之中,即使这是用武力压制的幸福,它也是一种人类最渴望的幸福,而你父亲,就是沒有正确使用他强大的武力,才被巴格尔给杀死在了他创造出來的伟大政权之下,”

    图沙尔目光炯炯,像是又看到了那一夜的腥风血雨,草原之上到处是燃气的烽火,喊杀声几十里外都能清晰听见,那一夜,他离开了家,离开了垂死的父母,满身是血的父亲亲自把他和弟弟推向了草原上人人欲得之而后快的追风马,追风马带着他和弟弟沒命的狂奔,

    只有眼泪和绝望陪伴着他和弟弟,父亲临死前的惨嚎和家园破碎的声音不停地从后传进他的耳朵里,追兵们凶狠的追杀声时刻拍打着他的后背,身后已经沒有幸福温暖的温情,只有燃烧在战火中的破碎家园,

    终于,就连草原最长足的追风马也在无情追兵的追击下口吐白沫,倒地身亡,受了重伤的弟弟一把推开了他,含笑让他继续逃跑,

    他沒有犹豫,沒有拒绝,只是扯开腿拼了命的奔跑,他只想活下去,哪怕是像一条狗似的活下去,他丢下了弟弟,丢下了他这个世界上可能唯一的亲人,

    可那一天,却成了图沙尔永远的噩梦,午夜梦回之时,父亲满是血迹的脸,母亲在火中的微笑,还有弟弟含笑对他挥手的模样,每每都让他大汉淋漓的惊醒,

    图沙尔狠狠瞪着司徒登,司徒能明显感受到图沙尔眼内的寒光如利刃般切割着自己的皮肤,即使这种无形的对峙,司徒登便能感到图沙尔的不同凡响之处,

    “大哥,你说吧,下面该干什么,我一定听你的话,从那天被你救后开始,你就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而我,再也不会抛弃我最关心的人了,”图沙尔的眼里有泪光涌动,司徒登一愣,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有些错觉,把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当成了自己的弟弟,

    司徒登驱散了心中的杂念,他还有许多大事要做,将军的遗愿,太阳教的未來,还有那些暗中的神秘力量,需要他一件一件的來完成,

    “做大事的人不拘小节,图沙尔,”司徒登又拍了下年轻教主的肩膀,眼里发出慑人的光:“那些背叛教义的叛徒们,该怎么处置,”

    图沙尔微微一愣,他曾经是个善良的孩子,和他的父亲一样,他只想让人平和的活在这个世上,可是经历了那些可怕的转折,他再也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无缘无故地和平,注定要征战一生的草原人,就要在战争中死去,

    图沙尔瞬间血红了双眼,那股杀气可怕的让整个温暖的大厅都寒冷了下來,

    他狠狠地看着司徒登,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的全家,背叛正义和理想的人,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就让他们在太阳神的脚下痛苦哀嚎吧,”

    司徒登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对着身后刚才亲切迎接他的手下说:“你们都是图沙尔教主的护法,这些明教义的事情,必须要时时刻刻提醒教主,知道吗,”

    “是,知道了,大祭司,”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在司徒和图沙尔的面前弯下了腰,此刻沒有了兄弟,只有太阳教的从属而已,

    “去,把那些人全部带到外面,我要在太阳神的注视下,亲手杀了这些混蛋,”图沙尔舔了舔嘴唇,杀气更加重了一点,司徒微微一笑,看來他多年的培养,终于见效了,

    雪地之中,七十多个被从地牢里刚刚押出只穿着单薄内衣的人被反绑着手跪在雪地里,刺骨的寒风吹來,七十多个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哆嗦,

    虽说地牢也是十分寒冷,可是好歹还有稻草和棉被,不至于在外面这般受折磨,冰天雪地里,根本就不是活人该待的地方,

    可他们在颤抖中还不知道,这里,即将是他们集体的坟场,因为一身紧身衣的图沙尔已经在一众人员的陪同下,手里握着血红的钢刀慢慢朝他们走來,

    图沙尔慢慢伸出了手掌,感受着寒冷的风吹过手心,这里远沒有草原那般寒冷,图沙尔对着天空微微一笑,

    突然,他狠狠低下头來,朝跪在地上的七十多个想要脱离太阳教的教众吼道:“你们这些沒有信仰的人,你们这些背叛了太阳神的无知愚民,你们以为逃走就可以逃离神对你们的惩罚了吗,我可是太阳神的儿子,我是你们的主宰,背叛了太阳神,就是背叛了我,想要脱离神教,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用你们的鲜血,來洗尽你们的罪恶,”

    七十多个人同时惊恐地抬起头,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教主,可看着这个年轻人凶狠的气势,沒有一个人嘴唇不再剧烈地哆嗦,

    他们不想死,他们只想好好的活着,他们不想再追寻那些看不见的飘渺,他们只想卑微地活着,

    可是下一刻,还沒有等他们來得及辩解上一句,一把如初生太阳般血红的弯刀急速变大,快速掠过了每一个人的脖子,

    嗤嗤声不绝,图沙尔用十分曼妙的动作,犹如跳舞一般从头杀到尾,等他干净利落地割完最后一个人的脖子,第一个被杀的人脖子里才发出可怕的喷血声,

    七十多个人的脖子几乎不分先后的同时爆裂开來,一条快斩断他们半个脖子的血线里不停喷洒出滚烫的鲜血,

    身前的白雪地一片血红,温热的人血很快融化了白雪的冰冷,扑倒的人群不停在地上徒劳的挣扎,他们这辈子最后一点时间里唯一能看见的,就是自己快断气的喉咙,唯一能听到的,就是图沙尔对他们的许诺-----杀光你们全家,

    一个红衣守卫快速弯腰走上前來,他恭敬地递过一块洁白的抹布给图沙尔,随后小心翼翼地等候在一边,

    图沙尔接过手下的白抹布,小心擦拭着红色弯刀,这把刀也不知道是用何材质而做,据说是复仇的礼物,是司徒登很久之前从m古草原得來的宝贝,

    司徒登把这把红色弯刀送给了图沙尔,图沙尔听说这事复仇的礼物,便珍而重之的每天都带在身边,今天是这把刀第一次出鞘,第一次见血,图沙尔能隐隐感觉到,红色弯刀内似乎有成千上万的人在呐喊,驱动着他的心去杀更多的人,

    “干得很好,教主,”在众人面前,即使是大祭司身份的司徒登仍然是很有礼貌地弯腰对图沙尔说道:“这就是复仇的力量,它能带你领略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

    图沙尔把刀交给了恭候在一边的红衣手下,看着司徒登缓缓说道:“大祭司,下面我们该干什么呢,”

    司徒登慢慢直起身子,眼神朝四周一扫,周围站立着的人立马退了开去,远远站成了一个圈,只有大祭司和一众护法围住图沙尔站在中间,

    司徒登咳嗽了一声,淡淡说道:“当然是去完成你父亲的梦想,当然,也是我们的梦想,”

    “梦想,”图沙尔有点迷茫,带带看着更北方的天空痴痴地说:“梦想,该从哪里开始呢,”

    司徒登嘴角阴冷地爬上一丝笑容,他冷冷地道:“就从北方,那些有梦想的人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