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毛斥退手下,大摇大摆走到樱花会馆门前,其时大门紧闭,

    徐三毛仗着酒劲,不计后果,挥动拳头砸门,

    樱花会馆门框虽大,却很结实,徐三毛擂了几拳,感到手有些疼痛,沒见里面有动静,徐三毛怒气顿炽,竟用脚踢,

    门撞得咚咚大响,里面终于有声音,一会儿门打开,探出一个女人的脑袋,徐三毛的拳头差点落在她的脸上,

    “妈的,我说都在挺尸呢,”

    徐三毛骂骂咧咧,拳头甫出,却发现这个女人虽然年纪较大,但肤色不错,顾盼生姿态,立即缩回拳头,淫邪地发笑,

    “樱花会馆果然名不虚传,小的粉嫩,老的风骚,”

    这个女人是樱花会馆老板娘,俗称老鸨,虽然年近四旬,但常年幽居室内,显得皮肤娇嫩,秀色可餐,且一袭素花和服,,更显妩媚,

    老鸨阅历不少,较通华语,徐三毛的粗俗之言令她脸上微红,

    老鸨并不认识徐三毛,但徐三毛的气势却让她有些心惊,陪着笑脸道:“这位公子,沒到开馆时间,再说会馆一般不接待支那人,”

    徐三毛睨着眼冷笑:“放屁,我看到好几次你们接了中国的客人,”

    徐三毛满身的酒气,说话又横,老鸨知道不是善茬,小心问道:“公子是谁,”

    徐三毛酒劲上來,倒也无所顾忌,

    “老子鼎鼎大名的特别行动队二组组长徐三毛,你还不认识,”

    老鸨吃了一惊,徐三毛的狠劲梅河城里有名,山口一夫提起他也时有夸赞,这个人不好得罪,

    老鸨陪上笑脸,做了个请的手势:“徐公子请,”

    徐三毛面有得色,伸手老鸨胸上按了一把,哈哈大笑,大步跨入,

    老鸨莫可奈何,有些失神,

    老鸨忍下这口气,也是有原因的,原來自秀子死后,樱花会馆再无山口一夫宠爱之人,來的次数渐少,也对会馆的事漫不经心,其实老鸨哪里知道,山口一夫这段时间弄得焦头烂额,哪有这种心情,

    老鸨正欲关门,却见一个壮汉横身门外,老鸨见这人打扮不象官场中人,倒是江湖艺人扮相,冷眼相向,哼了一声,

    “你什么身份,竟敢在这里招摇,”

    來人正是三喜,他抻手挡住老鸨要关的门,也是一声冷笑,

    “徐组长的保镖,他怕你们对他不利,”

    刚才徐三毛与老鸨的对话,三喜不远处听得一清二楚,老鸨放他进入,说明有些忌惮,因此搬出徐三毛名头吓她一吓,

    果然老鸨不 敢声张,三喜这身肌肉腱子,确象保镖之相,

    老鸨忍气吞声,也只得放三喜进门,

    这时里间的房里传來女人的尖叫声,

    老鸨大急,看到三喜入了中门,又欲关门,不料这时却有一个庄稼汉打扮的人立在面前,

    这个人却是张大牛,

    张大牛何等精明,三喜自以为避过他的视线,却不知张大牛只是提醒他小心,并沒阻止他跟踪徐三毛,徐三毛既然撞在枪口上,那就不劳丁大勇动手,

    三喜才拐过街口,张大牛就悄悄跟上,

    张大牛决定动手之时,便以眼色示意大徒弟,要他们随后跟上,

    樱花会馆因是鬼子的保护对象,一般沒人擅入,更何况风月场所,大王山和鄂豫皖从不涉足,因此鬼子根本不设防,

    不过今天却让三喜和张大牛钻了个空了,

    老鸨见张大牛也欲进入,沉下脸说:“一个乡巴佬,你也敢來凑这份热闹,”

    张大牛貌不出众,个头不高,身子瘦削,老鸨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

    张大牛嘿嘿一笑,伸手于怀,掏出一绽大银,足有五十两,

    “这个数够不够,”

    老鸨一惊,想不到这汉子出手豪绰,尚在沉呤,张大牛又摸出一锭大银:“加上这个够不够,不够,我还有,”

    其实张大牛只带两锭银子,其余的都是琐碎,张大牛用银子贿赂老鸨,是不想老鸨纠缠太长,被外人注意,只要进了门,老鸨必掩上,这样一來,屋里的事外人不易发觉,

    老鸨想不到这个平常的汉子竟出手阔绰,她开会馆,原就是为银子來,遇上大方的客人赏赐小费,正是求之不得,何况这段时间山口一夫等光顾甚少,钱袋见瘪,

    老鸨满脸堆笑:“够,够,原來公子是微服出行,”

    张大牛一脚踏进门,笑道:“这个地方有伤风化,我是读书人,焉能授人口实,”

    老鸨探头外面再无人过來,忙关上门,欲带张大牛入闺房,

    张大牛摆手道:“先來一壶好茶,”

    张大牛厅里溜了一眼,不见三喜影子,知道已摸到徐三毛藏身之处,自己坐在客厅里,能眼观六路,相机行事,也为三喜免去后顾之忧,

    文人雅士品茶饮酒,这个中国的传统文化老鸨略知,真把张大牛当成大户子弟,忙碎步端來果点香茗,

    张大牛挥手屏退老鸨的殷勤,自斟自饮,眼睛四下睃巡,

    这间房子虽然改为日居样式,但构建却是中式,张大牛很快确实后门出口,

    老鸨寒喧几句,便要照料客人,

    徐三毛进了门,便迫不及待寻花问柳,墙体大多是玻璃,徐三毛从未见识,无从下手,里面俱是美色,徐三毛收起强横之心,也想装一回斯文,

    毕竟是山口一夫罩着的地方,不能太过火,

    徐三毛弄道里跌撞一回,仍不得其门,有点焦躁,睁着醉眼,摸着玻璃墙搜寻,终于触到缝隙,徐三毛大喜,立即指尖用力,顶开门缝,推动玻璃门,房门立时大敞,

    徐三毛定定神,这一看过去,眼睛大亮,

    不大的房间里光线甚好,低矮的榻榻米上,一个简妆的美人侧卧其上,

    这个女人年纪不大,二十上下,乌发如云,发髻高耸,面相清丽,星目微闭,显见是睡着了,室内温度宜人,女郎身上沒覆被单,宽松的和服被屈姿撑开,露出一痕雪脯,而修长的粉腿也一只大半沒遮掩,更摄心魂,

    徐三毛心旌摇动,哪里再故作斯文,饿狼一样扑上,女郎猛被惊扰,吓得尖叫,

    徐三毛忙掩住女郎的口,涎着脸笑道:“宝贝,不要惊慌,我是山口太君派來安抚你的,”

    徐三毛提起山口一夫,倒把这个女郎镇住了,山口一夫确实常引荐支那人入馆,要她们好好款待,

    女郎惊魂未定,揉着惺忪的眼问道:“山口君呢,”

    “山口太君要务在身,不便前來,”

    这个谎话女郎也信,矫情一笑道:“那公子是山口君的什么人,”

    “大大的朋友,”

    祭出山口一夫这面大旗,女郎立即顺从,徐三毛大喜,又装出斯文相,和女郎调笑,

    三喜随后跟上,侧身门前,听到里面淫言秽语,有点迟疑,

    三喜不是好色之人,练武已久,保持童子之身,这个情形,倒是令他有些尴尬,不过仇人当前,三喜却不肯放过,

    三喜小心探头,还好,二人并沒做苟且之事,

    徐三毛和日本女郎卿卿我我,也沒发现三喜,徐三毛根本沒料到有人跟踪,

    三喜眉头一皱,忽然轻轻咳了一声,

    这声轻咳,惊动房里忘情的男女,两人抬起头,只见一个壮汉带笑不笑走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