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局依然还在僵持,叛军队伍再是如何的猛攻隋军左右两翼,却始终都是无法突破隋军的栅栏防线,那道临时建造的、单薄得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的防马栅栏,就好象是被什么魔法庇佑一样,始终都是屹立不倒,装备精良又体力充沛的隋军队伍则凭借着这道单薄防线,死死挡住了叛军队伍的连番冲击,越打越有信心,越打越有士气。

    没有人能明白这道简陋栅栏为什么会发挥如此巨大作用,只有下过苦功研究过犯罪心理学的陈应良知道其中奥妙,隋军仓促修建这道栅栏虽然单薄,却可以避免与敌人在第一时间展开最为残酷的近身混战,又可以凭借这道单薄栅栏保护整齐队列,利用弓箭与长矛抢先杀伤敌人,取得细微但无比重要的先手优势,消除紧张情绪,产生对面敌人也不过如此的感觉,继而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信心越打越强,逐渐发挥出武器装备、军事训练和体力充沛的多重优势,在不知不觉间渡过了畏战惧敌的心理关,综合素质其实绝对在叛军之上的隋军队伍,真是想打不漂亮也不行了。

    这么一来,自然是苦了可怜的叛军将士,后有叛军将领亲自率领的督战队逼迫,前有隋军将士的枪林矛海,还有一道绝对该死的拦路栅栏,往前冲会被隋军的铁枪长矛捅死,往后退会被自家督战队的刀斧砍死,进u

    2000

    5f31正面防御,就是引叛贼正面突破!”

    说话间,调整完毕的叛军骑兵已经开始了冲锋突击,不要命的以战马和人体来撞击隋军的单薄栅栏,受过抵御骑兵突袭训练的隋军将士则在栅栏后排起密集横队,将手中枪矛斜刺向天,心情紧张的等待敌人袭来。而与此同时,收到了命令的隋军前军三个团队,已经离开了阵地全速向左翼增援。

    轰鸣的马蹄声中,全速冲锋的叛军骑兵已然势不可挡的冲到了隋军阵前,尽管隋军将士斜举的枪尖刺中了不少叛军骑兵或者战马,但这些中枪的叛军骑兵还是借着惯性撞在了栅栏上,把单薄的栅栏冲得基脚松动,险些倒覆,另有几名骑术特别高超的叛军骑兵在栅栏前纵马跳起,隋军将士的长枪虽然也刺伤刺中了他们的马腹,他们却还是连人带马的纵过了仅有半人多高的栅栏,杀入了隋军乌龟阵的内部。

    还好,陈应良此前就布置在左翼的报国军赵昱团队发挥了关键作用,及时的冲了上来,迅速将那几名叛军骑兵包围,刀砍枪捅的把那几名叛军骑兵砍死捅穿,这才没给叛军队伍里应外合摧毁隋军乌龟阵的机会。

    杀了这几名叛军骑兵只是起到了延缓作用,不惜代价的冲到栅栏面前后,居高临下的叛军骑兵拼命砍杀捅刺栅栏后的隋军士兵,必须抬头作战的隋军士兵则左支右绌,慌于招架,根本无法象之前那样有效刺杀对面敌人,栅栏防线不可避免的出现动摇和混乱,逼着赵昱只能立即率军上前,帮助友军抵御敌人攻势。而与此同时,杨积善也亲自率领着叛军步兵队伍再次发起了冲锋,隋军左翼阵地很快就陷入了苦战恶战,好几段栅栏都被叛军队伍乘势砸得粉碎,逼着隋军队伍只能用血肉之躯硬扛敌人进攻。

    形势开始危急了,虽然有着赵昱团队全力补漏堵缺,刘大将军也无比难得的亲临阵前,在好几十名亲兵的保护下给隋军队伍加油打气,大吼大叫要求隋军将士舍身死战,但是隋军队伍却再也无法杀退已经冲到面前的叛军队伍,相反还被居高临下的叛军骑兵杀得节节后退,最大的心理依赖简陋栅栏也迅速被叛军队伍砸碎五六丈宽,叛军队伍开始逐渐挺进隋军乌龟阵的阵内,好在隋军在左翼的兵力比较充足,叛军的挺进速度也快不起来。

    看到这样的情况,陈应良咬了咬牙,干脆又从正面调了两个团队到左翼增援,无比疯狂的在次为重要的左翼战场布置了十一个团的兵力,却在最重要的正面防线只留下五个不满编的隋军团队防御,而除了这五个团的隋军队伍外,陈应良和卫玄所在的中军旗阵,也只剩下了郭峰、陈志宏和陈祠三个同样不满编的报国军团队保卫!

    与此同时,已经吃饱喝足了的杨玄感和李子雄,看到陈应良再次调动正面队伍增援左翼战场,顿时就是一起放声狂笑,沙场经验丰富的李老将军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指着隋军乌龟阵狂笑说道:“陈应良小贼,到底只是一个纸上谈兵的黄毛小子啊,从正面调派这么多兵力到左翼,他的乌龟阵正面还怎么守?”

    “陈应良小贼,真的只是一个纸上谈兵的赵括之流么?”

    李密保持沉默,李密也看得出来陈应良此举是一个昏招,但李密强悍的第六感却告诉自己,这事恐怕没有简单,奸诈狡狠又胆大包天的陈应良这么做,或许有他的特殊原因,所以李密也只能是心中暗道:“但愿苍天庇佑,陈应良小贼,真的只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黄毛小子。”

    李密在祈祷,李子雄老将军却已经在迫不及待的喊叫,“楚公,机会难得,是时候发起正面突袭了!乘着杨积善将军缠住了近半的官兵,发起正面突击,定可一举摧毁官军的乌u8b

    2ad7

    c6的想起了一个兵家术语——擒贼先擒王!

    “哎哟!”

    李老将军的呻吟声突然又传到李密耳中,惊得李密赶紧回神扭头,却见头发花白的李老将军捂住了肚子弯腰,李密大惊失色,忙问道:“老将军,你怎么了?那里不对劲?”

    “不是不对劲,是肚子不舒服,想出恭。”李老将军苦笑答道:“人老了毛病就是多,法主你先盯着一会,老夫到后面出恭,马上就回来和你一起亲眼目睹楚公如何破敌。”

    说着,肚子里绞痛的李老将军匆忙跑到后面五谷轮回去了,看着李老将军按腹急行的狼狈模样,李密心中暗骂,“老牛老马屎尿多,差点吓死老子!老不死的老不要脸,祝你早些拉死!这次如果不是你拼命帮倒忙,楚公的义师至于会狼狈到今天么?!”

    …………

    同一时间的隋军旗阵中,看到对面的叛军鹤翼阵队伍终于有了动静,大批的叛军骑兵在自军的正面集结准备出击,虽说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看不清杨玄感的帅旗有没有出现叛军骑兵队伍中,陈应良还是悄悄松了口气——能够按照战前预料一样,是杨玄感亲自率领骑兵突袭隋军正面当然最好,只是一员叛军统兵前来也无所谓,打败了这支叛军精锐,杨玄感手里也没什么作战队伍可以投入战场了。

    暗暗祈祷了一句苍天保佑后,陈应良转向卫玄拱手说道:“卫留守,敌人已然中计,小人要下去率领报国军迎敌,旗阵就拜托你了。不必你劳神指挥战术,只需待到小人击败正面之敌,你下个命令擂鼓总攻就行了。”

    “你什么意思?你要亲自去迎战对面来敌?”正在为正面守卫力量单薄而担心的卫玄大吃一惊。

    “果然是杨玄感的帅旗!”陈应良一边继续眺望着对面的敌军情况,一边答非所问,还又说道:“不错,小人要亲自去率领报国军迎敌,还要给你带回来杨玄感的首级!”

    “带回来杨玄感的首级?”在杨玄感面前败得已经不再败的卫玄差点把眼睛瞪出眼眶,惊叫道:“你傻了!凭你这五百多人,也能取下杨玄感的首级?!”

    “小人有信心!”陈应良回答得斩钉截铁,又微笑说道:“如果小人真能为留守大人带回杨玄感的首级,小人不求赏赐,只求卫留守一件事,替小人抽柴慎之子柴绍一记耳光。上次在大兴城,柴绍欺负小人年少力弱,一脚差点把小人的肋骨踢断,小人小气量,一直记着这个仇。”

    说罢,不等卫玄答应,陈应良已经大步走下了土山,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到了列队已待了许久的报国军队前,知道陈应良打算的陈志宏和郭峰立即牵来战马,一言不发的搀扶帮助身披重甲的陈应良上马,上马坐定后,陈应良这才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陈志宏低声答应,向身后的报国军将士努努嘴,示意陈应良查看那些报国军将士手里被稻草包裹的酒壶和火把,又一指报国军前方的空地——不远处的空地上,已经钉上了三条绊马绳。

    “记住,我们只有一次机会!”陈应良低声吩咐道:“告诉每一名将士,听到进攻命令,马上全力杀向杨玄感逆贼!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我取下杨玄感的首级!”

    陈志宏、郭峰和陈祠三个报国军校尉答应,立即策马小跑到或步行或骑马的报国军队伍前,小声传达陈应良的命令和要求。而三个校尉刚离开陈应良身边,又有一骑却小跑到了陈应良的身旁,与陈应良并列而立,陈应良扭头一看,却见是卫玄老顽固独自一人来到了自己的身旁,陈应良忙说道:“卫留守,这里马上就要变成战场了,很危险,你还是到旗阵上去观战吧。”

    “少他娘废话!”卫老顽固骂了句脏话,恶狠狠说道:“旗阵那边,老夫暂时交给亲兵了,让他们看到你获胜就擂鼓总攻。老夫要到战场上来亲眼看看,你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取下杨玄感首级!”

    “还有,如果你小子真能取下杨玄感首级,为大兴的四万大军报仇雪恨,为老夫出这口恶气!别说是抽柴慎的儿子一耳光了,杀柴慎全家老夫都可以答应你!坐镇大兴的代王殿下,对老夫不仅是言听计从,还对老夫是执弟子礼!皇上亲口有过旨意,我和代王殿下见面,必须是代王殿下先向老夫行礼!”

    听到卫玄这咬牙切齿的话语,陈应良微微一笑,也没有乘机提什么让曾经未婚妻柴倩给自己当奴婢的无耻要求,只是大声喝道:“弟兄们,给我唱起来!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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