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主子,这是您的嫁衣,请穿上吧,”幽暗的房间,慕云芯冷眼看着铜镜中的人儿,灰色的头发在镜中异常显眼,却让她觉得异常刺眼,她看似恍然地看着房外的一切,幽暗无光的景色,让人不禁蒙上一层厚重的阴影,

    自从她答应了魔皇,便被带來这个永无明亮的魔界之地,可她万万沒想到的是,自己一进入这个地方,便被人软禁于此,甚至无法离开这个房间,

    她阴冷地扫了眼门外站立的两人,脑中不禁想起那个魔皇临走时的霸道话语:“你要求的事本皇做到了,本皇也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在你同鹰儿成亲后,本皇自会放你自由,”

    越是想着,慕云芯心中越是气愤,从头到尾她都只答应会随魔皇來到魔界,但她从未说过自己会同鹰鬼成亲,一想起那个无比阴邪的男子,她就不由自主地起了层鸡皮疙瘩,更别说同他成亲了,一想起那个画面,他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顿时,慕云芯垂眼看着丫鬟手中的纯黑,额上不禁冒出些许冷汗,她怪异地瞧了眼前的小丫鬟一眼,似在确认这件一身黑的衣衫,当真是大婚之日的嫁衣,这未免也太诡异了,那是喜事而非是丧事,

    想着,她随手将那件“嫁衣”扔到桌上,烦躁地朝那丫鬟甩了甩手,示意对方出去,可那丫鬟犹豫地站在原地,一双眼不断瞥着被丢在桌上的嫁衣,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

    见着踌躇不定的丫鬟,慕云芯眼角略微一沉,她沉沉地看了丫鬟一眼,开口正欲说什么,但一想到二哥还在那魔皇手中,却什么话都说不出來了,只得冷哼一声,以此发泄心中的不满,忍着憋屈,她面色阴沉地拿起桌上的黑布,冷哼一声:“我会穿上的,但是在此之前,请先把你们的魔皇找來,行吗,”

    “慕主子,小婢,小婢……”一听见要寻來魔皇,那丫鬟顿时慌了,高高在上的魔皇大人,尤其是她这种小魔可以见得到的,更别说把他请來了,她不过是个小小丫鬟,根本沒有这个能力,

    “就算你找魔父來,也无法改变他的心意的,”刹那间,一声阴沉的冷笑从门外响起,慕云芯转头一看,却发现鹰鬼一脸厌恶地看着她,他随着朝那丫鬟摇摇手,让她先行离去,

    此刻的鹰鬼,不再披着那件黑色披风,身上的纯黑衣衫竟让他多了一层魅惑与神秘,只是那件衣衫,有些眼熟,恍然间,她暗自瞥了眼手中的纯黑嫁衣,似着火一般,她猛地将手中衣物扔在地上,那件衣服,分明同她手中的那件一模一样,

    “怎么,原來是鹰鬼殿下啊,”慕云芯双手交叉于胸前,看似嘲讽地瞅了鹰鬼一眼,冷言道:“你不是对红萼情有独钟吗,怎会如此轻易就顺了魔皇的意,还穿上这件恶心的衣服,”一提及那件黑色嫁衣,慕云芯不禁加重了语气,尽显厌恶之意,

    只是,鹰鬼倒也不服输,他垂眼瞥了眼地上无辜的嫁衣,却也沒任何愤怒情绪,反倒开口反讽:“那你,我当初见你时,你不是还同那山神成亲吗,怎么跑到我魔族來当未來王妃了,喜新厌旧了吗,”

    一涉及沈崖,慕云芯眼角猛地一缩,随即厉眼一睁,原有的嘲讽骤然消逝,反倒透着浓烈的冷意与警告:“不准在我面前提到他,我同他沒有任何关系,”此刻,那双死寂的眼神看似淡然地看了鹰鬼一眼,却透着一股陌生的阴狠与冷漠,

    见着那双熟悉的眼神,鹰鬼猛地一愣,他抬眼打量着身前女子,这才发觉她身上的变化,红灰相间的头发,此刻却变成死寂的灰色,周身的气息透着一抹熟悉的味道,那是属于魔族的阴冷魔气,他知道,在她身上的魔气已开始苏醒,只要再过一段时间,那人甚至会有更大的变化,

    慕云芯这般变化,却让他高兴不起來,他原本的计划,是让红萼成魔,让她成为自己妻子的,可结果却是这个女人,这个让人厌恶的卑微女子,代替了红萼的位置,同慕云芯一样,他根本不愿娶她为妻,可自己的一半魔气偏偏在她身上,要取回魔气就必须同她成亲,行夫妻之礼,

    现在魔族局势动荡不安,他必须取回魔气增强力量,以确定自己魔族王子,未來魔皇的地位,同慕云芯成亲,是唯一能增强力量的办法,他别无选择,

    “慕云芯,我知你不愿妥协,我也不想同你虚与委蛇下去,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也非常厌恶你,但我需要力量,需要你身上的魔气,唯一的办法便是同你行夫妻之礼,所以,无论我们愿不愿意,这场婚礼是势在必行的,”

    鹰鬼弯身将地上的嫁衣拾起,缓缓放到慕云芯手中,不自觉加重了力道,沉沉说道:“魔父让我转告你,那条巨蟒的性命在你手中,相信我,魔父他说到做到,别妄想能钻任何空子,这算是我对你的忠告,”

    说着,他便不再看慕云芯一眼,冷凝的目光更是刻意避开那张阴沉的脸,那张同红萼一模一样的面容,只会让他觉得不甘,仅仅是为了安定魔族的局势,便要他舍弃深爱了百年的女子,而娶一个冒牌货为妻,早知如此,他宁愿从未分享过魔气,事情至少不会变成这样,

    只是,鹰鬼能接受这个结果,慕云芯却无法接受,她无法想象只是为了得到力量,就要牺牲到如此程度,无论什么原因,她都无法同这个男人行鱼水之欢,这只会让她恶心难忍,

    顿时,她伸手往前一挥,抬眼不甘地瞪着那人转身离去的背影,愤恨道:“鹰鬼,难道你不觉得不甘心啊,红萼冰封了百年,你守了她百年,想尽办法救她,甚至不惜同沈……同那些人作对,可现在却为了这么个理由,我们根本就不爱对方,根本无法成亲,更别说行周公之礼了,你甘心如此吗,娶一个不爱甚至无比厌恶的女人,你真的甘心吗,”

    这番话无疑激起了鹰鬼强压的屈辱与愤怒,可魔父的警告与命令,却时时警醒着他,他不仅是鹰鬼,更是魔族皇子,他必须担负起皇族的责任,

    此刻,鹰鬼猛地顿住脚步,他紧咬着牙,试图说服自己,告诉自己是魔族皇子,必须为魔族着想,但内心的冲动却怎么都无法平息,

    终于,他愤恨转身,那张阴冷面庞满是不甘,张口朝慕云芯怒吼道:“我不甘心又能怎样,我喜欢了她整整百年,为她同火神,同整个上古四神作对,可她除了恨我,甚至巴不得我死,我能怎样,既是如此,那我不如做回魔族皇子,做我应该做的事,”

    见着鹰鬼如此疯狂的模样,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阴冷狠厉的魔族皇子,而是一个为情所困,求而不得的苦情人罢了,此刻,慕云芯心中一顿,她张了张口试图说什么,最终却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她有什么资格安慰这人,自己不也是为情所困,求而不得吗,

    刹那间,在神冥山上的一切再次涌入脑海中,那人冷漠的眼神,抱着白衣女子的柔和与担忧,一个个画面不断在脑中闪现,被强自尘封的内心似乎又空了一块,她暗自轻抚着胸口,猛地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不快,既已说过要丢弃,便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

    “慕云芯,如果你真的不想嫁给他,我倒有一个办法,”沉闷之际,一声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却让暗自神伤的慕云芯猛地一愣,随即脸上一喜,在心中焦急问道:“慕伊菱,你有什么办法,快说啊,”

    见着慕云芯如此惊喜的模样,慕伊菱沉默了,这个所谓的办法不过是个幌子,她只是想让这个白痴女人离开魔族,自从体内皇族魔气苏醒后,她的意识便在不停消散,就连力量都在溃散,她知慕云芯正在一步步迈向成魔,

    思及至此,慕伊菱心中一沉:原以为这是她所希望的,但自己真正快消失了,她又有些舍不得,在慕云芯体内呆了十几年,已成习惯,她不想如此快消失,不想……

    “慕伊菱,”见意识海中的慕伊菱始终未答,慕云芯疑惑地唤了一声,却听见对方沉沉叹了口气,略带心事地说道:“让我出來吧,我來同他说,”

    基于对她的信任,慕云芯暗暗点了点头,主动让出身体的使用权,顿时,一股阴冷气息在身上环绕,细长的眼睑微微盖住那双眼眸,待睁开时却成了冷酷的灰色,直直地望向鹰鬼,

    “你不是想要力量吗,沈崖的石灵珠便能让你拥有无上力量,我知道他藏在哪里,”说着,慕伊菱瞥见那人防备的眼神,便知他在怀疑自己的可信度,于是,她敛了敛眼角,继续说道:“这个办法对我们都好,况且穆毅离仍在你们手上,我既会为了他留在这里,便沒有离开的道理,至少让我赌一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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