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止曾幻想过无数个情节,她苏醒亦或沒有苏醒,她开心抑或难过,她是如何的姿态,但唯独沒有想过一种,那便是,她走进屋里,却沒有发现她的踪迹,她不认为负卿现在的状态时候下床,只在屋内顿了顿脚步,便一股脑的往外跑,

    “人呢,”夙止瞧见大老远的有几个小婢女端着熬好的姜汤朝这边走,扯住便问,

    那小婢女被夙止吓得一愣,急忙摇头,“奴婢不知道啊,方才还在,殿下让奴婢给姑娘熬一碗汤,怎就这一会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呢,”

    “莲殇呢,”夙止语气半分冷漠,她阴沉沉的问,

    “殿下,殿下在,”那小婢女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來个所以然來,

    夙止最讨厌这般吞吞吐吐之人,心里更是烦躁至极,“说啊姑奶奶,到底在哪,”

    “在这,”莲殇正从正门进來,

    “给殿下请安,殿下,姑娘她,”小婢女胆怯的低下眼睛,手上的姜汤晃个不停,

    “你们先下去吧,”莲殇也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对婢女挥挥手,便停在了离夙止有个三四米的地方,

    “人呢,”夙止现在心里像是打翻了百味坛,她心里急躁的让她感觉像热锅上的蚂蚁,

    “走了,”莲殇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才勉强说出这两个字,他低估了负卿,本以为负卿紧闭着双眼就是还未苏醒,却不想,在他和君莫问离开一会的功夫,再折回时,负卿便已经不见了,唯一的可能就是负卿必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至于她为何要走,莲殇也沒有搞清楚,按理來说,纵使听到了她也不应该走才对,

    “走了,,我苦苦等了一夜,我害怕早一秒回來,晚一秒回來,我,我等了这么久,你却跟我说她走了,”夙止现在只想大笑,根本沒有办法來描述自己现在心中所想,

    “你冷静一点,”莲殇心里也极其不舒服,负卿的伤太严重,就算是走恐怕也会备受煎熬,倘若是以前,但凡能危急到夙止的事情,莲殇会想也不想的拒绝,但方才,负卿和夙止选一舍一的那一刻,他竟然犹豫了,他不想让她们之间任何一个人死,

    “冷静,你让我冷静,我该如何冷静,”夙止在这一刻突然特别想哭,“我难道连跟她见一面就这么奢侈么,坏负卿,竟然就这样走了,”

    ‘“你看把,人家都不想见你,说走就走了,你在这发什么疯,”莲殇心里也有气,负卿这死女人太不按常理出牌了,要是下次被自己逮到定要好好修理她,

    “你胡说什么,”夙止最恨莲殇这毒蛇,她哪里痛,他便捅哪里,

    “我说错了,她难道不知道你有多担心她,就这样不辞而别是个人该做的吗,”顿了顿又说,“啊,我忘了她不是个人,”

    “你他妈再说一句,”夙止瞬间火就上來了,

    “你敢爆粗口,活不耐烦了是吧,老子说错了,我说你们姐们俩是不是都有病啊,我告诉你夙止,别天天一副救世主的样子,就你俩这臭丫头还真想折腾出什么大天啊,我不是王兄管不了你,我告诉你,我若是王兄,早在下山认出你的那一刻,就把你拴在裤腰带上了,还由得你闹出这么多事,”莲殇不知道积蓄了多久的怨言,在这一刻莫名其妙的就发了出來,

    “你就是给惯的,要不是王兄这样惯着你,你能成这副样子,本來就是个女人,就该有个女人的样子,女人都跟你们姐妹俩这样,要男人干什么,啊,”莲殇越说越火大,

    夙止从未见莲殇发过这么大的火,但他说的那叫一个狠,夙止今天心情也极为差,脸一沉就反击道,“我就是个扫把星,就是不听话,就不是个女人怎么样了,嗯,连累你了是吗,受够了是吗 ,”

    “夙止,你他妈非逼老子灭了你是吧,”莲殇最受不了的就是她这幅能牙利齿,半分不退让的模样,

    “你灭啊,我怕你不成,”夙止扬起脸狠狠的望着他,

    一场根本不知道如何燃烧起來的大火就这样在空气中弥漫开來,

    白竹奉统召之命來寻莲殇,但他一进门就发现了正在对峙的夙止和莲殇,一个潇洒翩翩,一个窈窕姿态,两张精致的面容目不转睛的望着对方,充满了怒火,

    但事情却不能拖,白竹本想走到他们身边,但生怕下一秒两人做出什么举动,只稍微靠近了靠近,弱弱的喊了一声,“殿下,”

    “滚,”

    “殿你妹,”

    两个人同时转过头冲白竹吼道,

    白竹差点哭出來,这你妈关我什么事,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正准备开口,却突然敛住心神,像是自言自语的喃喃了一句,“负卿,”

    白竹感觉到一丝异常的气息,虽然他沒有负卿的贴身衣物,但这种跟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妖气还是让他在第一时间感应到了,

    “谁,”

    莲殇听到这个名字虽然也激动了一下,但很显然夙止的反应还是比他快了很多,

    “负卿,”白竹更为笃定的道,

    “在哪里,她在哪里,”夙止完全把还在吹胡子瞪眼的莲殇撂在一边,跑到白竹身边眼巴巴的望着他,

    “诺,”白竹嘴角一抹不可察觉的笑意,他微微抬头,用眼神示意,

    夙止听到这句话猛然朝后望去,只见负卿在疗伤之前被君莫问换上的素色白纱裙看上去格外的虚无缥缈,她比任何人都妖艳精致的脸上,独特的狭长双眼,纵使在这般虚弱的情况下还是美的不可方物,

    她站在门口,保持着刚拉开门的姿势,望着眼前众人,

    “你,你他妈从哪冒出來得你,”莲殇有些膛目结舌,

    “阿卿,”夙止撞开莲殇就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一头就撞进了负卿的怀里,在感觉到负卿在她落尽怀里的那瞬间将自己紧紧拦住的那瞬间,夙止似乎瞬间瞬间就感受到了所谓的亲情,那么真实而切肤,

    “阿止,”负卿深深的抱着夙止单薄的身子,闻着她熟悉的清香,终于感觉,自己,活过來了,

    “我以为你走了,”夙止鼻子莫名酸了起來,她第一次在负卿面前放下所有的倔强和固执,委屈的说,

    “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我又见不到你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不想我吗,嗯,”夙止从她怀里抬起眼,通红的鼻尖,湿润的眼眶,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上,那么让人心疼的表情,

    “我想,”负卿伸手将她眼角快要渗出來的温热液体用手拭去,“我想你,阿止,很想,”

    “我活着,就是为了你,我知道我的阿止太过坚强,所以,分给我一点可好,”

    我活着就是为了你,

    夙止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耳边是尖锐的耳鸣,她望着负卿,就像望着自己一般,有人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除了自己就是其他人,而她,仿佛就是自己一般,

    这世上爱自己的人固然是有,但从未有人像负卿这般,除了自己在不求任何,她知道,她只有她,

    “姐姐,”夙止对着负卿哽咽着一字一句的叫到,“姐姐,”

    夙止喊完便伸手搂着负卿,嘴巴一张就大声的哭了出來,

    “我不给,你以后若是还敢这样,我就在不认你了,我说的是真的,“夙止边哭边说,

    夙止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沒有这样肆无忌惮的哭过了,但这一刻她怎么也忍不住,

    “我不想在失去任何人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们了,不能,”夙止像个孩子一般窝在负卿的怀里嚎嚎大哭,

    这一哭,让负卿也禁不住湿了眼眶,原本还在万分生气的莲殇,在这一刻突然感觉胸口一阵一阵的疼,不过,她能哭出來就好,能哭出來就好,

    “殿下,”白竹看的也一阵心酸,但时间已经一分一秒过去,

    “我们先去吧,夙止需要时间,”莲殇,最后朝她们看了一眼,转身便和白竹走了出去,

    就这一眼,刚巧负卿抬起头來看他,猜不透的眼神,她只是看着他,他亦看着她,但莲殇转身的瞬间,负卿的嘴角蓦然升起一抹笑意,

    夙止终于哭的爽快了,她伸手胡乱的将脸上的泪一抹就半撒娇的对负卿说,“你答应我了对吧,”

    负卿虽然不知道夙止具体指的哪一条,但现下不管是什么她都要答应她的,

    两姐妹并肩走回房间里,夙止轻轻的把门带上,拉着负卿坐在床上,瞪着那双已经泛红的大眼睛望着她,“你刚才去哪了,”

    负卿愣了一愣,但她不想欺瞒夙止,“我以为我的妖力发挥不出來,便试了一试,但不知怎么,我现在似乎有些控制不稳,方才跑到了王宫外面,绕了一大圈才回來,”

    夙止听的半懂,“你是说,你会时空穿梭术,就是你想去什么地方,只需要想一下就可以用妖力到达对吗,我以为电视剧上都是骗人的,但是你这样出现和消失会耗费妖力的对吗,”

    “嗯,”负卿知道夙止这个小脑袋瓜子就算给她讲也讲不通,索性随她理解,只要她能好好的便好,

    “这样,”夙止若有所思道,顿了顿又说,“阿卿,我要带兵去西蛊,迟渊还在禁村,我们兵分两路彻底铲除西蛊,”

    负卿自然也知道,沉思了片刻说,“我随君莫问去禁村,助渊王一臂之力,”

    夙止愣,正准备说话,负卿又道,“放心,只要你不靠近,负世就无法得到饮血经,她欠我们姐妹俩的,让你姐姐和你相公來解决还回來不正好,”

    “可是,”

    “可是,这是我们的事,你忍心让渊王一人犯险,不管如何我了解负世,也了解大祭司,君莫问在,她能护住我的元神,这样我就不会像刚去那般脆弱,更何况,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负卿对夙止笑道,

    谁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秘密,就是那个万万不能让她们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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