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刚刚想到这里  心头便更是肯定

    (怪不得  怪不得叫做惜诵残页……这并非是字面上的意思  而是它的的确确就是《惜诵》的一张残页而已  )

    不过这个时候  他却也沒有开口去询问林沉这些东西

    因为这前前后后的许多东西联系在一起  连沈言自己都觉察到了有些不对劲……似乎冥冥之中自己所要经历的一切都是布置好的般

    徐帘所说的一切  也并非初听见时那样的难以置信的

    柳霓裳和自己  大长老  以及中神策之间的联系……以及断天刀魂的不可思议  蝶依面对惜诵残页时的态度……

    一切的一切都有些令人不可思议  但如果将这些抽丝剥茧般的一点点联系起來  便的的确确让人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被隐藏起來了一样

    不过对于沈言來说  渐渐地认同牵扯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的确如同徐帘所说的一般复杂……并不代表着他就能管中窥豹  将隐藏起來的事情看个一清二楚

    对比武力的话  一百个徐帘加起來也就是战斗力“5”的渣渣

    但对比妖孽程度的话  一千个他加起來  都会被徐帘从头到尾  算计的死死的  只怕连挣扎的机会都不会有

    沈言心中这般念头他不说  自然也便无人知晓

    而且徐帘和林沉两人的心思  这会儿也的确不在他的身上

    林沉在喃喃自语完那句话之后  便在原地沉吟了起來……而徐帘似乎也在思筹着什么  于是乎一时间又变得安静了下來

    不过小片刻之后  林沉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般的抬起头來  这个时候  徐帘也正好抬起了自己的头  两人的目光瞬间撞在了一起

    但并沒有人所想象的那种冲突感  林沉的眸子里反而露出了一抹笑意  这笑意很真诚

    即便知晓对方是个活了三万年的“老怪物”  可能心性比自己要沉着稳健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沈言也很确切的感觉到了这笑容里的真诚意味

    虽然现在似乎局势有些让人紧张  但沈言却觉得自己和徐帘或许应该相信这个不灭剑神  不为其他的什么  只因为对方眸子里的那一抹温和的  真诚的笑意

    当然  如果这种真诚是林沉佯装出來的话  那沈言也唯有自认了

    不过他所幸沒有直接开口说出什么话來  也沒有任何其他的举动  只当沒有看见林沉眼中的那一丝笑意

    因为他总算还记得  对于做出什么决定  徐帘会比他更清楚

    徐帘有沒有一对能直视人心的眸子沈言不知道  但他却明白……这个妖孽做出的任何决定  都只看几率

    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几率  就是他的选择

    不用去琢磨人心  只需要洞察全局……自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会给自己带來利益  还是损耗

    只看几率  不看人心

    自然不会被扰的愁眉苦脸  因为洞察全局也许难  做出一个正确的判断也许更难……可总比看清世间最叵测的人心这件事  要简单的多

    徐帘和林沉互相对视了片刻之后  却并非后者先开口  反而是徐帘平静的声音先响了起來

    “你是天元世界的人  ”

    沈言听到这个问題  却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换成是他  却是绝对不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題來了  但他却知晓  徐帘不会在这种情况下  去询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題

    之所以觉得莫名其妙  仅仅是因为他对于某些东西  看的还不够透彻和清晰而已

    “是  ”林沉刚刚消散的笑意  又是因为嘴角微微上扬而浮现了出來  “也不是  ”

    徐帘好似对这个代表的意思很明白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否则他也不会询问出先前那看似莫名其妙的话來

    但沈言不明白啊  他现在完全就如同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般

    不过所不同的是  他根本不是懵懂无知  而是郁闷无奈到了极点

    这俩家伙在说些什么  打什么哑谜  这两个念头此刻便成了盘旋在沈言脑海之内的唯一想法  而且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这倒是并不怪他  毕竟徐帘和林沉这两个人之间的哑谜  也打的有些太夸张了点

    “……寒月剑  我们可以取走  ”徐帘问了第二个问題

    这句话的意思沈言自然是听明白了  一瞬间他也有些紧张了起來……因为先前林知之回忆时的喃喃自语  已经表明了林沉对于寒月的看重  在他看來  徐帘在这样的情况下询问这个问題  简直是有些胡闹

    不过预想的情形根本就沒有发生  林沉莫说是暴怒的前兆了  即便是连一丝惊讶都沒有  反而是沉静的点了点头

    “既然我來了  那寒月剑  你们自然便可以带走  ”

    这一次林沉的回答却并非是先前那种  是也不是的哑谜了……可沈言越听就越糊涂  明明是他让林知之保护寒月剑  怎么这会儿又如此大方的拱手相送了

    徐帘在这种时刻  内心紧张与否倒不消提  但他也不可能说一句话  就给沈言解释一句  因此也便只当沒有看见后者眼中的那些疑惑

    “你來天元世界  想要做些什么  ”徐帘听到林沉的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也沒有丝毫奇怪的样子  皱着眉迟疑了一下  方才询问出声

    话音落罢  沈言便感觉林沉那虚幻的身影略微一滞  旋即他那虚幻  但又能让人看的极为真切的面庞上  就露出了一丝极为古怪的神色

    在这丝古怪之色露出來之后  林沉迟疑了一下后  却是摇了摇头  不过看起來并非是什么也不想做的意思

    “这个倒是不能说  ”

    至于为什么不能说  林沉沒说  徐帘也沒有问  他在听到这个情理之中  也在意料之中的回答后  心头略微叹了口气  便将问題的范围缩小了许多

    “那你來天元世界  可是为了沈言  亦或者说我二人而來  ”徐帘的这个问題  却是让一旁的沈言一下子集中起精神來

    毕竟他身上牵扯的秘密  实在是太多了  本來按理说秘密这种东西  他自己应该都不大知晓……可是在徐帘当初的分析之下  沈言也只能尽可能的谨慎行事  以免就莫名其妙的落入了什么陷进之内

    毕竟在徐帘的分析中  他背后最终“对弈”的  或许并非一个人  或者说是单纯的一方势力  而是一正一邪两方

    甚至于这局棋  并非是一子接着一子  无定势的围棋  而是已经摆好了车马炮  规定了马走斜日象飞田这种路数的象棋

    虽然同样是对弈  但后者已经是摆好了“局”的  只需要出手  而且不能用车去干马的事  也不像真正的战场般  知不敌后  将帅还能下令让兵卒撤退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沈言自然是越想越沒有底气……所以他更想知晓这背后到底隐藏了些什么事

    如果能从林沉这里知晓一些东西  似乎也不错

    毕竟无论正与邪  对方打着什么目的  沈言也根本猜不到  所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谁知道在两方的对弈中  自己到底处在什么位置上

    可惜林沉并沒有说出什么沈言希望知晓的“秘密”來  他这一次却是连犹豫都沒有  直接便摇了摇头

    “这个  也不能说  ”

    林沉说出这番话來  沒有什么不好意思或者苦笑的表情  好像就是很直白的表示他不能告诉徐帘准确的答案一样

    这一次  却是略有些出乎徐帘意料之外了  不过倒也仍在情理之中

    他也仍然沒有问为什么  只是再度将这个问題的范围  缩小到了一个近乎极限的程度

    “那么你來天元世界  可是受人所托  ”

    林沉这一次倒沒有露出什么古怪和犹豫的表情  也沒有再度摇头  不过他还是略微沉吟了片刻后  方才开口

    “不是  ”

    徐帘这个时候  倒是真的有些讶异起來了  甚至想问一句“你不会扯淡到就是因为林知之喊了那么一声  才在天元世界现身的吧  ”

    不过他终究沒有问出口來  也沒有机会问出口  因为刚刚说完这两个字的林沉  又再度开口

    “也是  ”

    沈言发现了一件事  林沉这厮比起徐帘还更爱打哑谜  而且还讲究个语言不重复的调调

    前面说什么是也不是  这一次倒是反了过來  不是也是  不过话说回來  不管是不是  对于他來说都是些哑谜  根本不知道两人葫芦里兜着什么药

    “我大概懂了……”徐帘低头想了想  旋即点了点头  “……但好像又有些不对劲  ”

    “……即便换做了我  也应该如同现在这样吧……”林沉却是眸子微微一亮  而后目光在四周打量了一番  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尼玛  这两个家伙到底在说些什么……沈言是无语泪千行  他只差沒有堆满一肚子的问号了

    “原來是这样……”徐帘微微一怔之后  又露出了他那嘴角上扬似乎在笑的表情  “那我便真的懂了  ”

    沈言越听越奇怪  怎么徐帘这厮也玩起这个调调了  什么大概懂了  真的懂了的  他觉得这会儿要么是自己不正常  要么绝对是面前这两个家伙不正常

    沈言下意识的避开了自己智慧上的乏力  所以在他心里的定义是……徐帘和林沉两人因为惺惺相惜的缘故  都疯了

    虽然不明白惺惺相惜和疯不疯有什么关系  不过好歹沈言心头总算是舒爽了那么些许

    徐帘似乎还要开口问些什么  但林沉那虚幻的身躯已经如同水波般荡漾了起來

    “有些事情  我不能说  你也不必问  我并不能在天元世界中出现太久  也是时候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