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派师兄弟二人口中的“我家主人”是谁不得而知,李宝华是否是受了此人指使蓄谋已久亦尚不明了,但李宝华意图贩卖这批粮饷中饱私囊却已是不争之实,

    李宝华身为朝廷命官、地方大员,在国家内忧外患之时不但不思分忧报效,反而胆大妄为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來,可谓是罪大恶极,如不抄家问斩不足以平民愤、正法纪,

    粮饷已找出,相关之人也渐渐浮出水面,至此粮饷失窃一案人证物证俱在,可谓昭然若揭,林凤生又是欣喜又是愤怒,向郭仙儿暗中使了个眼色,

    郭仙儿会意,慢慢退到裂缝旁,忽然粗声粗气的大声叫道:“大人,这里也藏有粮饷,”

    李宝华听得欣喜若狂,当先奔了过來,蹲下身來看了看,似乎看得不够清楚,随即趴在裂缝边缘伸着脖子往下看,活脱脱一只大王八,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李宝华贪心不足,得意忘形之下哪里还顾得什么官威、体统,

    郭仙儿越过裂缝到了对面,站在与李宝华相对之处,仿佛李宝华正在对她行五体投地大礼一般,暗自好笑道:“老王八现出原形了,,好极了,这下你可要永世不得翻身啦,”

    李宝华看來看去,只看见裂缝中漆黑一片,哪里有什么饷银、米粮,猛然抬头道:“你这小王八蛋,消遣老子么,这里哪有什么粮饷,”

    郭仙儿方才一眼也不曾往下看过,自然不是亲眼所见,但付大恩亲口说有一部分粮饷藏在此处,那是绝不会有错的,不慌不忙的道:“卑职怎敢消遣大人,大人请再仔细瞧瞧,下面肯定藏有大批粮饷,”

    说完暗道:“我又不是你生的,怎会是小王八蛋,你这只老王八犯下如此大罪,你那些鬼子龟孙龟蛋都要跟着你到大霉了,不管有多少,统统都难逃一死,”

    李宝华叫道:“來人,下去看看,看看下面是否果真藏有粮饷,”仍不起身,一颗脑袋动來动去,不住往裂缝中张望,

    不少府吏应声上前,见到他这幅模样,不由得暗暗好笑,平日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堂堂府台大人,此刻居然像乌龟一样趴在地上,在众人看來显得分外滑稽,更有甚者忍不住笑出声來,

    李宝华这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失体面,忙爬起身來,干咳了几声,拂了拂袍袖冷声道:“有什么好笑的,还不快下去,”

    两名府吏用长绳缚在腰间,另一端由他人拽住,垂下裂缝之中,刚一垂下便叫道:“启禀大人,鲁猛和王思善两人还活着,”

    话说王思善和鲁猛两人被挤在两壁之间,行动不得,心中十分恼恨对方,却只有相对怒骂,此时见同僚下來,王思善大喜道:“快救我上去,我把所有藏粮饷的地点都告诉你们,”

    垂下裂缝的其中一人道:“你明明还活着,但这里藏有粮饷你却不出声禀报,你是什么居心,是不是想独吞,”

    王思善正待辩解,李宝华在上面道:“不必管他们,找到剩下的粮饷要紧,就让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两名府吏当即继续放绳索垂下,再不看两人一眼,

    王思善心头一凉,大叫道:“大人,我对你忠心耿耿,你不能如此对我,”“快救我出去,”

    这番声嘶力竭的喊叫,只换來李宝华和其与众人的哈哈大笑,

    鲁猛冷笑道:“这下你知道姓李的狗官的为人了吧,这就叫做过河拆桥了,可惜有些人有眼无珠兀自看不透,还在摇尾乞怜,可笑啊可笑,”

    王思善怒道:“你看透了又能怎样,还不是跟我一样被困在这里,怎不见得那姓付的來救你出去,你不必得意,就算我死在这里也要拉你垫背,”

    鲁猛扭头不答,冷笑数声过后,索性放声哈哈大笑,

    过了片刻下面传上來一名府吏的声音,道:“大人,这里果然有大批饷银,再派些弟兄下來,”语气中显得十分惊喜,

    李宝华听得大喜过望,随即又派了数名府吏下去,大声道:“你们解下腰间的绳索,先将银两运上來,最后再拉你们上來,”他激动之下,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此时大路上蹄声得得,伴着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数十辆马车缓缓而來,正是李宝华派出去雇大车的府吏回來了,

    林凤生见雇车的府吏回转如此之快,不由得暗自感慨道:“倘若尔等破案缉凶、攘除罪恶之时也像此时这般神速,何愁威楚不得安宁清平,如此行径真是令人痛心疾首,”

    李宝华向王世杰和吴仲拱手道:“二位先生,下官已备好运送粮饷的车辆,为免夜长梦多,最好今晚便装车启程,”

    王世杰道:“有劳李大人了,我家主人也正有此意,传闻义军在哀牢山大获全胜,只怕近日便会返回,那姓林的小子甚是精明,若是被他听得风声,必定麻烦得很,”

    李宝华连声称是,道:“姓林的小子年纪轻轻,却着实不是易与之辈,事不宜迟,下官这便命人装车,”

    吴仲始终对林凤生心存芥蒂,听得两人如此抬举他,大是不忿, 哼了一声道:“倒不是我们怕了姓林的小子,只是北方战事吃紧,大军粮草不济,才沒工夫与他一般见识,”

    王世杰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小子就是嘴硬,姓林的小子的本事你是领教过的,万不可掉以轻心,”

    吴仲又哼了一声,扭头不再说话,李宝华便指挥众府吏将找出的粮饷装上大车,

    林凤生听得吴仲之言,心头猛地一动,暗忖道:“他口中的大军必是蒙古大军无疑,蒙古大军背井离乡,粮草不济,故此派人在大理暗中筹措,这批粮饷正是要运往北方边关接济蒙古大军,照此看來他们所说的主人多半是蒙古的将领,”

    裂缝之中的饷银接二连三的运送上來,足足有三四万两之多,李宝华看得眼睛都直了,呆呆的道:“二位先生,贵主人现在何处,下官的报酬如何算法,”

    王世杰一面指挥府吏将饷银装上大车,一面道:“我家主人这几日忙于与各部落的首领商议大事,只怕沒空见你,你的报酬我家主人已吩咐过,这些米粮就不折算了,饷银咱们五五分账,你就拿五万两银子去吧,”

    李宝华脸色变换,忽喜忽忧,拿起一锭银子打量了片刻,面露难色道:“这些乃是朝廷的库银,下官可不敢要,可否兑换成银票,”言下之意乃是不敢要现银,

    五万两银子不是小数,运回俄禄城之时难免引人注目,况且这些乃是库银,通常只作军饷和赈灾流通,李宝华只要一使用便会露了马脚,银票携带既方便,又能在各地钱庄兑换,自然比眼前白花花的现银好上百倍,

    另外他对林凤生十分忌惮,义军大败哀牢山贼寇,此行的使命已然完成,接下來势必加紧追查丢失的粮饷的下落,一旦被他查出蛛丝马迹,难免顺藤摸瓜怀疑到自己头上,是以半点也不敢大意,

    王世杰眼珠转了转道:“也罢,我付银票给你便了,咱们到大路上再详谈,”伸手拍了拍李宝华的肩膀道:“这次能顺利筹到粮饷,多亏了李大人了,今后大家都是好朋友,有好处我定会想到你的,”

    李宝华大喜道:“如此就多些二位了,有什么用得着下官的地方尽管开口,下官一定尽力而为,”

    吴仲道:“你就跟着那些部落一起闹事吧,只要搅得大理国不得安宁,便是帮了我家主人一个大忙,到时候自然忘不了你的好处,”

    说话间裂缝中的饷银已经尽数取出,李宝华挥手道:“走,咱们回去,”

    一名班头模样的府吏提醒道:“大人,我们还有好几名弟兄在下面呢,”

    李宝华道:“我知道,我且问你,二位先生给的赏银你想多分一点还是少分一点,”

    班头不假思索的道:“自然是多分一点了,”

    李宝华道:“照啊,那你还管他们干什么,”

    班头恍然大悟,登时满面堆欢,闭口不再言语,

    一行人当即驾着马车离开悬崖,只听得裂缝中几名府吏的呼喊声,

    林凤生和郭仙儿目睹李宝华等人的行径,都暗骂他们被贪欲蒙蔽了良心,毫无人性可言,着实可恶之极,

    两人闪身窜入树林之中,李宝华等人此时可谓是志得意满,丝毫也沒有发觉,两人施展轻功回到官道上,梅若雪的声音自路旁的草木从中传出:“表哥,我们在这里,”

    林凤生和郭仙儿当即纵身钻了进去,道路两旁的草木十分茂盛,将百余人遮掩得严严实实,林凤生道:“李宝华和两名奸贼待会儿要在此交易,大伙儿听我的号令行事,务必将其生擒,另外须将粮饷尽数截下,两名奸贼武功颇为了得,尽量避其锋芒,”

    百余名隐伏的江湖豪杰相互转达,只待将李宝华这败类生擒活捉,交由盟主发落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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