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言劝阻的洱湖帮弟子道:“禀告盟主,我等在洱湖畔时常遇到鳄鱼,因此对其习性略知一二,盟主神功盖世,这畜生即便再凶猛百倍也伤你不到,但知其弱点所在便可轻而易举地将它降服,在下这便说出來供盟主和诸位前辈参详,”

    林凤生点头道:“如此再好不过,请说,”

    这名洱湖帮弟子道:“鳄鱼的嘴巴咬合之力极大,据说可达千钧,但它张嘴的力道却极小,只要骑到它的背上,将它的上下颚牢牢按住,它便决计张不开嘴來了,再趁机用利器扎进它的头,它便死了,鳄鱼咬住猎物以后通常都会猛力扭动身子,因此倘若不慎被咬住,要跟着它扭转的方向旋转,这样就不会造成大的伤害了,再用手指或是利器戳它的眼珠,它吃痛之下便会放开了,”

    梅若雪听得对付鳄鱼有取巧之法,又是新奇又是兴奋,跃入沼泽之中,站在林凤生身旁,道:“你这方法管不管用啊,要是按不住它的嘴巴怎么办,”

    那洱湖帮弟子一脸坚定的道:“不会的,梅姑娘放心,只要按照我这个方法对付它,必定能将它制服,”

    梅若雪半信半疑,点了点头道:“我试试吧,就算一次不能奏效,试两次总能杀了它了吧,反正它肯定是咬不到我的,”

    林凤生道:“多谢,要想致其死命原不必如此麻烦,但既有巧妙之法不妨试一试,”

    沼泽中此时尚有十余条鳄鱼,莫衷是、西亭道长、郭仙儿、无为子、妙乐等十余人相继跃了下來,林凤生当先飞身跃起,轻飘飘的落在一条体形巨大的鳄鱼背上,鳄鱼微微一动,随即缓缓下沉,并不猛烈反抗、袭击,细一看,只见鳄鱼的后背上用一个大洞,血肉模糊,

    当即跃回木板上,向余人道:“这条鳄鱼受了伤,所以才无力逃走,其他的想必也是如此,”想是被群豪渡沼泽时所用的竹竿刺伤,

    梅若雪听得不觉有些兴味索然,嘟嘴道:“对付这种死气活样的鳄鱼沒什么意思,我不玩了,”说着飞身跃回了石台,

    其余人也顿时有些失望,纷纷道:“给它们个痛快算了,不捉了,不刺激,”“它们已经凶不起來了,我们一起将它们拖上岸去吧,”

    林凤生道:“也好,妙大哥,劳烦你准备几捆长绳,”

    妙乐应声上岸,不多时准备好了五六捆绳子,林凤生又道:“每一根绳子都结一个活扣,”

    妙乐等人依言将几根绳子的其中一端都结了活扣,抛给林凤生等人,

    林凤生将绳子结有活扣的一端甩出,活扣不偏不倚的套上了方才那条鳄鱼的头颈,猛然一收绳子活扣收紧,双手交替将鳄鱼拖了过來,其余人也依法施为,将剩下的鳄鱼拖了过來,一看之下,发现果然如林凤生所说一般,每条鳄鱼都受了重伤,

    几人将鳄鱼拉提上岸,十余名洱湖帮弟子便自告奋勇的请求开剥,林凤生欣然允可,说道:“鳄鱼皮务必完整保留下來,肉就烹來犒劳众将士吧,其余有药用价值的脏器也妥善保存,”

    鳄鱼肉不但好吃,而且还有滋心润肺、补血壮骨、补肾固精和驱邪除湿的功效,经常食用可补气养血、平喘止咳,可谓是不可多得的肉食,

    众洱湖帮弟子轻车熟路,不多时便将十余条鳄鱼洗剥干净,肉交由火头军烹制,内脏各有功效都保存了下來,留作他用,

    群豪饱餐了一顿,便即准备启程下山,林凤生命人将张结巴的棺木以及暴毙的喽啰尸首归集于山洞中,堆上大量柴薪,点火付之一炬,看着熊熊烈火,暗道:“火能够带给人光明,只盼能指引尔等下辈子做个好人,”

    阵亡的少数义军豪杰的尸首则安葬在了山坡上,林凤生又默默许愿道:“诸位暂且在此委屈一下,等打败了蒙古鞑子,我便亲自带人将诸位迁回故土,战场之上刀剑无眼,难免有人流血牺牲,希望诸位不要怪我,诸位尽管放心,你们的家人我自会厚加抚恤,”

    众人砍了无数细长的树木,用藤条、绳索扎成木排,将钱粮放于其上,木排受力极广,虽然钱粮分量甚重,但并未下陷,群豪依次通过木桩路,用绳子牵引,缓缓将木排拉到对岸,如此重复了三次,终于将缴获的钱粮尽数运出了沼泽,

    投诚的喽啰主动从树林幽暗之处的马厩中牵出骡马,足足有三百余匹,林凤生便命人将钱粮分散,由大批骡马驮运下山,

    众人出了森林,驻足回望,不禁感慨万千,众喽啰更是心中五味杂陈,义军乃是堂堂正正之师,此次倒戈投降是弃暗投明,还可说是识时务的俊杰,那么倘若他日降了鞑子,又该如何自处,心中都不禁暗暗有些惭愧,

    群豪大胜而归,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无不心中大畅,妙家马帮的众人唱起赶马调來,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的下了百草岭,

    到了岔路口,路旁的一株大树上忽然跃下一个人來,群豪警觉的纷纷叫道:“什么人,报上名來,”“你有何事,如实道來,”“站住了,不要再过來,”

    只见來人约莫三十余岁年纪,浓眉大眼,身材甚是魁梧,抱拳躬身道:“在下付大恩,有急事求见云麾将军,”

    林凤生远远便认出了付大恩,暗道:“官府通缉了你这么久,都沒能抓住你,如今你自己前來投案,自然再好不过,”朗声道:“让他上前说话,”当即走到路边的一块山石上坐下,梅若雪、郭仙儿、莫衷是和西亭道长等人也跟随相待,大队人马继续上路,

    付大恩快步上前,双膝下跪道:“罪人付大恩,参见云麾将军,”

    林凤生摆手道:“不必多礼,起來说话,不知你來找我有何贵干,”

    付大恩道:“在下此來乃是为了向将军禀报一个惊天秘密,”

    林凤生听得神色一凛,道:“快快道來,”其余人也凝神听取,

    付大恩道:“义军的粮饷却是我在下等人监守自盗,而这一切都是出于李大人指使,”

    梅若雪听得气得直跺脚,娇吪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不知道打劫军饷是要杀头抄家的么,”

    付大恩满脸愧色,垂首默然不语,

    林凤生初时还道是付大恩勾结贼寇,吞沒了粮饷,此时得知李宝华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不由得勃然大怒,一掌拍在山石一角,口中连道:“岂有此理”,这一掌力道甚大,山石寸寸碎裂,

    付大恩瞥眼见到他随手一掌威力如斯,不由得骇然失色,连道:“在下该死,请将军息怒,”莫衷是和西亭道长也不禁暗暗咂舌,

    林凤生强忍怒气道:“李宝华劫我粮草,到底是何居心,快快如实道來,”

    付大恩惶恐答应,道:“李大人野心极大,威楚匪患猖獗,蒙古大军又即将压境,正是他浑水摸鱼的大好时机,他之所以名我等劫了大军的粮草,乃是怕将军坏了他的阴谋,想让将军和众位江湖豪杰在威楚一天也站不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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