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生飞身上了段徵羽容身的树杈,将她接了下來,段徵羽向莫衷是和西亭道长盈盈万福,口道:“见过两位前辈,”

    两人一起各自伸出一只手扶起,西亭道长笑道:“公主无须多礼,这几日沒受到什么委屈吧,”

    段徵羽摇了摇头道:“沒有,”想到自己与这道长素昧平生,他不知何以会知道自己的身份,又不由得大是诧异,问道:“道长怎会知道我的身份,看來道长果真是道法精深,神机妙算,”

    莫衷是哈哈大笑道:“什么神机妙算,是我跟他说的,你这么说岂不是太抬举这臭牛鼻子了么,”

    段徵羽仍是感到奇怪,说道:“第一次见面之时您又不知道我的身份,您又是如何得知的,”

    莫衷是道:“我千里迢迢的感到大理,却听说凤生当了义军盟主南下征讨贼寇了,我便一路南下到了威楚府,义军的人又说他到哀牢山营救公主來了,”指了指郭仙儿又道:“这小姑娘是与我同來的,自然不是公主了,况且公主是断然不会懂此等驱御毒物的奇术的,”

    又拍了拍梅若雪的肩膀道:“这小鬼灵精我认得,那么自然就只剩下你了,”原來他一路上曾向西亭道长详细描述过林凤生和梅若雪的容貌年龄,因此西亭道长未经引见便猜出了段徵羽的身份,

    段徵羽笑道:“啊,原來神机妙算的是莫老伯,劳动两位前辈亲自前來救我,当真是我的荣幸,”

    莫衷是摆手道:“都是好朋友,何必这般客气,况且咱们來得迟了,也沒出到什么力,”

    此行不但顺利救出了段徵羽,而且格毙了匪首张结巴,加之故友重逢,林凤生顿觉有一种否极泰來之感,心中十分欢悦,说道:“老哥和道长大驾光临,当真是不胜之喜,咱们暂且到前面的市镇上住下,一來为两位贵客接风,二來也好等待大队人马到來,”

    众人听得齐声叫好,当下一行五人返身北上,莫衷是问起林凤生失踪那段时日的诸般经历,林凤生毫无隐瞒的详细说了,一路上倒也不寂寞,西亭道长听得他的种种离奇际遇,不禁暗叹道:“这后生当可算得是一个奇人,真是后生可畏,”

    众人到了离哀牢山最近的一个小镇,天已全黑,于是投了一家客栈,随后要了些酒菜在大堂中边吃边谈,

    酒过三巡,莫衷是道:“好兄弟,你帮云南分舵铲除了奸细,老哥还沒好好谢谢你呢,我这次不单是要请你帮我赢棋,更重要的是來向你道谢的,”古名誉曾是他的徒弟,对他而言关系重大,

    林凤生道:“这是小弟份所当为之事,老哥太见外了,你和道长一路到大理,可知鞑子现下到了何处,”

    莫衷是道:“那还有不知的,鞑子的十余万大军早已到了金沙江对岸了,只是此时金沙江江水猛涨,无法过江,想必用不了多久,边关战事就要开始了,”

    林凤生眉头皱了皱,随即笑道:“我也不过是随口问问,这一切原是在意料之中,眼下只有将哀牢山的贼寇尽数征服再作计较了,”举碗道:“今日可谓是皆大欢喜,咱们痛痛快快的喝他一场,”

    众人便开始饮酒吃饭,不再提起此事,

    正喝得兴起,忽闻街道上马蹄声大作,人声喧哗,莫衷是骂道:“是什么人吵吵闹闹的,坏老叫化的兴致,”随即起身走到门口查看,梅若雪也起身跟了过去,

    莫衷是对着街道骂了几句,两人回身落座,梅若雪道:“表哥,是些买棺材的,看样子是哀牢山的小喽啰,这是给张结巴办后事了,”

    林凤生道:“不必理会,张结巴这厮虽然生前作恶多端,但既然死了便让他安安稳稳的入土吧,”

    众人听他如此说也就不再理会,只顾饮酒谈笑起來,

    过了片刻,大堂中突然冲进來十余人,一个个凶神恶煞,一名头目叫道:“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來骂我兄弟,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看服色正是哀牢山的小喽啰,

    莫衷是瞥了几人一眼,笑眯眯地道:“是老叫化骂的,你待怎样,”

    那小头目见是个老叫化,哪里将他放在眼里,大叫道:“弟兄们,给我好好教训这不开眼的臭叫化子一顿,”余人应声答应,正欲冲上前殴打,

    梅若雪霍的起身,拔出宝剑娇喝道:“我看不开眼的是你们,要不是我表哥说先留着你们为张结巴办后事,我立时便结果了你们,”

    众喽啰刚进门之时浑沒注意到梅若雪和林凤生等人,乍见之下登时大惊失色,喊叫着调头逃跑,有的慌乱之下被门槛绊了个狗吃屎,顷刻间逃得远了,

    梅若雪还剑入鞘,笑道:“这下这些龟孙对我们当真是闻风丧胆了,等妙大哥率领人马一到,便可手到擒來,”

    林凤生微微一笑,望着莫衷是和西亭道长两位长者,不禁想起俞三白來,出征之前段兴智曾说,他乃是去办一件要事去了,不日便会前來威楚相会,可是至今仍未到來,不由得甚是思念,

    思念之情一起,不禁又想到陈凤仪,不知她伤势如何,问道:“师妹,凤仪师姐的伤好些沒有,”

    郭仙儿抿嘴一笑,道:“好多啦,你就放心吧,难道你还信不过你的那位神医义兄的医术么,”

    林凤生顿时放下心來,道:“那就好,当晚着实凶险,若非钟大哥医术高明,凤仪师姐的伤当真叫人担心,”顿了顿又问道:“杜姑娘的家人怎么样了,”

    郭仙儿道:“按照你的吩咐,都救出來了,俱都平安,”

    林凤生点头道:“那就好,不知李府台近來有什么动静,”

    郭仙儿愤然道:“这老东西又在征收钱粮了,他与一个蛮族部落的秃头首领來往甚密,而且我暗中见过唐公子到过他家几次,不知他们有什么交情,”

    在他心目中唐天音这样的高雅之人,是不该与李宝华这种贪官污吏有任何來往的,

    林凤生听得也颇觉意外,皱眉道:“唐兄,他怎会识得李宝华,”

    郭仙儿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但李宝华这厮对他十分客气,点头哈腰的,恶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