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首发网站“太子少傅身负教导重责,却是常年行走于江湖之中,长此以往,恐教育太子的职责有些淡薄……不若拜其为太子太傅,从此以后长居帝都,悉心教育太子成人,也能为后世留下一段佳话。”

    到底是混了一辈子的老甲鱼了,张温这段话看上去极没有营养,仅仅是附和了一番袁隗的提议,可落到各方耳中,却是立马掀起了轩然大浪。

    本来因为郭胜、刘陶的屈死,心中就有些愧疚,想要顺势补偿补偿明溯的刘宏自然是欣喜万分。不管怎么说,张温总是几朝元老,官场一棵常青树,有了他的荐举,或者说是表明态度,这明溯尽管年岁资历确实浅了一些,却也不怕其他人说上甚么闲话。

    那袁隗本来以为自己一番算计已经是高明万分了,不想张温轻描淡写的一段话,似乎甚么都没说,却是话里话外将他的用意点得个一清二楚。当下,袁隗、袁逢老哥俩互相对视一眼,隐藏在目光之中的满满的都是忌惮之色。

    至于何进,本来就是个莽夫。这明溯的隐藏势力,他心中可是十分清楚的。虽然自己当了个大将军,可若是与明溯公然叫起板来,估摸着就算刘宏不开口,就是那守着青琐门的无情都能够让自己弄得不上不下,找不着台阶。

    明溯当不当太子太傅,何进无所谓,只要明溯不与自己争夺大将军就行了。何进突然觉得张温异常顺眼的原因很简单:当今太子是谁啊?

    那可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嫡亲外甥,现在一个妹子何莲当了皇后,自己就已经如此风光了,若是外甥再当了皇帝,这天下自己还不得横着乱走?

    何进等人一直觉得明溯那个太子少傅当得极为的不尽责,现在能够用一个太子太傅的虚名将其捆绑上自己等人的战车,毫无疑问,对于自己一派而言,绝对是一件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所以说,对于外甥能够攀上明溯这个强大的后援团长,何进是举双手双脚支持,只不过自己作为太子的亲舅舅,碍于外戚的身份,无法公然表态而已。

    现在好了,有不老松张温开了口,可想而知,自家那外甥的皇位已经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试想,老刘家的正统血脉遗传下来的人,还有哪个后面的背景会有明溯如此的强势?

    其实,这些人中间最为震惊的当为明溯。

    闻言,明溯不禁惊愕的转头望了一眼张温。

    张温站在文官之首,明溯站在武将的第二位……尽管明溯挂的官职是太子少傅,也算是文官,可架不住他统兵的经历实在太辉煌了,随便手下出个乡勇队伍,都能杀成天下闻名的血屠军,当然了,明溯之所以选择武官队列,还是因为和老袁家尿不到一个壶里去,相比而言,还是草包大将军何进看起来更为和蔼可亲一些。

    明溯想站哪一列,这可不是殿下任何一个人能够做得了主的。不管怎么说,他第一等的爵位摆在那里,除了两行的第一位之外,只要他想站,就算是后面新近荣升的车骑将军何苗都不敢放个屁。所以,明溯就这么晃晃悠悠的……极为“谦逊”的站在了武将第二位。

    刘宏本来就没有给明溯排过位置,明溯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自己的身份,所以站在第二位的他尽管觉得自己已经十分委屈了,可毕竟还是与一众大佬堆在了一起。

    在这种情况下,明溯想看到张温的眼色,自然是十分方便的。

    偷眼瞄了一下张温那似笑非笑的神色之后,明溯心中顿时恍然大悟。

    我勒了个去……敢情你老袁家现在开始忌惮起了老子的势力,想要将老子圈在帝都养老等死撒!

    若不是张温借话提醒,恐怕明溯被那袁隗摆完一道之后,都想不明白老家伙的险恶用心。

    明溯的势力确实不小,可那毕竟都是在边塞地区一些暂时还见不得光的势力。若是他在外面转悠,那便是鱼入深渊龙潜大海,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任是朝廷上面的百官心中有多少想法,最终都只能望着他哈气的份。

    可若是明溯被圈养在了洛阳。不要忘了,这可是天子脚下,任他势力再是庞大,可总不能堂而皇之的将手下的将领精锐全部搬了过来……若真是那么做的话,恐怕不需要袁隗发难,单就一个悠悠之口,就足以将明溯打入到乱臣贼子的行列去了。

    只剩下千余血屠军士卒在洛阳的明溯若是就此甘当太子的教书先生,不管现在如何风光,这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刻,更何况是人呢。

    毋庸置疑,只要明溯答应留了下来,意志逐渐消磨下来之后,警惕心自然不可能长时间一直保持着——到那个时候,估摸着就该是老袁家报仇雪恨的时候了。

    下毒、暗杀、诬陷……陷阱实在太多了,随便列举了几个之后,明溯后背上面顿时湿漉漉的一片。

    面色逐渐由淡然转变为冰冷,明溯抬起头来,静静的望着那犹自在巧言如簧,不停的劝说着刘宏的袁隗、袁逢等人,却是轻蔑的嗤笑了一声。

    若是以往,恐怕诸人都会义愤填膺的冲了出来,指责其傲慢骄纵,罔顾圣威了,可现在绝大多数人都在全力推举他升职,这种小小的缺点却是被大家伙儿刻意的选择了遗忘。

    缓缓的行了出来,明溯强自忍住心头怒火,一步一步的将那叫得最为起劲的袁隗给逼了回去,却是转身对着殿上双手一拱道:“微臣不愿意当这个太子太傅。”

    闻言,几乎所有的人全部都怔住了,本来喧闹得如同个乡下菜场一般的崇德殿顿时静谧得连根绣花针掉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为甚么?”刘宏不解的望着那面色铁青的明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