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琴回家  老父母高兴得眉开眼笑  二位老人都是从苦日子摸爬滚打來的  也非常好客  对香草和罗小明的到來  把他们俩当做是稀客來接待(很珍贵的客人)

    给钟奎通了电话  冉琴兴致勃勃的回到家里  把刚才在电话里说的什么  都一一告诉给香草他们听  让他们也跟着高兴高兴

    徐倩不能睡觉  她坚持要坐在板凳上等钟奎他们回來

    钟奎年轻  有的是力气  他蹬车子的技术还不赖

    乐得老车夫竖起大拇指直夸他  好一股蛮力

    气得文根唧唧歪歪一边翻白眼  一边还得给蹬车的钟奎指点路径

    志庆则哭笑不得  不停的询问钟奎要不要换一换位置

    一路蹬车用力  钟奎顿感汗湿透衣衫  车轮吱吱急速滚动  蹬车的人  坐车的人  都沒有细看这一路的夜景

    说是夜景  其实也就是几颗行道树和五米远一盏路灯  暗淡的路灯下  四周凸显出一种异常静谧的氛围  城市里的房屋也有不成片的  一忽而是低矮的老瓦房  一忽而又是  红色砖砌的筒子楼  马路边  有三五家卖饮食的  卖的都是羊脚蹄、火烧饼、敲糖和小油绞等食品  但是此刻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这些饮食在7  8点钟时就打烊关门了

    坐在车里的他们  视线不敢往深处看  所见之处都是暗淡一片  黑黝黝的感觉很渗人  马路上  偶尔有一辆车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  风卷起一阵尘埃  散落在视线所不及的空间远处

    过一号桥  穿俯清路  绕刃具厂  进入三道拐

    不一会儿  慈惠堂的大巷子口子出现在钟奎的视线里

    三道拐是出了名的狭窄巷子  长、窄、还沒有路灯

    钟奎担心待会这三轮车出來  会摸不到北  反而不好  他就索性在三道拐口子上下车  让坐车的都下來

    他对车夫说明情况  车夫感动得是点头哈腰  接过钟奎付给的车钱  又是一阵千恩万谢才蹬着三轮车颠簸着  发出一阵空旷‘嘣嘣嘣嘣’的杂乱声音逐渐远去

    文根夸张的伸手  去摸钟奎的额头  “我看你是不是发高烧  烧得糊涂了  ”

    “去去  别闹  ”钟奎躲闪着  对志庆说道:“我刚才在蹬车  联想到一件事  不知道会不会给李书豪讲的事情有关  ”

    “说说看  ”志庆紧跟在钟奎身后道

    暗黑的三道拐巷子里  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  有他们三的杂乱脚步声  有文根轻微的喘息声

    “尼玛  着破巷子  什么时候是个头  寒碜得跟农村机耕道差不多  ”文根抱怨道

    志庆他们俩撇开文根的牢骚话  接下來谈论刚才的话題

    志庆辨清方向  随口问道:“你刚才想起什么事情  ”

    “香草告诉我  她在给文根吵架之后  在市区街道走了一夜  ”钟奎说着又问文根道:“你还记得当初和香草吵架的事情吗  ”

    “不太记得了  怎么  ”

    “香草那一晚咬伤你  也就是朱霞出事前的那一晚  5号  对就是5号  她回家给我讲了  说……咳咳  你懂的  不过你真不应该那样对香草  说到这儿我不得不批你几句  她是我妹妹  你欺负她就是跟我过不去  你知道我的厉害  ”

    “得  钟奎  我可沒有欺负她  是她咬伤我的  ”

    “你沒有欺负她  她为什么咬你  除非她有病  ”

    “好好的  你们怎么吵起來了  ”

    暗黑中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  乱扯一通  在志庆的制止下  钟奎和文根都住口沒有再出声

    巴巴儿在门口张望的徐倩  终于看见三个黑影出现在进來的巷子里  她急忙回身去找电筒  一阵胡乱翻找  最后失望的來到门口

    “哎呀  终于到家了  ”文根先回來

    徐倩张望一会  沒有看见志庆和钟奎  “他们俩呢  ”她急得跟什么似的  刚才明明看见他们三一起回來的  这会怎么就只有他一个人进來了

    “厕所去了  ”文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不想再动弹

    志庆和钟奎随后进來  就准备骑自行车离开这里

    自行车只有一辆  怎么办  志庆骑自行车离开  钟奎和徐倩就得留下

    要是都不离开  勉强住下  就得三个大男人挤在一张两米宽的木床上  那怎么着也舒服不到哪去  还不如离开的好

    考虑來考虑去  最后还是志庆离开了文根的家

    钟奎和文根挤在一起

    徐倩睡香草曾经睡过的那张床

    闹腾了大半夜  都疲惫不堪  特别是钟奎  头一挨枕头  就呼呼大睡过去

    也不知道是什么动静惊醒了他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发现一个黑影慢吞吞冷森森的站在窗前  然后又机械的往小天井挪步  钟奎浑身一紧  翻身爬起伸手就摸

    床上沒有人  这个黑影就是文根……他要去那  心咯噔一跳  他忽然紧张徐倩來  怕的就是  文根会把她当做是香草來侵犯  那就是大大的不妙

    心紧张得快要跳出喉咙口  腿就像灌铅一般沉重  有些疼痛  这是在之前他们回來  他蹬车的缘故导致腿杆不适应造成的疼痛感

    紧紧跟随  视线在暗黑里闪烁灼灼之光  他看见文根有规则下的移动脚步  完全无视身边的一切  目不斜视的走了出去

    钟奎见文根沒有对徐倩做出侵犯的举动  悬着的心总算松懈下來

    夜漫长  夜晚里的一切都处在静态中  唯独路上  一前一后有两个不停移动的影子  前面的影子  轻车熟路一路前行  后面的影子  时而闪躲  时而直走  无论他怎么躲闪  眼睛却一刻也沒有离开过对前面那个影子的监视

    钟奎走一路就得停下來观察一下  看清楚这里的环境和所处的位置  对方是在梦游中  自己可说是清醒白醒的

    他深知梦游的人  可以随便走到哪  都可以找回來  但是一旦清醒之后  就不记得梦境里看见的环境  也不记得回家的路

    这段路很隐秘  路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木  路中间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东南西北  也看不清楚路边的房屋和商店

    因为走得急  钟奎都沒有來得及穿上一件外套  夜风呼呼的刮在他面庞上  一阵冷似一阵

    文根就像一个盲人  目不斜视木木的一直走……三弯九道拐之后  來到一处小四合院旁边一独立房屋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