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小辈  说说你家长辈是谁  ”北庭剑心满脸平静  对于厮杀的场景  恍若视而不见  只是轻轻的扫了宋半城一眼  目光便挪到了唐峰身上  在扫过韩雨的时候  眉头微微拧了一下

    “果然是老不死的  张嘴闭嘴便是人家长辈  怎么着  觉得活了一大把年纪  便高人一等了  要是按照你这个逻辑  那乌龟王八蛋岂不更是要横着走了  ”宋半城哈哈一笑  猛然踏前一步  手中的长刀  划着一道圆弧  朝着他的肩膀便劈了下來

    刀锋在半途之中  便不断的变换方位  等着快要及身的时候  已经恍如奔雷

    “你要战  我便战  何须废话  ”

    声音未落  手中的长刀  已经接连劈出了十三刀  每一刀都凶狠  霸道  狂野  仿佛在与人拼命一般  生硬  锋利的长刀  紧紧的将北庭剑心裹了起來

    北庭剑心的声音  却稳稳的从刀幕中传了出來

    “怎么  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  都是如此的沒有礼貌吗  ”

    墨绿色的剑鞘  恍如苍松翠柏一般  如果它正当宋半城的刀锋的话  那只怕它是承受不住的

    可是  北庭剑心显然是已经达到了一种  常人难以想象的境界  他的动作看似缓慢  可是  每每都能够碰到宋半城刀身最为薄弱的一点

    宋半城再次被迫退之后  似乎是忍不住怒了

    他微微眯着两眼  两手紧紧的握着长刀  原本在他手中  轻盈无比的长刀  似乎一下变的重逾万斤  刀身似乎被蒙上了一层莹莹之光  一种足以将天地折服  将山岳劈开的迫人霸道  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燃烧起來

    “开天辟地  ”

    踏步  上前  长刀再次斩杀而下  却比之刚才的狂野  多了几分睿智和冷静  更多了几分霸道和自信  就好像面前真的是一片混沌  他也能一刀劈砍出一个新的天地似得

    北庭剑心干瘦的身影  静静的置身在刀锋的必经之路上

    感受到刀身上传來的意志  眉头微微动了一下  缓缓道:“这才有点样子  ”

    说话声中  脚步轻轻的向左踏出  手中的长剑  却由慢变快  叮叮叮叮的声音  不断响起

    墨绿色的长剑  连续点在了宋半城的长刀之上  终于  宋半城棋差一招  手中的长刀  被点的向上撩起  墨绿色的剑鞘趁势快速突进  狠狠的点向他的咽喉

    这一下若是点实了  只怕宋半城的小命  也要葬送在这里

    宋半城不愧是宋半城  多年的杀伐以及自身的武道修养  让他的身体  已经产生了一种本能的反应  侧头  竖手在脸边一挡

    正好接住了墨绿色的长剑  变点为扫的一招

    不过  虽然是临时变招  可是  北庭剑心的这一扫  所蕴含的力量之强  却也让宋半城成了个不小的亏  喀嚓一声响  他的手臂  生生的断了下來  整个人  更是被扫的朝旁边摔了过去

    这还是北庭剑心手中的草雉剑沒有出鞘的情况下  否则  此时宋半城已经变成一具无头  断臂的尸体了

    只是  北庭剑心虽然击溃了宋半城  可是  两边的唐峰和韩雨  此时恰好也已经杀到了

    人未到  韩雨手中的天策  便脱手而飞

    青色的长刀  在脱手的刹那  便开始快速的旋转起來  而剑身则因为颤抖之力的贯入  而保持着诡异的颤抖  明明是一柄长剑  硬生生的杀出了长矛的味道

    北庭剑心手中的长剑  此时才刚刚扫过宋半城  手腕微转间  便将天策轻轻的撞了起來  随即  剑鞘在天策的握柄处轻轻一拍  天策便以比來的时候更快的速度  朝着韩雨当胸激射而至

    韩雨脚步快速的一错  腰部用力  一口丹田之气  提至胸口  身子一绷  天策紧紧擦着他的身体  飞了过去

    轻喝一声  韩雨右手探出  一把握住了天策  虽然终究是握住了自己的武器  可是  肩膀却被带的晃了两下

    韩雨脸色禁不住变了  两眼紧紧的盯着北庭剑心  这天下第一宗  倭国第一人的名号  他的确是当的  别的不说  单单是看他轻描淡写的便破掉了自己这几近偷袭的一掷  并且  将反击暗蓄其中  便可见一斑

    韩雨手中紧紧的握着天策  目光眨也不眨的望着已经冲了上來的唐峰  跟北庭剑心交手  來自雪山的颤抖之力  缓缓的在足底的涌泉穴  肩膀的肩井穴处游走  随时准备出手救人

    他并不看好唐峰  因为既然宋半城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他们与之单挑  根本就沒有丝毫胜算

    可不管是他  还是唐峰  都不愿意放过这么一个跟七级武士交手的机会  所以  韩雨只能看着  并沒有立即动手

    不过  唐峰比宋半城还不如

    好歹宋半城是一直主攻  可是  唐峰却是陷入了被动挨打之中

    北庭剑心的长剑  围着他的脖子  不停的打转  唐峰抱着他的小药锄  不断的左右拨打  如果不是他功夫过硬的话  只怕北庭剑心都要迫使他用小锄头把自己给刨了

    饶是这样  那带毒的小锄头  围着他的脖子一直打转  唐峰也是后背被汗给湿透了  娘的  他还从來沒有见过这么强悍的人  能够让他空有一肚子的本事  生生的憋在那里  用不出來

    当

    唐峰在接了十招之后  终于还是为了不把自己给刨成一具尸体  而生生将躲闪的动作慢了一线  被北庭剑心抓住机会  手中墨绿色的剑鞘  戳在了他手中的药锄锄柄上  整个人顿时门哼着向后倒退了几步  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韩雨像是跟他早就已经演练过了似得  在他中招的刹那  举步上前  天策微微颤抖着  袭杀向北庭剑心的后背

    北庭剑心轻哼一声  墨绿色的剑鞘就好像是一条乌龙一样  朝着韩雨便卷了过來

    直到两个人真切的交上了手  韩雨才感觉到  刚刚的唐峰和宋半城是多么的难受  而宋半城能够掌握主动  甚至迫使北庭剑心也变换招数  又是多么的强悍

    北庭剑心手中的长剑  好像有着魔力一样

    每一次跟天策的碰撞  都会带來一股粘稠般的感觉  使得原本畅快的招数  就好像掉进了沼泽里似得  有种难以挣脱的无奈  往往你的招数才刚刚用出一半  或者刚有那个苗头  便生生被摁死了

    而他的每一次攻击  都会使得你不得不全力去应对

    这感觉跟无名剪枝僧的劈桃枝  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如果换成了无名剪枝僧  只怕北庭剑心都还不是对手  因为无名剪枝僧通过劈剪桃枝  已经将动作变的跟那吹过桃林的风  摇下花瓣的雨一样自然  浑然天成

    而北庭剑心的举手投足间  却有着淡淡的  沒有划去的人工雕琢的痕迹  正是这丝烟火气  才使得韩雨  宋半城他们有了喘息的机会  否则  只怕就连宋半城都抵不过十招

    可惜的是  韩雨虽然也学过劈桃枝  可是  练习的时间尚短  便连那举重若轻的技巧  都还沒有完全的掌握  融会贯通  更别说是浑然天成了  所以  面对北庭剑心的长剑  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知道人家是用的什么原理  甚至  他也能猜出对方下一招的攻击是什么  可是  他的动作却总是受限与技巧和自身  无法做到心动则刀到

    不过  他学习劈桃枝倒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沒有的  对于北庭剑心的这一点了解  让他坚持了十五招  不过  这也马上就要到他的极限了

    正当韩雨屏息凝神  准备多坚持两招的时候  北庭剑心的眸子中的那抹黑色  突然变的幽深而森冷起來  他的身子诡异的突进到了韩雨身侧  右腿抬起  猛的朝着他的小腹便扫了过去

    该死的  要知道  北庭剑心从一开始的时候  就是用剑  这让韩雨形成了一个错觉  这家伙根本就是个只知道用剑的主  却决对沒有想到  他会突然弃剑不用  反而用上了近身搏杀技

    韩雨一时失察之下  顿时陷入了危机之中

    这一脚  來的突然而凌厉  根本沒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一股浓郁的死亡气息  让周围的黑暗  顿时便的厚重的让人窒息起來

    在这一刻  韩雨有一种置身于茫茫宇宙  四周一片黑暗  只有那一脚  跨越了千年的时空岁月  來取他性命一般

    无法躲闪  也不容躲闪

    难道就这样死了  一种怪异的念头  涌上韩雨的心头  无边的疲惫感  顿时潮水般淹沒而至

    沒有人能够挡得住北庭剑心  就像沒有人能够挡得住死神一样

    这就是命运

    命运  不  我黑衣的命运  只能由我黑衣自己掌控  我的生死  也只能由我自己做主  我若不想死  便是天地也绝不能让我屈服

    沒有人可以掌握我的命运  决定我的生死  沒有人

    心底无边的咆哮响了起來  韩雨只觉得自己似乎从那沒有边际的黑暗中挣脱了出來  出现在他面前的  还是那绝然的一脚

    韩雨手腕一晃  将天策抛了出去  然后两手成掌  交错着迎了上去

    砰

    巨大的力量涌了过來  韩雨手臂扬起  身子不由得向上抛起  可就在那一脚  想要趁机取他性命的时候  他的两脚却恰恰迎到了这一脚之上

    闷哼一声  韩雨像是滚地葫芦一样  落到了后面  单手撑住了插在地上的天策手柄  剧烈的颤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