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几年,赵长思虽然也吃了不少苦头,这几年,由于几家老人的照看,再加上任笑天这帮兄弟的帮衬,小日子过得还算安逸,特别是结婚之后,也算上享上了福,身体也有点发了福,

    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再加上这一路上的辛苦,当然是一到目的地,就躺在地上大呼小叫起來,亏得有向子良在这儿压阵,赵长思还算多少有点收敛,要不然,依照这小子惫懒的脾气,早就会罢工不干咯,

    尽管是这样,到了吃饭的时候,赵长思还是在发着牢骚说:“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怎么尽做这些沒有文化的事情哟,”

    “哟,这么说起來,你赵长思倒是成了有文化的人咯,呃,说说看,你有什么好法子,”向子良一手抓着一只任笑天烤好的兔大腿,一边阴恻恻问道,

    赵长思沒有注意到向子良说话的语气,眼睛盯在了正在分割野兔的任笑天手上,漫不经心的回答说:“再让迟大爷回去打听清楚呗,这沒有个具体地址的让人找,不是在折腾人嘛,”

    迟尚义手中也有了一只兔大腿,从军用水壶中饮了一口酒之后,就又再來了一口肉,嘴角上都是油,他也不说话,只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赵长思,

    “长思,不要瞎说,迟爷爷能打听到这样的情况,已经很是不容易咯,再说,时隔三十多年,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谁能说得清那位白爷爷有沒有变化住址哟,”任笑天一边说,一边接了一只兔大腿给赵长思,

    畅快是饥肠辘辘的赵长思,接过大腿以后,也顾不得再多加分辨,赶忙与罗大鹏抢起了酒壶,看到他这么一副形状,向子良也只得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他们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寻找,刚刚翻过一道山岭,就有了新的发现,

    “咦,你们瞧,那边有一个尼姑,”几人刚下山岭不远,赵长思的眼睛尖,最先叫了起來,

    众人抬头一看,就见到一个身着青色素衣的年轻女尼,手提一只竹篮走在前面,从背影上看,这个女尼姑身材条苗,体型婀娜,竹篮中装着的是衣物,看得出这是到水塘边进行洗涤,

    “呵呵,呵呵,”沒等到大家回得过神來,赵长思又狂笑起來,口无遮拦地说道:“想不到呵,想不到,原來是那个被李震民给抛弃的贱货,”

    “长思住口,休得胡说,”任笑天立即沉声喝止,态度之严厉,是赵长思以前从來沒有看到过的,一时之间,他也被惊得张大了嘴,却沒有敢进行辩驳,

    就这么一瞬间,任笑天等人也已经看清,前面行走的那个女尼姑,就是昔日打了罗大鹏一个耳光,后來因为流产而被李震民抛弃的情人沈新梅,听人说,沈新梅是恼怒李震民的无情无义,方才离家出走,却沒有想得到,她会在这深山老林里出了家,

    “天哥,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说不得,”隔了半晌,赵长思方才开口说话,他抓了抓自己的头皮,对任笑天突如其來的斥责在点不理解,

    “长思,你给我好好想想,一个年青的女人,在这深山老林之中清贫度日,终日伴随青灯古佛,即使过去做过再多的错事,也已经受到了最为残酷的惩罚,既然是这样,我们又何必再恶语相加,何况,世间的许多事,谁又说得清其中的是是非非咯,”任笑天耐心解释道,

    沈新梅的日子,确实过得不算好,只看她身上那件素衣,原有的青色已经是浆洗得发白,甚至于还打上了好几个补丁,

    在这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里,既沒有香客的施舍,也沒有尘世的喧嚣,这样的生活,对于沈新梅这种曾经历过花天酒地,奢侈浪费过的人,确实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赵长思对任笑天的解说有点不以为然,眨巴了一下眼睛,讪讪的说:“大鹏,你说呢,”

    他想拉拢同盟军,就找上了罗大鹏,当初在追捕‘白眉’的时候,就是这个沈新梅依仗着李震民的淫威,打了正在执勤的罗大鹏一个耳光,为了这事,才让罗大鹏成了海滨市区的一个被嘲笑对象,

    也是因为这么一个原因,众兄弟才出手相助,就连任笑天的妹妹任柔萍也假扮女记者出了场,由于大家一起群策群力,这才把沈新梅送进了拘留所,

    赵长思有着绝对的信心,罗大鹏一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对眼前的这个女尼姑大加指责,

    “长思,天哥说得对,人家已是天涯沦落人,我们又何必再雪上加霜,睚眦必报哩,”罗大鹏的答复,出乎赵长思的意料,不但沒有支持他的意见,反而帮着任笑天劝说了几句,

    赵长思听到这样的回答,当然不很满意,偏又无法再加以接口,只得讪讪一笑,怏怏不乐地跑到了一边,

    自始至终,向子良等人都沒有吱声,

    站在一旁的苏小明,是苏向宇的孙子,他是刚加入到这支队伍之中的人,当然不好多说什么,再说,他也不知道当初的那么一段恩怨,更是不好说什么,只是耸了耸肩头,表示了自己的不理解,

    向子良只是朝着迟尚义挤了一下眼睛,意思是让迟尚义好好看一下这些孩子的表现,迟尚义先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拉着向子良问清楚來龙去脉之后,也对任笑天和罗大鹏的厚道与仁义大加赞赏,

    说來话长,真正说话的功夫,也只是短短的一会,跑了沒有几步路,前面就到了一个三岔路口,一条路是去路边不远处的水塘,一条路继续延伸到远方的密林之中,

    就在任笑天等人要与那小尼姑分道扬镳的时候,沈新梅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來招呼道:“请问你是海滨的任所长吗,”

    听到沈新梅这声喊叫,莫说任笑天等人感觉到有点奇怪,就连向子良这等久经世故的人,也有点捉摸不着情况,这帮小伙子大仁大义,不与你沈新梅一般见识,这也就罢啦,你又何必再自找不快哩,

    “你好,沈大姐,我是海滨的任笑天,请问你有何吩咐,”任笑天的反应快,沒等大家思索停当,就已经搭上了话,

    “阿弥陀佛,贫尼无欲,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施主请勿再提贫尼俗家名字,,”沈新梅单掌合什,呼了一声佛号,接着说道:“任施主,远道而來这穷乡僻壤之处,不知有何吩咐,”

    任笑天本來并不打算与沈新梅搭腔,只是对方已经开口相问,想到寻路须问当地人的道理,也就顺水推舟问道:“无欲师太,我们几人到这密林之中,是想要寻找一个叫白世清的修道之人,不知你能否给我们提供一点信息,”

    “哦,,修道之人,姓白,”沈新梅沉吟了一下,又摇了摇头,显然是沒有什么印象,

    对于这样的结果,任笑天倒也沒有什么失望的感觉,本來嘛,自己就是瞎猫碰死老鼠,随意的问上一声,

    “任施主,你要是想打听那位玄玄道人的消息,我到是能给你提供一、二,”就在任笑天准备告辞而去时,昔日的沈新梅,如今的无欲又开了口,

    “什么,你知道‘老神仙’的消息,”

    “是真的吗,太好啦,太好啦,”

    “无欲师父,快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无欲的话音刚落,任笑天等人就七嘴八舌地接了上來,就连向子良也沒能免俗,露出了情急的样子,一行人中,沒有太大反应的人,只剩下了迟尚义和苏小明,

    迟尚义虽然也曾听说过‘老神仙’的事,只是因为年深日久,一时之间沒有把玄玄道人与‘老神仙’联系起來,苏小明则是根本不知晓‘老神仙’的事,当然不会有什么反应,

    当初,‘老神仙’到海滨救治任笑天的事,一直都是海滨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那个时候,沈新梅还沒有离家出走,当然会知道任笑天与‘老神仙’的关系,

    今天刚一看到任笑天,她的直观感觉就是任笑天一行人专为寻找‘老神仙’而來,却沒有想得到,任笑天不是打听‘老神仙’的消息,反而是查寻起了一个叫‘白世清’的修道之人,

    本來她可以回答一个不知道,就可以将任笑天一行人给打发掉,只是碍于任笑天和罗大鹏刚才对自己表示谅解的那段话而感恩于心,这才多问了一句,

    所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大概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任笑天说出表示宽容的话,并沒有指望沈新梅投桃报李,只是出自内心之中的一丝怜悯,一个女人因为遇人不淑,就要将大好青春埋葬于这深山老林之中,何必再要恶语相加哩,

    ‘老神仙’住在水塘对面的一座无名古山的道观里,如果不是知道情况的人,根本不知道水塘的对面还另有玄机,因为去道观的那条小径,是隐藏在一排古老的松树背后,

    沒有人指点,即使站在水塘边上,也只能是擦肩而过,走上另外那条大路,真要那样的话,可就是南辕北辙咯,

    “无欲师太,对不起,”分别时,赵长思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阿弥陀佛,,施主走好,”无欲沒有避让,只是举手念了一声佛号,径直往水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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