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丘山顶,一座不起眼的黑色小屋,孤零零的伫立在上面。

    往日的这个时候,小屋都是安静的伫立,可现在,小屋的外面围满了人,这群人身着黑衣,肩上戴着肩套,肩套上一个阴森森的“路”显示着他们的身份。

    在这片黑色的土地上,制式的黑衣代表的就是修鬼门,而他们肩上的肩套,代表的则是由谁统领的修鬼门。

    “路”字无疑就是路景川统领的,此时的路景川正一脸笑意的对着黑色的小屋,胜券在握的劝道:“鬼曦小妹,你看这座小屋,摇摇欲坠,也支持不了多久了。我劝你还是赶紧投降,这样我还会放过你的手下,否则等我攻破了这座小屋,等待你们的结局只有一个痛苦而不甘的死去。”

    平心来说,路景川是一个长的很好看的人,修长的身子,颀长的手臂,漂亮的脸蛋,长长的头发。用一句非常粗俗的话来说,就是他长的太像一个女人,比女人还女人。

    但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句话,凡是在他面前说过这句话的人都死了。

    路景川把男人该有的狠戾与女人应有的阴柔,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尽管从他口中吐出的话语,令人感到彻骨的寒冷,可也遮盖不了他说这些话时的美丽。

    路景川认为他自己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尽管他所有的手下都不这么认为。因为他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是粗暴而残忍的。一旦他用这样的口气,说出这样的话,预示的就是他快要到爆发的边缘。

    他一旦爆发,就有人要遭殃,不是敌人就是自己人。所以他所有的手下,都下意识的远离他,而且还不敢接触他的眼光。

    可是他的手下没有迎来他的爆发,他的敌人也没有。似乎这一次的他十分的有耐心,他还继续保持着那个他认为优雅的姿势,一脸笑意的望着小黑屋。

    “路景川,你个狗崽子,你听到没有,小爷就在山脚下等着你来送死。你那些狗腿子已经被小爷杀死了,你还不下来吗?”

    可惜路景川的优雅没有保持多久,孟凡的张口大骂就清晰的传入他们每一个人的耳中。路景川的表情瞬间凝固,就好像是吃了一只死老鼠一般的难受。

    他所有的手下,则是齐齐的一愣,似乎想不通有谁竟然如此公然的辱骂路景川。震惊的他们,甚至忘了孟凡也一同辱骂了他们。

    小黑屋的正中间,耸立着一座漆黑的雕像,那座雕像看起来威武而霸气,占据了小黑屋大部分的空间。雕像看起来粗犷,做工也不细致,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就好像是一个小孩子的涂鸦之作。但雕像透出来的气势却不容人亵渎与直视。

    如果孟凡在此,或者是老一辈人的在此,就会发现这座雕像与他们脑海深处的某一个人重合在一起。这个人的名字,叫做鬼星河。

    “圣女,你还是快走吧,我们为你拖住路景川,只要你还活着,修鬼门就不会真正的绝灭。”

    这是一个老妪,她佝偻着身躯,满脸的皱纹,看起来生命已经不多。但她坚定的神色与稳稳的动作,却告诉别人不能忽略她的存在,或者说谁忽略了她的存在,付出的都将是生命的代价。

    老妪不是别人,正是上一任圣女的侍候者糜妙美。修为化灵初期,是当时修鬼门分裂时,唯一一个上一辈人,守候在鬼曦这一脉中的唯一一个老人。

    “不,少主会来营救我们的。”鬼曦没有听从老人的吩咐,反而望着不知名的地方,坚定的说道。

    “圣女,少主只是一个人,而且他的修为也才破魂期,根本不是化灵初期修为路景川的对手。就算他来了也是白来,老身在这里拖住路景川,你赶紧突围出去,你跟少主的前路还十分的宽广。”糜妙美还在苦苦说劝鬼曦的离去。

    “秒姨,不用说了,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去的。修鬼门在几百年前分裂成几支,我好不容易才寻到少主的归来,不愿再看到修鬼门如此下去。如果少主这次不能与我们度过这次危机,那么即使我们苟且偷生,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鬼曦的身体依旧淡薄,原来白皙的脸庞上,现在更多的则是战后的苍白。看着令人感到发自内心的惋惜与疼痛。

    但她的身躯依旧那么的挺拔,给屋子中的所有人都带去希望与光明。即使他们有的已经不能站起,只能躺在地面,看着自己身体流出的血液,即使他们有的早已断去胳膊,或者满身是伤,也不曾低吟一声,眼中也不曾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他们就像是一群受伤的孤狼,正在舔舐着伤口,随时都准备冲起来给敌人致命的一击。也许这一击过后,他们的生命就此凋零,也再所不惜。

    鬼曦的修为不高,勉强也才达到聚魂期,在屋子中所有人中她的修为是最低的,也是最不堪一击的。但没有人会人心让她受到伤害,也没有人忍心让她落泪。因为在他们最深的记忆当中,是鬼曦给了他们又一次的生命,是鬼曦给了他们光明与明天。

    这些人都是鬼曦在他们最落魄的时候,将他们救回来的,所以他们早已发誓,这一生,只为鬼曦而活。

    “路景川,你个狗崽子不用装听不到,小爷知道你在下面,有本事就下来,跟小爷决一死战。小爷修为才破魂期,你难道不敢下来吗?还是吓尿了,脸都不敢露了。或者说你就是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妖?”

    路景川的脸色变的更加的难看,他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把他当做女人。所以他一瞬间出离了愤怒,“赵叔,你带几个人下去,将他的嘴巴给我撕烂,四肢给我打折,再将他身上所有的骨头敲碎,给我带上来”。

    距离路景川不远处,始终没有出手的一个老头,听完路景川的吩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不明白一向心机深沉的路景川,为何会下如此一条古怪的命令。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反驳,只是抬头凝视着路景川的脸庞,最终没看到路景川改变主意,悄然转身朝山下行去。

    老头几步踏出,身形就来到孟凡的面前,一言不发,伸出一只枯槁的手臂,朝着孟凡当头抓下。

    孟凡一声冷笑,不退反进,单臂抡起,迎着老头的手臂就是一拳。

    “咔擦。”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的从两只手臂交锋的地方传出。孟凡一声闷哼,身体不由自主的矮下去一截。

    老头则是一口鲜血喷出,蹬蹬蹬的往后面退去。捂着断裂的手掌,指着孟凡,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孟凡毫不在意的扭动着手腕,笑眯眯的盯着老头,“听说你这条老狗,原来是鬼星河前辈身边一条忠实的小犬,可鬼星河消失后,你就反身咬了主人,看来也不是什么好狗,今天就让小爷来结束你肮脏的一生吧”。

    孟凡的笑容让老头感受一股透心的凉,似乎他此时面对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伺机而动的野兽。虽然这头野兽,现在看起来毫无力量,但老头知道,这只是野兽的伪装罢了。

    还未等到,老头将断掌接上,孟凡的身形就消失在原地。

    “嘭。”

    孟凡一拳重重的打在老头的后心上,老头还没来得及有任何的反应,就应声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面。

    一步错,步步错,一步落后,步步落后。老头再也没能从地面上站起,孟凡就如一只寄生虫一般的贴在老头的身上,雨点般的拳头,不要命的落在老头的任何部位上面。

    直到孟凡打的手酸脚痛,才远远的遁开,恢复了那人蓄无害的笑容,望着躺在地面奄奄一息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