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河镇,又是新的一天。◆云 来 阁 免 费小说◆

    清晨,郁幽谷噩梦中惊醒。他坐起身,忍着腹部之内犹如撕扯般的疼痛,缓缓地下了床。半晌之后,他手扶着墙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似乎已经习惯腹部处的疼痛,脸上露出了一股浅浅满足的笑。整整五天,他像是一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被言若初照顾着。他享受着言若初的“秀色可餐”,却不享受着他自己给别人带来的“拖累”。

    他又走了几步,到窗台前,软绵无力的手轻轻推开厚重的窗扇。这些天,不能随意活动的他闷坏了。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像是一个得到了礼物的孩子。窗外的街道上,“呼呼”的风声肆虐着,一团黑黑的云层压得很低,让他觉得透不过气。

    郁幽谷的脑袋探出窗,一道凌厉的风如刀片一般划过他的心,让他整个人不禁哆嗦了几下。街道上没有吆喝叫卖的小商铺,只有几个身材的粗壮的男人,在寒风的侵袭之下,这几个人男人仿佛越来越瘦,让郁幽谷觉得他们将会像一张张薄薄的纸一样被风卷起,吹乱在这个让人觉得压抑的世界。

    郁幽谷伸出手,合上了窗门。他失落地倚在墙上,心里越来越沉重。打开了外面的世界之后,他得到的并非是自在,而是一种不安。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将有不好的事情降临。

    突然,门打开,郁幽谷的目光慌得转移到门口。没一会,他的心就平静了下来,有些激动,又有些开心,因为进来的是言若初。

    “郁公子,你能下床走动了!”言若初激动道。

    “嗯!”郁幽谷脸上的笑容不深不浅,就像是心里舔了不浓不淡的蜜。

    “再过两天我们就可以去花间派了!”言若初喜上眉梢道。

    看着言若初的高兴,郁幽谷心里有些失落,他心里很清楚,言若初的心早就到了很远的地方,只是因为他而被困住了脚步。郁幽谷强颜欢笑道:“言姑娘,要不我们这就出发去花间派罢。”

    言若初收住了笑容,眉头蹙了蹙道:“郁公子,不急,还是等你好些了再去也不迟。”

    言若初自然是看出了郁幽谷的心思。郁幽谷急忙挥手,解释道:“实不相瞒,今日在下心神难安,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言若初思衬了半晌,抬头举目看着郁幽谷道:“那若初这就去雇一辆马车,咱们路上走慢点儿,如此一来,既不会让公子奔波劳累而拖了伤势,也能让公子你出去透透气。”

    “嗯!”郁幽谷笑着点点头。

    出了郁幽谷的房间,言若初便冒着凛冽的寒风到镇上雇了一辆马车。此时,黑河镇外一里地,衣衫褴褛的莫松正快马朝着黑河镇赶来。风烈得再像把刀,也丝毫没拖得住他前行的脚步。他一双锋利的眼睛,就像是孤山黑夜中狼的双眼,明亮且骇人之极。任凭风刀如何袭来,他的眼睛都未眨过一下。

    进了黑河镇,莫松来到一酒家门前。下了马,他直直走到门口,用脚猛地一踹,将酒家的门踢开。一阵风犹如势不可挡的山洪一般,涌入了酒家。酒家掌柜像是个会点文墨的读书人,嘴角上挂着的两道八字型的胡须就跟他整个人一样,在风中显得不堪吹打。见闯进来的和尚浑身戾气,掌柜吓得脸色苍白。顿了顿,他才躬着颤抖的身子来到莫松面前,唯唯诺诺道:“这位大侠,有何贵干?”

    掌柜是聪明的,虽然他知道眼前这个凶恶的光头和尚不是善类,可江湖上,但凡是个人都喜欢被人喊作大侠。他喊了和尚一声大侠,决计就不会引火烧身体。

    “哼!你看我这样像是个大侠么?”莫松瞪着掌柜说道,他像是一头猛虎要吞了掌柜似的。掌柜吓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连忙答复道:“像,像极了。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大侠潇洒随性,颇有君子风范。”

    掌柜这么一夸让莫松心里觉得很是舒服,他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拍着掌柜的肩膀问道:“掌柜的,最近镇上可来了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掌柜眼睛霍然闪烁光芒,向莫松抛去惊喜的目光。莫松期待地看着掌柜,期待将要从掌柜口中说出的答案。

    “没有!”掌柜忽然脸色大变,冷冷答复道。

    莫松那笑容呼之欲出的脸僵住了,眼中露出了杀意。他万万没想到,掌柜给他的尽是这个答复。他右手一抄,提起掌柜的前领,怒道:“既然没有,你刚才笑什么笑?”

    “大侠,饶命呀!适才听你说起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心里不禁美了一下。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掌柜一边说,一边抽打着自己的嘴巴。

    “啊!”这时候,旁边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莫松斜眼看向酒楼后厨门处,那是一个充满风韵的妇人。她手中端着一个装着酒菜的盘子,带着两瓣胭脂抹过红唇的嘴巴长得很大。

    “这位师傅,求你放过我家相公。我们夫妻俩苦心经营一家酒楼可不容易,如今好不容易熬到头了,师傅就发发慈悲,让我们夫妻俩过几天好日子。”女人跪在地上求道,手里的盘子端得很稳。

    “你只要实话告诉我,最近那位经过镇上如花似玉的姑娘到哪去了,我就放了你家相公。”莫松盯着女人的胸脯道。

    “如花似玉的姑娘?”女人思衬许久后,眼中忽然射出光芒,惊喜道:“我想起来了,前些天的确是有位姑娘带着位受伤的公子来镇上求医,后来......后来......”

    女人又想了想。“后来那姑娘和那位公子去了镇上西郊外的王员外家,听大家伙说,那王员外和姑娘家是远房亲戚。”

    “你为何知道如此清楚?而他却一无所知。”莫松手劲稍微了送了些,让脸色苍白的掌柜终喘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