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欧阳美吹掉了唾液蜜线,管它掉落在贴地的花瓣之上,随即咬紧了牙关,牢牢抓住半圆柱形的鸳鸯池围边,强行撑起娇躯,歪头朝那水池里面的坐台望了望,双眼一眨,晃悠着朝那坐台趔倒,只听得扑通一声,将玉脖以下埋没在了涟漪水池。

    细长乌黑的柔发罩在青紫色脸面,颇像游魂女鬼一样。因为乏困、疼痛、惊恐,她已经懒得动弹了,也顾及不到美不美上,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反而希望越丑越好,那样再也不会有人打她主意了。

    只可惜,鼻子被呛得酸痛,最是难受,恰好一簇泻发盖住了刺鼻,只觉得呼吸不畅,将那湿漉漉的水滴往鼻孔吸,于是哼唧一声,心烦意乱的扬起无骨似的的素手,嗖的一下拨开乌发,露出那比刚才好看一点的淡紫色挺鼻。

    她狭长的美眸紧闭着,免得乌发上的水钻进眸子。那睫毛可是扑簌簌闪个不停,只怕那罪恶之手再次降临,将她溺死。

    虽然有一种豁出命的感觉,但是眼睫毛感觉到了美眸处不受湿发的阻挡,还是小心翼翼的睁开乌溜溜的眼睛,露出半个水汪汪的眸子,将黑珠转动到靠近琼鼻的眼角窝,睁大了瞳孔,瞧着站在池外瞪她的步林。

    但见他眉头紧蹙、面色铁青,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既然没有动手,可让欧阳美长长出了一口气,仰起软玉脖,后颈枕在了光滑的半圆拱型鸳鸯池沿,闭目凝思。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步林是彻头彻尾的大坏蛋,是她的敌人,是魔鬼中的魔鬼,她千不该万不该对他有意思,和他上床。

    自己出卖了肉体不说,还遭到非人的的虐杀,太残忍了,差点让她老爸绝后,更别说自己有后了。

    和这么一个混世魔王生一个孩子,只怕生出来也是个逆子孽障,将来还要打女人,说不定比他还残忍,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果然不是谁的女人,谁不知心疼,出现摩擦,往死的整,看来只有心中的他最好,虽然不曾在一起,可是,从来也没有真正暴打过她。

    想到了和他在一起的安全,她忍不住落泪,发誓再也不接近男人,死也要和他在一起。

    可是,那现存的痛苦劳累还在身上发酵,想到了极致,又有一个心灵人在她脑海捣乱,追问她:“他果真好,怎么不来救你?”

    这一句心问让她惶恐不安,倍感憋气,轻轻咳了一下,便又想到一句话来:“我要和你一生一世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谁若敢伤害你,我定让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这一句话更让她魂飞魄散,没有了往昔的甜蜜陶醉,变成了如今的心酸忐忑。

    “骗子!”

    她晃了晃头,忍不住失声呐喊,感觉到他也不是好东西,就会说假话,和步林一样全是坏人,一个虚伪至极的坏人。

    将心中的爱人定义为坏人,她只觉得天昏地暗,眼睛好像瞎了一般,再也不觉得世界上有好人,全都是坏人,不值得信赖依靠。

    否定了一切,便觉得自己孤孤单单,赤条条了无牵挂的生活着,感觉自己是那么懦弱无能,还需依靠男人来保护,真是可笑。

    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本来就是幼稚的,错误的,无能的,自己以前不接近男人的想法是高尚的、纯洁的、神圣的。

    自己才是自己的主人,冰清玉洁的活着,像雪莲花一样,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想到了苦难,她又回到原点,将自己的心再次封锁,不让任何人进来。

    她要坚强,忽然嘴巴紧闭,抬起头来,睁开了大眼睛,盯着步林释放出一道冷若冰霜的白光,似要将他冰封起来。

    这突然的变故让步林一愣,不知道欧阳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竟然她灵醒过来,这倒是好事,不用他过分操心,也不用在乎她。

    “以后去找别的男人风流快活,别烦我!”

    步林睁大了龙眼,目光如炬的说道。

    他打算再也不和这样没汤情的女人纠缠不清,即使她再美丽、再纯洁、再高贵,也与自己无关。

    说完,他便靠近水池,抓过葫芦瓢,舀起清澈的温水,朝着头顶泼下,宛如一个美男子在淋浴。

    这让欧阳美惊愕,忍不住盯着他俊美的身体纳罕,这纳罕没有带来快乐,反而让她觉得自己可怜、衰老,当真到了风烛残年。

    她把自己想的回身惊颤,连温热的池水也觉得冰凉起来,只觉得有冷风袭来,吹佛她的花面瀑发。

    她只觉得越想越觉得自行惭愧,将她刚才的坚强瞬间击垮,于是掬起鸳鸯池水,泼在脸上,捂住了慢慢恢复过来的俏脸,咿咿呀呀道:

    “我再也不碰男人了!”

    她说的可怜巴巴,很是委屈、羞耻、娇柔,只有些许果敢、决断、刚硬。

    “最好这样,免得那个阳刚男人又被你这泼妇阉了!”

    步林再次揭下一瓢水,剑眉一扬,冷笑道。

    他的话里仅是冷嘲热讽,好像她连做小姐的资格都没有,活该孤独到老。

    “我好歹是个市长,你是个副市长,我是你的顶头上司,你这么说,不礼貌!”

    欧阳美搓着粉嫩盈盈的香肩,微微翘了翘嘴角,露出浅浅的酒窝,尽量娇气的说道。

    她不敢再直接顶撞了,免得激怒步林,再给她难堪。

    如今,山高皇帝远的,想有个人给自己撑体面,也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等回到市府,到了自己的地盘,她再发母老虎威风,把老爸的保镖也叫来整治步林,给自己找回尊严。

    “现在我是市长,你已经让位了,就放乖点,不然我让你再喝池子里的水!”

    步林哼笑一声,引起她的注意,回头看了看角床,乐笑道。

    欧阳美一怔,忽然想到上床以前说过的话,回身一颤,呆若木鸡。

    刚才那么说,便是盘算着让步林把命根里面的乳白播种在体内,没想到只图快乐,忽略了这一点,让他弄到墙上去了,根本没有达到目的。

    “刚才不算,我是……想快乐才那样的。”

    欧阳美瞧了一眼墙壁上的牛奶花,鼓起勇气,娇气的说道。

    她说着口是心非的话,俏脸再次羞红,一半出于羞涩,一半来自羞愧。说完,心里忐忑不安,害怕步林发威,说她不算话,怯怯的盯着步林看,希望他退步,别和她计较。

    她以后也不会和他计较了,安心做自己的市长,找个差不多的男人怀个孩子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