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长老忽然扑通一下跪了下去,颤声说道:“是我该死,我不知道是您老人家,您老人家的大思大德我还没报,一百年来我一直时刻记在心上......”

    众人都是惊异地看着金长老。

    谢忘云亦万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场面,一时间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那边执法长者已是尖声冷笑起来,说道,“起来吧,金长老,不要见了泥人就拜菩萨,你也不看看,他到底有多大年纪,一百年年前他连娘肚子里还没去呢!他是混世三王的弟子,不是你的大恩人,你须得看仔细了!”

    金长老听了执法长老的一番话,一时愣住了,仍是跪在那里,不知自己是该不该起来。

    谢忘云道:“金长老,你起来吧,我不是你的大恩人,但我也不是你的仇人,我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仇怨,我与啸天门的众位弟兄也没有什么仇怨,因此我也不想伤害任何人。”

    他顿了段,接着道:“我受过绿衣翁老人的大恩,到这里来不过是来查清楚绿衣翁的死因,又得知你们的老门主既是绿衣翁的义子,因此的他大仇就是我的大仇,我在这里把话说在前面,不论是谁害死了绿衣翁和老门主,我定当去找他复仇,不管他是混世三王还是别人!我说这些话并不是想向你们说明什么,我只希望你们相信李远成确实是你们的新任门主,你们要相信他,不要听信馋言,互相残杀!”

    他这些话极为响亮地说出来,使在场的所有啸天门弟子听了都禁不住为之动容,听完一同把目光转向了李远成。

    李远成见众人都看着他,把打魔鞭高高地举起来,朗声说道:“众位弟兄看仔细了,这确是老门主的打魔鞭,是他赴混世三王的约会之前亲手交给我的,他老人家还教了我啸天道术和另外两套道术,嘱咐我一定要带着弟兄们将啸天门发扬光大。”

    李远成微微一笑,道:“另外,关于我的身世,我在此便说清楚了,我便是老门主李天衣的亲生儿子李志远!从小被父亲送往西碕山拜师修道,近两年才被父亲召回,前些日子被父亲托任门主大位!”

    啸天门众人立即欢声雷动。

    执法长老的声音却压过了众人,冷冷地传了出来:“当真是编的好听,但却否认不了事实!”

    李远成冷声道:“什么事实?”.

    执法长老道:“你问问他,可是混世三王的弟子不是?”

    李远成气得已是脸色铁青,冷声道:“你身为执法长老,勾结三教九流的帮派不说,更是首先带头破坏门规,欺辱妇女,我没有找你算帐,你却在这里乱咬乱叫.当真是十忍不赦,罪该万死!”

    执法长老道:“我说的皆为事实,你说的那些事才是子虚乌有,我身为执法长者,人所公认,你的门主之位没有一人承认,还说什么是老门主之子,老门主的儿子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你还来这里编!”

    李远成冷笑道:“我是编的么,我的话你可以不信,但是我父亲当年交给我的信物你可认得?”

    执法长老还未开口,金长老便道:“大多数的门下弟子都认得,更别说我没这些长老了!”

    李远成从怀中摸出一块圆形的令牌,高举过头,朗声道:“众位兄弟请看,老门主的啸天令世上仅有一块,他将其交付给了自己的儿子,可是我手中这一块?”

    众人看仔细了,皆是一阵惊异,金长老道:“这确实是啸天令,李远成果真是门主之子李志远不假!”

    啸天门众人一阵欢呼雀跃,他们万万没想到混迹在门中的这个无名小辈,竟然是门主的亲生儿子!

    李远成对执法长老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执法长老的脸色微微变色,道:“就算你是老门主的儿子,那又如何!你说我勾结三教九流的帮派,人在哪里?难道流剑派也算是三教九流的帮派么?我说你是仇人为伍,就在眼前,大家有目共睹!”

    李远成正要说话,谢忘云已然接过了话头,冷声问执法长老道:“你是说我是啸天门的仇人么?你看见我伤害啸天门的什么人没有!”

    执法长老道;“所有的人都知道老门主是混世三王所害,而你敢说你不是混世三王的弟子?”

    谢忘云道;“我不是混世三王的弟子。”

    一时间全场哑然。执法长老亦是吃惊万分地看着谢忘云,好似听到了极为可怕的消息一般。

    因为江湖上不管是谁若是背弃师门,都将成为众所不齿之徒,而谢忘云既承认跟令狐非学过道术,现在又说他不是混世三王的弟子,显然已经有背弃师门的嫌疑。

    但这并不是让他们最为吃惊的事情。

    执法长老颤声问道;“你说什么!”

    谢忘云一字一顿地道:“我说我不是那害死李天衣的混世三王的弟子。”

    这一下众人听得清楚了,立时哗然。

    金长者问道:“你刚才不是说过令狐非是你师父的么?”

    谢忘云道,“我是说过。但令狐非是令狐非,是一个人,混世三王却是三个人,此其一;即便是我同令狐非学过道术,我拜了他为师父,我当时只答应了学他的道术,却并没有答应说学他那么做人,此其二,有此二条,我所以敢说我并非混世三王的弟子,而且我非但敢说不是他们的弟子,将来他们若是做下什么有违天良的恶事,我定然会反对他们,与他们为敌!”

    这番话说出来把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听得愣在了那里。

    应该说这是一番义正词严的话,但由于内中对待师父的那么一种态度,使在场之人听了觉得极是刺耳,一时间众人都哑口无言地愣在那里。

    李远成本想应和谢忘云说几句,但亦觉得对这样的见地无法赞同。

    执法长老已一阵哈哈大笑,之后指着李远成道:“你自己听一听你都结交了一些什么人,门主会把大任交给你这样人么!”

    李远成道:“我结交了什么人?”

    执计长老道:“欺师灭祖之徒!啸天门门主的大任历来由德高望众之人掌管,根本就与欺师灭祖之徒毫无干系!”

    谢忘云冷眼看着执法长老.他实在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如烟见了他的脸色,连忙站到他身边,怕他又干出什么惊人之事来。

    李远成亦气愤异常,但他强自压住了火气,因为他知道若是此时他出手毙了执法长老,必将在啸天门的弟子心中留下一个疙瘩,从此以后便再也无法解开,他的门主之任也就不会让众人心服,那可是愧对自己的父亲的。

    执法长者亦是看出了这一点,但他并不是知道李远成出手之际就能立即毙了他,他只想激得李远成出手,好趁混乱之际寻求机会,夺到打魔鞭。

    对于他来说,只要有了打魔鞭,就相当于是做了门主。

    李远成看着执法长老,忽然灵机一动,道:“执法长老,你依你说,谢兄应该怎么做?”

    这一下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执法长老身上,想看看这位德高望众的执法长者如何回答。

    执法长老料不到李远成会有此一问,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处于主动地位的,虽然在细节上流露了一些无赖作风出来,但啸天门弟子显然极是宽宏大度,并没有因为他将打魔鞭骗到手中又被夺去而责怪他,现在他都不能不正面回答,因为啸天门的弟子绝不会敬重一个拿不定主意的人。

    但是他果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了,因为他若说谢忘云该尊敬他师父,那显然会令啸天门的弟子愤怒,因为啸天门弟子已经恨透了混世三王,但若是他说谢忘云应该大义灭亲,与混世三王为敌,替恩人报仇,那又显然是在打自己的耳光,因为自己刚才还说此等作为属欺师灭祖。

    众人全都盯着执法长老,执法长老脸上的汗水立时流了下来。

    李远成见“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已然奏效,心下暗喜,正欲开口揭穿执法长老妄图篡夺门主之位的意图,猛听得周围的啸天门弟子惨号之声接连传来,只片刻之间,就有近十人摔倒在地上,在地上连连滚滚动着。

    谢忘云正暗自奇怪,抬眼看去,也一时间惊得呆住了,不知是悲是喜。

    只见天空中飞下一个人,一袭白色衣裙,却素淡不饰雕琢,面容美艳之极,两眼如雾,正自朦朦胧胧地盯着他看着,却是素花庄的主上赵素梦到了。

    李远成亦看到了赵素梦,但他惊异至极,不知赵素梦如何会来到此地,并且向啸天门的弟子发动攻击。

    李远成道,“赵姑娘,啸天门与素花庄素来交好,你这是何故?”

    赵素梦冷声道:“素来交好是不错,那是因为我爷爷和李天衣叔叔尚在人世,现今他们尸骨未寒,你们啸天门就大举冒犯本庄,将庄上女子掳去十之二三,你却来问我这是何故!李天衣叔叔将门主之位传你,没料到你这么不成器,竟让属下门众做出这等事来!”

    她说完了,将一块令牌祭起来,令牌光芒大盛,忽然空中一阵腥风大作,五只巨大的妖兽跳了出来,赫然是五行巨兽。

    五行巨兽之前被谢忘云的红莲火烧死了一只,现在不知怎么又有了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