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陷入了众叛亲离的境地,一直把我当作偶像的廖子何差点把我掐死,电脑显示器也被他摔倒在地上,李笛对我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也表示鄙夷。

    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很笨,我要把信息传给廖仲会也不应该采取这样的办法呀,这下可好,一个最好的男性朋友恨死了我,而我最喜欢的李笛也开始瞧不起我,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是不是有很多人认为我不可靠呢?

    几个人都走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我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像丢失了什么似的。这是我参加工作以来,觉得最懊悔和沮丧的时候,即使是那次丢掉了经理的位子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失魂落魄。

    一直到晚上九点钟,我一直睁大着眼睛躺着,脑海里空白一片,我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我觉得自己的良心和道德受到了拷问和责难,我是不是做错了这件事?我是不是太险恶太堕落了,是不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利益而不择手段?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我才从这个梦魇中醒过神来,我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是王大路吧,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算你狠,怎么样,那个东西你开个价钱吧?”我听出来了,是廖仲会的声音。

    我沉吟了一下,应该怎么回答他呢?

    “我知道是你,廖局长。”

    “知道是我就好,你说,什么价钱?”

    “这个,是不需要钱的,我们还是做一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

    “你知道的,我是替绿叶集团打工。”

    “你们简直是无耻,好啦,什么时候把这个文件销毁掉?”

    “等到我们的目的达到的时候。另外我也可以告诉你,廖局长,如果在这次招标中我们胜利的话,对方开出了什么价钱,我们一分也不会少你的。”

    “现在不是什么价钱的问题,我现在问的是如果你销毁这个东西,你需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传出去的,我拿脑袋担保!”

    “好啦,你要说话算话啊!”

    “我保证!”

    “啪”的一声,对方挂掉了电话,可以看出廖仲会现在生气到了什么程度,我可以想象他那个恼羞成怒的样子,突然感觉有一种快意,即使我是一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照样可以玩得你们这些趾高气扬的所谓的大人物团团转。

    我一夜没睡。

    因为晚上没有睡好,我爬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我草草地收拾了一下便来到了公司,虽然是放假期间,但是对于我们公司来说,最近因为争夺那块土地的缘故,全体员工都没有放假。我来到公司的时候,林玲埋在电脑旁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看见我进来,林玲惊讶地大叫一声:“王总,你怎么啦?”

    “我怎么啦?”我很恼火林玲的大惊小怪。

    佩姐也从办公室里跑出来,看到我的样子,她对我说:“大路,你来一下。”

    我尾随着佩姐进了她的办公室,坐下以后,佩姐问我:“你怎么啦?昨天没有睡好?你看你的眼睛,是不是陪谁打牌去了,还是做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没有。什么也没有做,我只是一夜没睡,根本睡不着。”

    “你怎么啦?为什么会睡不着呢?有什么事吗?”

    我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向佩姐汇报了一遍,佩姐也责怪我不应该这么鲁莽,本来这个录像要在合适和关键的时候作为撒手锏抛出去的,现在这么早就暴露了似乎为时过早。

    “那怎么办呢,事情已经做了,想挽回也已经迟了。”

    “也罢,廖仲会应该知道我们已经在他身上已经下了功夫,现在我们又掌握了他偷情的把柄,这个可是关系到他的政治前途,我想作为官员最在乎的一个是经济问题,一个就是生活作风问题,这两个方面都是对手打击的最重要的地方,我想他不会轻易罢休的,你把那个文件保存好了没有?”

    “我已经把它放倒了网上一个最隐秘的地方,没有我设置的密码谁也进不去。”

    “这样就好,我们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关键的时候,既然已经摆开了阵势,我们就只能进不能退。你上次不是还录了我们和廖子杰对话的声音吗?现在你应该把这个信息告诉段冰,然后让段冰转告廖仲贤,他儿子的留学的费用都是我们馈赠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昨天我到李鸣公司去的时候遇到了鱼头,他竟然和刘放在一起。”

    “你怀疑刘放是鳄鱼?”

    “恩。”

    “吕老板那边还没有消息,我想我先把那块土地拿下来再考虑这件事吧。”

    “好的。”

    “你先准备一下,我们在这两天把廖子杰需要的钱打过去,昨天段冰已经给了我电话,他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打钱给廖子杰,这样他才好在廖仲贤面前说话。另外,今天你赶快联系一下段冰,最好是和他当面谈谈,看看廖仲贤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以前的那个老板这两天可能要过来,事情已经开始发展了,过了五一,一切事情都要尽快运转起来,我们集团是这样,政府也是这样。”

    我给段冰打了一个电话,我说请他吃晚饭,段冰很爽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帮做了他的替身。其实那件事他满可以自己去做的,看来这小子可能最近要提拔,做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在官场上就是这样,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事情比比皆是啊!

    在碧水山庄二楼的一个包房里,我见到了段冰,这小子红光满面,额头发亮,我看他最近要交好运了。

    果然,我们一见面,他便对我说:“今天这顿饭我请客!”

    “段秘有什么喜事吗?”

    “也谈不上什么喜事,可能最近我要换一个岗位,我跟着廖市长也有好几年了,廖市长对我说,要我到下面去锻炼一下。”

    “恭喜恭喜啊。”

    “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还只是一个未知数,这事你也不要宣扬,就到你这里为止。”

    “我明白。”

    “席总给我打了电话,也谈了廖子杰的事情,我知道席总的意思,我看你们还是帮帮廖子杰吧。其实廖市长我们都了解,他是一个廉洁从政的好干部,所以手头没有什么积蓄。至于席总所谈到的事情,我会向廖市长转达的。”

    “我觉得我只是一个打工的,对于官场和商场上的事情不是很熟悉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认为席总是一个生意人,生意人嘛,都是讲究有投入就要有收益,谁也不会做赔本的生意。所以,这件事情段秘你一定要办好!”

    “许多事情也不是百分之百都会成功的,事在人为嘛?”

    “但是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办好!”

    “你在逼我?”段冰有些生气。

    “不敢!我刚刚说过,生意人是不会做赔本生意的,所以付出了总要捞回来,所以席总在付出的时候还是留了一条后路,希望段秘明白这一点。”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威胁我吗?”

    “哪敢啊,我只是说生意上的事情。”

    “好,你牛!我会尽快把这个意思向廖市长汇报的。另外,廖子杰的钱你们尽快汇过去,我想在临走之前给廖市长办好最后一件事情。”

    “我们都是希望能够把事情办好!”

    离开段冰以后,我突然发现自己是不是真的变得堕落了?那么是我自己天性里面有堕落的因子呢?还是有其他的原因?**廖仲会这件事,我本来是没有这个想法的,但是这么一个堂堂的国土局长,有家不回,竟然和情人在酒店里偷情;还有廖仲贤的儿子廖子杰,人家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给他支付留学费用呢?还不是因为廖仲贤手里有着令人垂涎的权力。

    我想,这不是我要堕落,是这个社会在影响我,不能让社会来适应我,应该让我自己去适应社会。我可以怪佩姐吗?不能,佩姐也和我一样,我们都是这个社会上的一个瘤子,到底是恶性还是良性的呢?这都取决于社会这台机器到底是良性运转还是恶性运转。

    廖仲贤和廖仲会的问题我估计已经解决了,也许我考虑问题比较幼稚,但是有时候越复杂的问题越只需要简单的解决方法。

    我打电话给佩姐汇报了和段冰谈话的经过,佩姐在电话里对我说:“大路,你越来越厉害了,看来你在商场上的悟性很高,我没有看错你,我们现在的关系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你现在和杨凌联系一下,我们马上就要进入操作的层面了,据可靠消息,省里马上要派人下来,五月份也是一个关键的时段,政府各级都要进行项目的批复和投资,这块土地在这个月一定会有一个结论,所以我们不能怠慢,在最后关头不能泄气,我们决不能输,我们一定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