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来,在年龄上我和席佩兰不是属于同一个层次的人,但是这个快要奔四的女人,从外表形象看来一点也不老,偶尔的一个动作,竟然显出几分小女人的娇媚,我有些惊叹于她的保养,也对现代的化妆和美容技术多了许多钦佩。

    镇上的人我认识的不多,也偶有和我同村的年轻人经过我的身边的时候,和我招呼一声:王凡,新年好,这是你的女朋友吧?

    然后众多的招呼者朝我挤了挤眼睛。

    我扭头看席佩兰的反应,她一脸坦然,没有松开挽在我胳膊上的手。

    在夜色的掩映下,席佩兰的婀娜的身姿和高雅的气度吸引了众多的目光,我有些趾高气扬、招摇过市的感觉。

    回到那个热闹的网吧门前,我突然眼睛一亮,我又看到了那件火红的羽绒衫。我想挣脱席佩兰的手,她感觉到了,问:怎么啦?

    随着我的视线,她也看到了那个穿火红羽绒衫的女孩,她问我:王凡,那是你的女朋友吗?

    不是,我和她刚认识。

    那女孩不错,你去吧。

    席佩兰松开了挽着我的胳膊的手,朝我推了一下。

    我朝月儿走去,月儿也看到了我,她朝我挥了挥手,说:你来了。她看到站在我背后的席佩兰。那个女人是谁?

    我回答道:那个就是我的老板。

    哦,是个美丽的女人啊!

    恩,在城里呆了很久,想到乡里来看看,我就陪她到处走走。

    那你去陪她吧,我和朋友在一起。

    我回头望了席佩兰一眼,她一直在看着我们,远远地,像一尊美丽的雕塑。

    好吧,这个春节我会在家呆一会的,有时间我给你电话吧。

    好。

    当我回到席佩兰身边的时候,席佩兰的语气有些幽怨:看见你们在一起,我真羡慕你们,年轻真好!

    年轻好,成熟更好。就如果实一样,成熟的果实总是丰富饱满,甜美多汁,使人垂涎欲滴,而那些没有成熟的果实却是青涩的,使人难以下咽。

    王凡,你认为我是成熟的果实吗?

    席佩兰的眼睛因为酒精的作用,在那眼眸深处,好像有一束火焰在熊熊燃烧。我不敢正视她的眼睛,我害怕自己被燃烧。

    回家的路是一条土路,左边是广阔的田野,右边是家乡的那条大河,河水潺潺流动,一去千里。

    在隐约的星光里,我挽着席佩兰缓缓而行,也许是因为黑暗,也许是因为醉意,席佩兰全身都倚在我身上,那沁人的幽香使我心猿意马。

    王凡,我看不清前面的路,你能够背我走吗?席佩兰在我的耳边呢喃着。我犹豫了一下,伏下身来,我托起了席佩兰翘翘的屁股,胸前的双峰顶在我的背上,加上她的呼出的气息使我的耳朵痒痒的,我一步一步走着,好像在云中漫步一样。

    夜色很浓,我的少年在乡村生活了十几年,对这条路已经很熟悉了,即使闭眼也能够走回去,我知道哪里有个弯,也知道哪里是平坦的大道,但是我好像现在在脑海里一片混沌。

    我觉得自己真的要燃烧起来了!

    晚上多喝了几杯,现在被冷风一吹,我突然觉得自己的酒意开始泛上来,脑海里混沌一片,而心里好像被火燃烧了一样,热辣辣的。在这个冬天的夜晚,虽然是大年初一,到处漆黑一片,但是偶有烟花在天空划过,照亮了夜空,加上星光的熹微,我还是可以凭着以往对道路的熟悉往前走。

    席佩兰伏在我的背上,吹气如兰。她的身体不是很重,我估计不会超过120斤,对于我这样一个经常练武的人来说,负重120斤走几公里根本不是问题,但是现在因为酒精的作用,我的脚步有些踉跄。

    席佩兰已经感觉到了,她在我的耳边呢喃着:“王凡,你是不是背不动了呀?”

    “没有啊,我没问题的。”

    “背不动就不要勉强了,我还是下来吧。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被人背了,这真是一种久违的感觉啊。”席佩兰想从我的背上挣脱下来。

    我的手往上托了托她那丰满的臀部,说:“还有几分钟就到了,我不是你的司机吗?今天你就坐一下我这部人力车吧。真希望永远做你的司机!”

    我觉得这话好像有些肉麻,但是背上的席佩兰听了,突然在我的左边脸颊上亲了一口,说:“王凡,你就做我永远的司机吧!”

    我有些感动,也有些眩晕。

    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10点多了。在乡下,每户人家都有一间房子用来烤火的,俗称火炉房,父母已经在火炉房里烧了一堆明焰焰的大火,两个人坐在那里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谈论什么。

    看见我们回家,母亲给我们端了一杯热茶,从寒风呼啸的野外进到暖烘烘的火炉房,加上刚刚背着席佩兰走了那么远的路,我的额头冒出了密密的汗珠。

    母亲望了一眼父亲,对我们说:“天已经很晚了,我们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母亲毕竟是女人,她的心思很细密也很善解人意。

    “知道了。”

    我很喜欢家里的这个火炉房,在这个凛冽的寒冬,能够围炉夜话,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呀。

    记得唐代的张祜写过一首诗:

    绿蚁新醅酒,

    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

    能饮一杯无?

    现在,虽然没有新醅的酒,但是我们已经有了微醺的醉意,坐在这个小火炉的旁边,外面虽然没有下雪,但是也有呼呼的北风刮过树梢。

    在这乡村的深夜,已经万籁俱寂,火塘里的火舌向上窜着,我们都没有说话,好像这个世界已经停止了流动。

    “王凡,今天我很高兴。”席佩兰开始说话了。“我也好久没有喝过这么多酒,我也好久没有这么任性过,伏在男人的背上走这么远的路,好像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王凡,谢谢你。”

    “不用谢,我们乡下实在是没什么地方好玩,只要你能够高兴,我就觉得高兴。”我觉得和席佩兰在一起,总是显得词拙。

    “玩得开心并不在于地方,而在于和谁在一起。”席佩兰的这句话颇有深意。

    我想说我最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又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