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顿时都呆住。

    当看着一头银发的银狮相纵身到高幸身前,躬身施礼,并叫出那一声:“师叔祖!”

    整个场面的凝滞住,那三个军督更是头都大了!那少年所说的话竟然是真的!

    银狮相赢尚传书国主申请七十二震天鼓和七色马队,并且得到允许,这件事情就传了出来;正是由于要那样迫切的准备这些东西,所以三个军督派出的传讯官以及那些幕僚派出的传讯员,都滞留在了国都长安城中。

    这些权贵自然都是耳通目明之辈,纵然国相不说,其他人也都通过各种渠道了这件事情,因此在高幸还没抵达时,国相的马队刚一出发,就像是海绵吸水一般,惹得那些长安城权贵一个个趋之若鹜。

    这时几个没见到银狮相给高幸施礼的幕僚从一旁站出来,见到这样的马队即将抵达,这几个人为了迎接他们的恩公,都是下去准备;这时收拾妥当上来,就见到诸人目瞪口呆,而那银狮相,竟然站在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高幸身前。

    “禀告国相!就是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污蔑你!”这些幕僚都是军督的亲随,尽管出自内政一系,但是在军部的地位也是甚高;在国都城中,也都是说一不二的权势人物;但见到了银狮相,都是躬身施礼,神态尊崇非常。

    这而已更导致他们觉得高幸是彻底污蔑了他们心中的偶像,和膜拜的对象:银狮相。一个长须幕僚将手一抬,威风凛凛的朝那几个军士呼喊:“还愣着干什么!取过长鞭来!让老夫好好抽这不知好歹的小子一顿!他敢污蔑我恩相。我辈中人。都改有置他于死地的决心!”

    “你敢!”旁边的一个军士慌乱之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答这个幕僚,只能一声厉吼;这幕僚一贯在军中权势颇重,被这样一个驿站军士吼喝,顿时勃然大怒,他一扬手,就朝那军士扇过去。

    “呼!”

    一只大手伸过来,一下将长须幕僚的手抓住;那幕僚一愣,身形都微微颤抖起来。

    “跪下!”银狮相只说出两个字。那长须幕僚顿时一振,目光再看向那军士,顿时底气十足,他厉吼一声:“跪下!”那军士一愣,神情复杂至极,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能语言结巴的说:“你不能打他!他是高幸!”

    长须幕僚得了银狮相的一句话鼓舞,顿时像得了国主旨意:“打的就是高幸!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给我跪下!其他人给我去鞭子来!”

    银狮相陡然大怒,那一把浓密的银白长须卷扬而起,一声咆哮:“我说的是你!糊涂!师叔祖的名字,是你能叫的!”

    “师叔祖!”长须幕僚顿时呆住。彻底不明白过来,那银狮相抬手朝高幸一指:“这就是我的师叔祖!你倒是给我打他一个试试!”

    那长须幕僚。和其他一些不知道内情的幕僚,都是躬身跪拜在地;长须幕僚头脑直接发蒙:“师叔祖!”不过口里则是连连惊呼:“不敢!不敢!”

    银狮相伸手过去,就要给高幸松绑;高幸却是平静的说道:“多谢,但是,我刚才和他们说了,谁若是要绑我,那么,我就要他亲自给我解开。”银狮相顿时致歉不止:“师叔祖,赢尚来晚了!让这些小人胡来了,还请恕罪!”

    这银狮相和高幸致歉完,回转过身,那情形,就好似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银须雄狮;他横看过去,目光盯看向天夏:“是你捆绑了我师叔祖!”

    天夏这时,完全的木然,一双眼睛彻底无神,这一下算是彻底死透了;而那两个亲兵,则是庆幸不已,幸好刚才那些军士人多,才没让他们到近前捆绑高幸;不然这时要让他们面对银狮相这一对完全可以杀人的目光,那才是世间最该死的事情!那个吼开军士的军督,则是也是面如土色,一下归到地上;另外两个军督见到这种情形,知道也是罪责难逃,都是跪了下去。

    而那个李氏家族的壮汉,则是呆愣当场,他这次前来,本来就是想要借机认识这位连国相都亲自出城,用七十二响震天鼓和七色马队迎接的贵客;万万没想到,属于他李氏家族的人天夏,已经将这人捆绑起来;这是怎样的过错,简直是百死难脱其罪!

    “该死!你这贱狗,当年李军督那小子要收到到门下,我就知道要闯祸;本来念到李军督已死,还想要善待你,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这人愤怒非常;之前在那些流布到国都的高幸事迹中,这个天夏已将卑-劣猥-琐演绎到了极致。由于天夏本来就是李氏家族的人,于是很多的城民自然都开始厌恶这个家族,导致李氏家族在百姓心中的地位陡然降低;这时却不想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嘭!”

    那人抬起脚,一脚将天夏踢滚出去,然后暴吼:“畜生!现在说你有眼无珠简直都是夸你!给我一路跪行过去!像那贵客好好道歉,再亲手帮他解下来;等下再和你算这笔账!你简直该死到了极致!”

    天夏万万么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哭丧着脸,一步一磕头,心里完全空白一片;而长安城中的权贵,心里都是暗想:“难怪在那些流传到国都的书册之中要将这小子刻画成那样的贱态,现在看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竟然能将国相的师叔祖捆绑起来,这不仅仅是找死,简直还是找灭族啊!”

    “呜呜!饶了我吧!小人狗眼!”天夏一路哭拜,对自己的眼光失察悔恨到了极致,每一下磕头,都是狠狠的撞击到地上。立即就印记上一汪血渍;这贱人心里完全愤愤不平:“这怎么和自己说的不一样!”

    那长须幕僚和一众官员都跪到高幸身前;这些人现在都能感到这银狮相如何愤怒。他这可是第一次得到石空的传书;心中本来激动非常:“九尺玄宫的大玄尊竟然知道在偏远的陕国。有他这样一个徒孙,那真是什么都比不上的荣宠!”

    那枚玄令里的石空传书,赢尚听了一夜,他心中狂喜,这种喜悦甚至超过了他接任国相一职;在九尺玄宫中,他地位几乎等于无,在中洲百国之中,陕国的国力也算不得什么。除了国主成功得到其它百国推举成为帝君,才导致诸国关注到有陕国这么一个国家。

    师祖的好友,并且能这样用他本身的玄令传话,那肯定是关系匪浅;彻夜不眠的银狮相,心中激动不已。

    谁曾想到,到了驿站,竟然看到这副景象:这个师祖传讯要关照的高幸,竟然被这些不知好歹的人捆绑起来,这简直是让他震动非常,这种惊怒的另一个层面就是:要是高幸将这件事情回复给石空。会有怎样的结果;那甚至可能关系到陕国国主在尊玄城位临帝君的莫大关系。

    天夏一步一磕头到了高幸面前,满脸是血。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求你饶恕我!”

    高幸微微一笑:“我说过,你怎么捆我,就要怎样将我放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当真是有几分道理的,这个天夏此时的模样,看上去可怜到了极致,但是他刚才嚣张的时候,是那样要至众人于死地。

    这贱狗小心翼翼的解开高幸身上的绳索,眼中满是泪水,要是没有看到他之前那副嘴脸的人,肯定都会心生怜悯;这样一个满头是血,满眼含泪的人,就那样卑躬屈膝的帮高幸松绑,同时一副诚恳求原谅的神态。

    高幸一抖身上被解开的绳索,走到了银狮相的身前;那身形威猛的老者,顿时躬身拜倒:“拜见师叔祖!”国相的身后,那一片幕僚,都是紧接着跪拜下去;这种情形之下,要是还不赶紧表现恭敬,要是高幸追究起刚才的那种冒犯,简直就是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远在万里之外,石空闭目端坐在九尺玄宫,想到高幸前往陕国,国相赢尚接到自己的传讯后,必然会用最隆重的礼仪迎接,不过这时常和金鉴棋局对弈的老者,一想到那一国的权贵,拜倒在高幸这么一个小子面前,恭恭敬敬的称呼师叔祖,他也不禁脸露微笑。

    在冰棋局的时候,高幸尽管想过这种情形,但是当真的看到这些人跪拜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还是呆住了。

    不仅是他呆住了,就是那些陕国的权贵都呆住了: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是来迎接这样一个看外观没有什么独特之处的少年;当然,在之前已经有从镇安城传来一些书册,说什么高幸立威的事情,但是这些权贵,哪里有时间去关注这些,只是现在看到银狮相都跪拜在地,几个见机很快的权贵已经跑了过去,也是紧跟在那些幕僚的身后,跪拜在地;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是经历这么一个过程,走过去,看到是高幸这样一个少年后,先是一愣,再看地上跪倒一片,顿时都是心中惊叹,也都跪拜下去。

    随着跪下的人越来越多,高幸不禁都愣住了,这是怎样的情形;当然,那些后来赶到的长安城中权贵,就更是愣住了。

    这么多人,都跪拜一个少年,那情形,要多惊讶就有多惊讶。

    但是银狮相这一打头,谁还敢有异议,就是那三个军督,也都是惶恐不安的跪拜下去,尽管这本来是内政一系的事情;但是看到那几个泉玄宗的修者,都是躬身施礼;你说他这些军部的军督,还敢不拜吗?

    这些人,简直高幸抬手想要阻拦都拦不住,一片片的人跪下,紧接着就是一片片的求饶声,那景象,要多震撼就有多震撼。

    等银狮相拜了三拜,高幸才能将那老者扶起来;赢尚激动非常,口里连声说:“使不得!使不得!师叔祖!你这样扶我!就是折煞我啊!”

    银狮相这样从地上起来,那些人才陆陆续续的从地上爬起来,唯一一个人彻底的瘫软在地,好似一滩烂泥一样,那是已经被彻底吓疯的天夏;那个李氏家族的壮汉伸手一招:“来人,刚才就说了,将他拖下去,剁掉双手双脚!现在看来,还要用用火勺子了!”

    火勺子,那是陕国的一个酷刑,专门用来对付硬气的恶徒,首先将恶徒绑起来,然后用他最感兴趣的东西再他眼前晃动,等他彻底睁开眼睛后,就用黏性很强的胶带一下将他的眼皮固定,这时就把一把特制的铜勺子烧红,一点点挖出恶徒的眼珠子。

    整个过程中,由于铜勺子是特制的,一点都会损坏眼珠,而是一点点的挖掉,那种剧痛,算是陕国有名的酷刑。

    天夏听到这个,浑身更是吓得软得不能再软;高幸见到诸人都起来,想到刚才那个拼命维护自己的讲书军士,就朝他一招手:“你过来!”

    那军士立即受宠若惊的走了过去,高幸微微一笑:“刚才听你将镇安城的故事,那个谭道奇被你讲得甚好!我这也没什么能给你当个赏钱的,就把这个给你吧!”高幸从赤炎腰带中取出一副画卷来,那是他在巨瀑山庄得来,上面画的正是一个人在说书,而一群百姓在听书;整个画卷栩栩如生,看起来格外引人注目。这样的画卷,高幸留着也没什么用,就干脆取出来送给了这军士,这倒是和他讲书时候的情形格外相似。

    那军士惊慌的接在手中。

    跟来的权贵中,自然就书画名家,一见到那副画,顿时好几个都惊讶起来:

    “呀!那是天翁说书图!”几个身材肥胖的老者,完全顾不得其他,都挤上前来,捧起那副画,口里赞誉:“是真迹!是真迹!”

    军士顿时脸上也是惊讶非常。

    他既然说书,当然也知道这幅天翁说书图的来历;这是一个玄者用玄术所画,历经百年,据说上面的人物,会根据执画人所讲述的故事,进行最适合的演绎,还能演奏出乐曲来当陪衬,实在是一件讲书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流行的翻版很多,但是这真迹,那当真是珍贵非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