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夏已经将所受的所有羞辱,都归结到高幸身上。

    等那些军士稍一离开,这天夏立即像疯狗一般凑上来:“我们陕国的英雄事迹,你这样的混蛋听了只能羞愧万分!”

    “你都不是人了,还说什么你们陕国……”高幸白了他一眼,侧身倾听那些驿站军士的议论。

    “好了好了!看你们一个个急不可耐的模样!这个高幸仗义行侠记,果然很精彩!”

    高幸顿时一愣:什么,那些家伙看的什么陕国的英雄事迹,竟然是关于他的;这时他不禁往前凑了一点点,仔细听那些人的讲述:

    “昨天讲到我们的小英雄从西而来,看到镇安城的大难,于是仗义出手,这次镇安城面临的大难,是有一头异兽,这异兽可是从大青山跑下来的,凶悍无比,并且还有一个特点:这个异兽好色无比,它随行还带了好几只豺狼!这些家伙趁夜闯入镇安城中。“

    “哎呀呀,这恶兽入城,那可是不得了啊!遇见男的就当场撕开吃掉;遇见女的,那可就是天地间最邪恶的事情了,这个恶兽的胯下生了好几条丑陋无比的触手,一旦接触到女的,就要让她生不如死啊!”

    诸人听得唏嘘。

    高幸则明白过来,看来镇安城那些编书的人果然明白知道该规避什么;他们完全就是将李军督的儿子描写成了这个丑陋的恶兽;看来这些书里的故事,就算不能全信,也还是有一点两点事实真相映射其中。

    “什么怪兽!胡扯!这里处在国中内地。哪里来的怪兽。你们这些家伙完全就是妖言惑众!”天夏则唧唧哇哇的大叫起来;那些驿站军士见到军督的亲兵对这人格外厌恶。又都不是很重视他;这时猝然被他打断那人的讲述,诸人都恼火起来,其中一个提起一根木棍就到了天夏身前:“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是老子军部的驿站!你胡乱喊叫什么!”

    这人在吼骂天夏的同时,也偷眼看那三个军督的反应,那些人才是这些驿站军士稍稍忌惮的对象,见那三个军督都只是厌恶的朝这边看了一眼后,都苦恼的和那些幕僚在谈论什么。这个驿站军士立即像得到许可一般,提起手中的木棍。朝着天夏就是一顿打:“让你这狗一般的东西多嘴!”

    这人打了一会,那天夏满头满脸是血,倒在地上喘息不已,那人虽然见无人过问,也不想真的打死天夏这贱狗,就狠狠朝他唾弃了几口,然后退了回去。

    那些人连连喊叫:

    “你还听不听!都等你了!”

    这人愤愤然的走了过去,斜眼看向天夏,神情疑惑的说:“我看那胡乱插嘴的小子,和这高幸大英雄事迹里的天夏贱狗倒是很像!”其他人都是怒目看过来:“吓。果然有些像,不过这个混蛋要真是那杀父。娶母,祸害亲妹子,还将女儿让怪兽祸害的家伙,老子就过去几刀砍死他!”

    天夏一听这话,顿时一愣,从地上缓缓爬起来,缩到一边,再不敢多言,不过心里暗暗的咒骂:等那些接老子的人来了;让老子大翻身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这些混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君子报仇,不会太晚!”

    “哎,要听,就好好听,再这样半截走了,我可不说了!”坐在中间的那个文质彬彬的军士有些不耐烦。

    其他人赶紧恬脸上去:“听!听!晚上还请你喝酒!”

    在这中洲之上,听书,嫖-妓,喝酒,赌博,这是最大的四个娱乐项目,在这种驿站,比不得城内,随时都有说书人;因此这里有那么一个能将书中的意思很直白的表述出来,就非常不错了。

    那些追随三个军督的亲兵听到有些讲书,也都凑了过去。诸人环围之下,气氛又热烈了不少。

    那个文质彬彬的军士也不介意,一边看手中的书,一边就继续讲起来:“这个恶兽在镇安城中横行窜走,祸害了不好镇安城百姓;但这里的城守谭道奇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这人身高丈八,虎背熊腰,尽管不是玄者,一身的体能也是惊人非常。”

    围观过去的亲兵,尽管也是从镇安城来,但还真没见过谭道奇,这时听这些人讲起,再联系那雕像,顿时有几个大老粗就赞许起来:“果然!那谭道奇比你说的高!”

    “你见过?”说书的军士就问。

    这些亲兵顿时自豪非常,骄傲的说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其他的人则是等得不耐烦了,就打断这些人的对话,其中一个性格暴躁的更是说:“哎,这兄弟,要听书就好好听!你这样插一扛子,就到一边去吧!”

    亲兵们也是军人,自然熟悉军人的做派,这种听书在军中可是非常奢侈的享受,因此都连连摆手,宽和的笑起来:“兄弟不要介意!下面我们一定不再多言!一定好好听书!”

    那讲书的反而有些遗憾,但见大家都安静下来,要听他讲;他就用口水润湿了手,翻书开讲:“这个谭道奇可不是吃素的,他一身英气;手中用着一条熟铜长棍,和这个恶兽争斗了一夜,终究将这恶兽制服,还救下了这恶兽想要祸害的一家老小。”

    军士们都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果然恶兽被除……”

    不等这些人舒气完毕,那个讲书的军士还是有点说书人的技巧,他停了停,等这些人舒气到一半,他就马上说:“但是!”

    这一个但是,立即就让那些军士刚要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但是,这个恶兽的来历可不简单!你们以为这恶兽是轻易就能到我们内部的镇安城来吗?”那个讲书军士的小把戏得逞,有些小得意的看向那些一脸疑惑不解的军士。说书人的技巧,就是将听书的人,完全拉进故事里,提问就是最好的方式。

    这些人心中都疑惑,但都不知道答案,于是就都随着讲书军士的思路摇了摇头。

    “这些恶兽的后台其实就是黔国的玄者!正是这些玄者一路之上的隐蔽,才能让这些恶兽到了这样近的地方!”讲书的军士傲然的一笑:“不然,光是恶兽,怎么能到这国都附近祸害!”

    诸人纷纷点头。

    高幸听着,只是苦笑:这样符合逻辑的故事里,却隐藏着那真正肮脏不堪的真相:李军督的二代儿子作恶。这时编书人的技巧,但却是整个世道的悲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