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片刻,小丫鬟如花领着又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进来了,老头一进门四下打量一眼,抱着拳作揖道:“乔爷,又见面了,大壮恢复得怎样?”

    乔松雷正沉浸在大姐的淫威之下难以解脱,听得有人招呼便嗯嗯啊啊地随便应付了下。

    老头儿也不在意,又对正研究孙少虎屁股的大夫拱手:“胡兄,近日可好?”

    胡大夫转过脸来,惊讶道:“安老弟?你怎么还亲自来了一趟?!”

    安大夫啪地坐到床沿上,丝毫不在意孙乔氏那副杀人的眼光,伸出一双老树皮一样的手翻着孙少虎白花花的臀部,一边翻一边咋咋呼呼:“哎哟,这谁下的手啊,手艺不是一般的好啊。”

    孙乔氏银牙咬碎,恨不得直接把这碎嘴老头扔给护院们养的狗尝尝鲜。

    乔松雷倒悄悄地凑了上去,想聆听一下这位骟马大夫的高见。

    只见安大夫一边从随身的皮囊里面抽出一块看不出本色的皮子,然后又抽出一柄细细的薄薄的小刀子,一边在皮子上摩擦着一边解释道:“胡兄你瞧出来没?这是用棍棒抽打出来的痕迹,但是不同于一般情况的是这里。”

    安大夫指着一条红杠卖了个关子,胡大夫山羊胡子翘了一下,示意对方继续。

    安大夫得意洋洋地说:“你看他细皮嫩肉的,肯定不禁打,一般情况下棍棒挥击都会留下皮下淤血,但是这位只有油皮破了,黄水流得有些多而已,你看这一条条的肉杠,一顺齐,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绝对没有重合交叠的,啧啧,这得多好的手艺啊”

    孙乔氏满面冰寒,一双纤细柔嫩的手绞着手帕用力撕扯着。

    胡大夫恩恩地咳嗽了两下,一个劲地拿眼神示意安大夫注意病人家属孙乔氏那张刚从北极打捞出海的冷脸。

    安大夫却犹未发觉,自顾自地比划着手中小刀子:“胡老哥是不是准备给他放点血好快点结痂啊?”

    胡大夫点点头,又偷眼看了一眼北极出品的冷脸,生怕那个老娘们突然护犊子心切上来给自己二人一人一巴掌,诊金拿不到不说还挨一巴掌,那得多吃亏啊。

    “哎,好主意,就让我来操刀吧,玩刀子我手比你稳。”安大夫说着便要动手,胡大夫一把拦住:“老弟,我那边让人备了烈酒。”

    “啊?不能喝酒,喝了手抖。”安大夫拒绝了。

    “不是给你的,给他的”胡大夫急了,指着死猪一般趴在床上的孙少虎,刚刚给他用了点麻沸散,现在睡得比猪还猪。

    “不能给他喝了,都麻翻过去了”安大夫还是拒绝了,拿着刀子就要往孙少虎屁股上划:“没事,这活儿我熟得很,一会儿就好。”

    “你大爷的!安全道你不给刀子消毒就敢上啊?等以后孙家少爷染上什么病你负责?头疼脑热伤风感冒全是你负责!!”胡大夫终于怒了,山羊胡子飞快地抖动着。

    “哦,原来是如此妙用,兄弟愚钝了,愚钝了,肯定是上午骟驴时候被踢了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呵呵。”

    ……

    孙家前院,孙乔氏的贴身侍女双喜已经在家庙门前的蒲团上恭谨地等待了许久,家庙里香烟阵阵,双喜焦急地侧身看了看,透过弥漫的烟雾双喜撒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仍然如同一座风雨难撼的山峰一样稳稳地安心盘坐,手中一声声木鱼不急不慢地敲着。

    双喜站了起来,抬起脚就想跨进门槛,咬咬牙却又将已经跨出去一半的脚收了回来,颓然地跪倒在蒲团上。

    不知过了多久,木鱼声终于停了下来,双喜腾地跪得笔直:“老爷,少爷出事了!”

    “张狂孽子,肯定是被人收拾了。伤的重么?”男人并未转身,只是淡淡地问道。

    “屁股开花,但心里可能很受伤。”

    “屁股开花?”男人疑惑自语地站了起来“走,看看去!”

    ……

    “安大夫,你可有把握?”孙乔氏拦住了跃跃欲试地老头子,一双眸子里满是质疑。

    “嗨,你瞧你这话说的,没把握我动刀子做什么?”安大夫浑浊老眼一瞪“爷们吃的就是这碗饭!没手艺就不来了!”

    孙乔氏被他噎得话都说不出来,讪讪地让开了身,安大夫却不放过她,指使道:“哎,你,给我去拿个灯笼照亮点,一点不知道体谅老人!”

    孙乔氏嘴里嘟嘟啷啷地带着丫鬟走开了,安大夫坏笑一声:“来来来,让爷爷切屁股玩玩。”言毕手中小刀子就压着孙少虎屁股上一道道的黄水印割了下去,霎时间淡黄的组织液都被鲜血染红,孙少虎白生生的屁股蛋子上像是被调皮小孩用朱砂笔画上了一条条浅浅的等分红线一样。

    很快安大夫就画好了最后一笔,他满意地看了看孙少虎屁股上一道道的杠杠,朝小刀吹了一口气后又畅快地舒了一口气

    :“完工!”

    一瞥之间,安大夫似乎瞥见一个小小的肉囊缀着,职业病发作,习惯性地将手中小刀伸了过去。

    “扑通”胡大夫一把将骟马大夫安全道扑倒在地,抬手一拳封在了他的眼角:“你奶奶的,你是不想活了还是想害死我啊?”

    “哎哟”安大夫痛嚎出声,在地上奋力地挣扎着:“我怎么就不想活了啊?”

    “那你刀子往人家裆里伸?你不是说你老子才是小刀儿匠么?你不是!”

    “啊呀,幸亏胡兄发现及时,不然兄弟又要远走他乡了。多谢多谢!”

    “又要?”胡大夫眼角不受控制地跳了跳,暗自庆幸道:幸好自己手脚还算灵活,及时把他拦下了。

    ……

    “那你刀子往人家裆里伸?你不是说你老子才是小刀儿匠么?”房间门口,缓步走来的高大男人一脑门冷汗,抬脚踹开房门骂道:“哪儿来的庸医?!”

    呆呆地看着大夫打大夫的乔松雷一个激灵,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的大外甥,又看看躺在地上打架的两个大夫,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只慌慌张张地张口:“大,大,大姐夫,来啦?”

    孙老虎淡淡地瞥了眼躺在床上的儿子,又看了看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乌眼青:“给这个庸医俩钱,把他扔出去。”

    安全道拍打着长衫,傲然道:“什么眼神啊!我才不是庸医呢,我是兽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