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对于楼家所受的劫难而长吁短叹的时候,丫丫也就是诗涵仙子带着楼宇来到了一座与世隔绝的山谷之中。

    山谷内枫树、梅树、桃树与百花竟同时开放着,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让人看着便觉得心旷神怡。

    “玄虚老鬼你给我出来!”此刻原本好似仙子的丫丫站在山谷中,满面寒霜的冲谷内娇喝着。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啊,你怎么闹到我的道观来了?”一个身着邋遢道袍,手中还握着一个油哄哄的鸡腿的老道士从谷内走出,一脸无奈的看着此刻目露杀机的丫丫。

    此刻丫丫也不回话,就这样冰冷的看着邋遢道士,一直看的邋遢道士心底发寒,双手都不知该放在那里好了的时候,才对着邋遢道士说:“我问你,今日楼家大劫你为何只是躲在此处,难道你忘记了判天叔叔走时对你说过的话吗?”

    “我这不是年纪大了天感也不灵敏了吗?”邋遢道士随意地回答着。

    “嗖!”的一声,一把镂刻着九天仙女图案的大剑就笔直的抵在邋遢道士的喉咙,再进一分就刺入邋遢道士的身体了。

    邋遢道士似乎满面惊恐地看着诗涵仙子,手中的鸡腿胡乱的摇晃着对诗涵仙子说道:“我的小姑奶奶啊!这把剑可不能随便乱玩啊!这可关系到那个人是否能够从六界三千大世界外重生归来啊!可不能有半点差池啊。”

    听到邋遢道士的话,丫丫的神情明显一顿,默默地看了一眼此刻还昏迷在自己怀中的楼宇,神情中仅是挣扎。

    “判天的儿子并无大碍,只不过修为似乎会全部消散要从头来到,但是这场劫难对他来说并不一定是坏事,我感觉到,中天碑内的封印的那个老鬼在他体内留下的印记已经消散日后他的修行速度定能更上一层楼,跟他父亲也差不了些许了,而且待他醒了之后尘缘也就了结的差不多了,我也就可以把他送到那个地方了。”邋遢道士见诗涵仙子眼中的杀机慢慢消散后对她又道:“至于你,我无能为力,还是进入观内多陪陪他吧,哎,至于以后还能否相见,就看你能不能再次归来了。”说完,摇了摇头,没有理会抵在自己喉间的大剑,转身向山谷外走去。

    道观内的一张竹榻上,楼宇静静地躺在榻上,身上由于强行施展黑凯男子所用的中天印而震裂的伤口此刻也完全愈合了,就这样平静的躺着,天宝古玉挂在楼宇的脖子上,仿佛只是一个平凡的吊坠一般。

    而在竹榻边上的正是已然变得恍若仙子的丫丫。

    此刻的丫丫再没有了往日里央求楼宇陪她玩儿时的撒娇神情,有的只是无奈与不舍,丫丫拉起楼宇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静静地摩擦。

    泪水止不住的流下,那梨花带雨的样子,是个人就会觉得不舍。

    “小宇哥哥,丫丫就要走了,你还答应过要陪丫丫一起去放风筝呢,或许只能来生在兑现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只求一生的平淡却都无法得到?宿命为何对我们纠缠不放。”

    “小宇哥哥,你知道吗?丫丫不想做傲视九天的仙女,丫丫只想要这样平静的跟你在一起,有你相伴,才是丫丫最想要的生活。”

    “小宇哥哥,或许我们千世的缘分,只有来生再续了。”

    “小宇哥哥,你知道吗?丫丫真的好喜欢你,千世前我们相遇开始,丫丫就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了你,那时的小宇哥哥一脸的冰冷,一心中只想着追寻到那虚无缥缈的传说,对丫丫理都不理。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丫丫已经累了,不想再受到宿命的支配了,只想要跟小宇哥哥平淡的做一世的平凡人,今生的丫丫是小宇哥哥的妹妹,本以为终于不需再去受宿命的折磨,可谁知道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丫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然而那略带哽咽的声音,确任谁都能听得出此刻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一滴滴泪水滴落在楼宇的脸上,顺着楼宇那刚毅的面容滑落,似乎感受到了这泪水中的不舍,楼宇的睫毛微微的颤抖了一丝。

    此刻的丫丫却并没有注意到,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这跟楼宇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之中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或许在下一秒,强行冲破世间法则枷锁的她,就会消散而去,能否再次归来,就看运气是否还站在她这边了。

    丫丫握着楼宇的手,轻轻的拭去了眼角的泪水,那种轻柔的动作,似乎是害怕将楼宇吵醒,双眸中柔情似水,仿佛就是贤惠的妻子静静地看着熟睡的丈夫。

    “如果还有来生,丫丫一定不会再让小宇哥哥被宿命所纠缠,丫丫会为你斩断纠葛的宿命!”说罢,诗涵仙子似乎下了某个决心,轻轻地将楼宇的手放下,转身便要离开。

    “丫丫,快闪开啊...快闪开啊,不要...”喃喃的低语却仿佛渗透灵魂一般,将诗涵仙子转身离开的身影定在了那里,一瞬间她放弃了一切,向楼宇躺在榻上的身影扑去,然而当诗涵的手轻触在楼宇那刚毅的面庞上的时候,她的手却直直的穿透了过去,诗涵仙子呆呆的看着自己渐变透明的双手与身影,她好恨!恨天地为何如此不公,千世的修为却换不来此刻的一瞬,纵然有着力压九天的修为,却依旧无法这样静静地陪伴在心爱的人身边,所谓的永恒,在这一刻成为了玩笑。

    诗涵仙子那绝美的身影消散了,在这世间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了,低矮的道观内此刻却显得格外的空旷,只有楼宇那低声的呓语环绕其中。

    山谷上,一个身着邋遢道袍的老道士,此刻平静的看着不远处的道观,低语说道:“诗涵,别怪我,只有你们一一离开,他才能够真正的回归,一路走好。”说完便如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山谷中。

    似乎,连他都没有注意到,山谷内的一个偏僻的角落之中,一颗幼苗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