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就连火尾狐自己也不知是否对错。

    在那男子奋不顾身的面对他排山倒海的汹涌热浪的瞬间,他是否也为之动容,血肉之躯,如何承受的住那剧烈的火势,那应当是这样的决心与煎熬,而这个男子好像没有痛苦,在他倒进她怀里的一刻,那分明是不曾后悔的样子。

    雩姬止住哭声,将怀中的男子安放在身前,一直低垂的头终于扬了起来面对着前方的三人,在那样冰冷决然的目光下,就是火尾狐这身修为的人竟也是微微楞住了。

    雩姬站起来,似有一丝绝望的道:“雩姬从小,被长老抚养张大,传我神通带我如同亲生女儿,怎奈当日,我奉长老派遣,秘密探察妖狼族行踪,竟不幸被擒,虽死里逃生但在半路又遭遇埋伏,身受重伤,身复原形。就在我快要饿死冻死的时候,是这个穷酸的乞丐在树林中将我救起,当时他又饿有累,加上断了条腿,根本是走不起来的,我以为他会将我吃掉,来延续自己的生命,因为常常听得长老念起,这世上人心险恶,为己往往互相残杀,父子反目,手足相残。不过这个男子竟把我救了起来,用自己衣衫将我包裹,将我放在背上,一路攀爬,最终到得此处,用他自身温热,恰巧帮我化解了狼牙的寒毒,因此我才留得命在,此恩此情,我当永世相报,望求长老准我了却心愿。”

    “雩姬,你的一番言语却有一番道理,不过你又怎么能欺骗的了老夫呢?”火尾狐惋叹的道,眼里频有心痛神色。“你分明是动了凡心,你从来不说谎话,今然一翻借口你可知道,人狐有别,你若执意如此,我族必定身受牵连,难道你忍心看到全族的人将来大祸临头么?”

    雩姬的眼泪,滑下面颊,一滴一滴,落在那个昏死男人的手心。

    她决然而笑,“我不会连累大家的。”身后七尾竟如孔雀开屏一般,生长出来,一片耀眼的绚烂。

    七尾光芒渐渐强盛,几乎像是烈火燃烧般的光灿,雩姬面容随着那光芒大盛而痛苦起来,那娇艳的面容竟在那股像是痛彻心肺的煎熬中扭曲起来,身子也在光芒之中颤抖不已。

    “啊~~~~~”光芒之中,她显然痛苦的不能把持,扬起的面容上,满是泪水汗珠,长发散乱,衣衫动荡,她紧紧的咬住嘴唇,鲜红的血液仿佛流淌不尽,她紧紧的握住双拳,手腕上的血管都绷的老高,像是随时都可能爆裂,那身后的光芒在跳动中肆意疯狂,而她琥珀色的瞳孔竟像是放大了许多。

    在她身后,光成火海。

    火尾狐的脸色在光芒中不停变幻,而那双眼中,却只有那个挣扎在一片摧残的女子,那是怎样的心境谁又知道。

    光芒终于暗淡了下来,女子仿佛是失去木桩支撑的残房,轰然倒地,披头散发,脸色惨白,汗如水滴,样子极其虚弱。

    火尾狐的眼中,竟然闪动起朦胧泪光,仿佛疼痛占满五脏六腑,另他不能大声说话一般。“何必呢?你竟要这样作践自己,雩姬呀,多说无意,你好自为知吧。”转身的时候,火尾狐

    苍老枯槁的身影竟是在颤抖。

    “多谢……长老成全……若是将来……上苍有任何惩罚……雩姬愿一人承担……与火狐族……无关……

    火尾狐三人离去的背影没有片刻的停留。

    身后的女子,竟又是泪流满面。

    不知怎的洞口外有一束月光照进来,如同那晶莹的苍白的伤痕。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长圆。”雩姬缓缓的道。有谁知道就是这苍白了的声音却飘出了山洞之外,回荡在夜色之间,成为一曲绝唱,悲歌。

    终于这女子心力交瘁昏在当地,她的头,枕着他的胸口,身旁的篝火依旧在燃烧。

    “不,不!不要废我武功!不要啊!!别,别,别杀我爹爹!!爹!!!!江。小。鱼。 江。无。缺。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雩姬是被这样一阵在挣扎中的喊叫惊醒的,自己枕着的是他的胸口,天亮了,身边的火堆已经熄了,阳光从洞口照射进来,她依然那么虚弱,仿佛大病初愈,弱不经风的模样。

    他身下的男子分明是在梦里,可是张牙舞爪面色痛苦难当,嘴里更是不停的胡喊乱叫声音沙哑像是要与什么人拼命一般。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醒一醒你别吓我啊。”她强支起身子呼喊着她,一脸担忧焦急。

    突然,他的面上竟是出现了一片大豆一般大小的汗珠,面容赤热火红,嘴唇竟在瞬息之间干裂,她面对着他就像是面对一处火焰般烘烤难受,她尚且如此,可想他所面临的处境是怎样的一种煎熬。

    果然昏迷中的他巨热难耐,竟开始抓挠自己的身体,像是要剥了自己的皮一般,不故她的喊叫,摇晃,甚至是哭泣里,绝望中的哀求,最后她只能把他的双手控制在自己手里。

    而他全身上下竟是一片血红,皮肤干裂出伤口,有鲜血流淌.

    她握着他的手,那难以抵挡的热,将她的手灼伤,那仿若无数针芒刺进肉里的剧烈的痛楚,直达心间,可是她绝不放手,她不能再让他残害自己了,他的双手已经把自己的身体抓的遍体鳞伤。如果上天真的要惩罚什么,那就让他们一同来承受,这也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那么一点事情。

    她手里那火烧的感觉渐渐退去,一阵刺骨的冰冷突的涌了上来,他的身体竟然开始剧烈的颤抖,身上升起了一阵逼人的寒气,面色再不见一丝的红色,那是苍冷的色泽,就如同冰冷的尸体一般。

    他抖的越来越强烈,甚至可以说是越来越凶猛,他的身体完全僵硬,嘴唇冻的咧开,牙齿也支出来,头发,眉毛,眼睛,尽皆浮霜,颤抖的竟可以震动地面。

    在这样的场面里她面色惊白,仿佛是好一会才知道在他的身畔生起了火堆,在搬过那些稻草,将他的身体盖的密不透风,只是却盖不住他身体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气,那些干草,似乎也浮上了冰霜。

    情急之下,她一连又生了三堆火,上下左右四处熊熊烈火将他围绕在正中,他身下铺满厚厚的干草,身上更是被她盖的严严实实,却仍是不见他有好转。

    不但没有好转,他反倒像更是痛苦一般,可惜昨天夜里,为了和他在一起,为了不再和火狐族,有任何瓜葛,她自残身体,运用天光之火烧去自己身后的七尾,弄的现在不死也是要调养上一段日子,才可以恢复功力的,如若不是平她的修为也许可以破解长老的火幻掌,可事到如今究竟应当如何是好呢?

    一个想法,在她的脑海里闪过,他曾用身体的暖,帮她解了狼牙之毒,那么她的体温,是不是也能牵制这样的寒冷呢?

    面对着他这般的身在苦中,她缓缓起身,解开衣带……

    长发垂到腰际,山洞里竟飘荡着淡淡的,女体的芳香,那洁白通透的身体一丝不挂的覆盖在他的身体上,四面火光斑斓,那女子紧紧的将他贴在怀抱,那刺骨的寒意,另她娇身轻轻的颤抖,却紧咬红唇,眉头轻起,硬生生的不放怀抱,更用力的贴紧他的身躯,仿佛想让自己融化在他的体内,同而将自己身体的温度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