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老宝子就给我办了出院手续。说是在医院里不利于我的康复,还是在凤楼成群,小姐满地的东城区,我才能康复的更快。听完老宝子的混蛋逻辑之后,我差点气的没吐血。不管张大红如何建议老宝子我应该在医院继续观察一段时间,老宝子还是很专政的把我弄出了医院,只过不跟以往不同是,这次我不是走出了医院,而是屁股下面多了一把轮椅。

    因为我的腿还没有好利索,不方便出门。所以老宝子很仁慈地让我每天就待在宾馆里,等着天天早出晚归的张三疯和他回来就行。而且我每天都在祈祷这两个傻逼回来的时候,别忘了给我带吃的。

    张三疯因为老宝子跟大车的彻底翻脸,终于从幕后走到了台前。每天都带着一帮人去跟九头或者大车的人在某个街角或者某个胡同里约战,接着就砍个昏天暗地。

    要么就是冲到大车或者韩青帮的场子里,砸几块玻璃,打几个服务员,再就是去那个堂口扔两个汽油瓶,然后就跑。

    张三疯每天都很平静的给我叙述着他这些天的砍砍杀杀。还不止一次的偷偷告诉我,勿论是跟九头打,还是在跟大车打的时候,在乱战之中,他总会不小心砍到某个自己人。当然这些倒霉蛋,最后都会因为各种原因,从此在东城区彻底消失。

    而这些因为张三疯不的小心,失手弄到的“自己人”,之前都是老宝子事先指定好了的。

    张三疯终于成为了老宝子手中的一杆好枪。我在心里暗想到。

    而我腿上的伤口也愈合的差不多了,我知道,老宝子不会白养活我这么一个残废,他早晚会让我发光发热,最终我也会成为老宝子手中一件武器,在他手里耍的虎虎生风。

    东城区最近也太平了下来,很太平。其他的社团都退了这场战争,似乎想看老宝子跟大车这两个曾经的同门师兄弟之间拼个你死我活。

    韩青帮因为上了大车的战车再也下不来了,只能跟着大车一条道走到黑。这期间条子抓了不少的人,有老宝子的人,有大车的人,也有韩青帮的人,但是很快都放出来了。听说就连韩青帮的大老板,老宝子的亲密战友,棉老板也被人请了进去了一次。

    棉老板的出来的时候给老宝子打了一个电话,那天只有我跟老宝子待在宾馆里,张三疯又出去办事了。

    我清晰的听到,棉老板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只说了简单的四个字:“万事俱备。”

    “贺老七抓的你吧?”老宝子大声的吆喝着,似乎怕棉老板听不见一样。抓着手机,就像在用对讲机一样冲着话筒大喊,声音之大,让整个屋子都嗡嗡作响。

    我突然感叹到这些年国民教育的缺失是多么的严重,连手机使用方法都没普及,让老宝子这个文盲既然还像用对讲机一样,用手机。

    “对!就是贺老七。不过贺老七也明白过来,知道这样抓下去不是办法。现在警力疲软,估计再过几天,贺老七就扛不住了。”棉老板的声音也不小,虽然传来的过声音很清晰,但是却感觉这个声音很遥远。估计棉老板应该离电话很远,不是怕有什么辐射,而是躲避老宝子的大嗓门。

    “贺老七这傻逼,一个外来的和尚还想念明白东城的经!他不足为惧,我就怕过几天白老虎跟廖三那条疯狗会回来,他们回来就不好办了,总之你小心点。”老宝子继续喊着,好像想了什么似乎,又大声喊了一句。“咱们那件事该办了吧!快点办,别拖太久,让别人知道就麻烦了!”

    我去!老宝子一边大声吆喝着,还一边怕别人知道?这他这大嗓门,别人不想听到都难。

    “行了!我知道了,老宝子。你他妈的小点声,都快让你给震聋了,操!”棉老板似乎终于忍受不住了老宝子的大嗓门骂了一句。“今天晚上就办,你做好准备吧。”棉老板的声音很轻,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老宝子挂了电话,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跟我比划了一下他的电话,说道:“妈的!这东西,高科技啊,老贵了!”

    我就在宾馆里无聊的看着电视,或者跟老宝子聊天解闷,等张三疯回来。本来宾馆里是有餐厅的,但是老宝子却执意要在外面买着吃,我知道他是觉得这个的东西太贵,他这个小心眼心疼花钱。但他却一脸真诚的对我解释着说,这里做的东西不卫生,怕有地沟油。没有外面那些小摊做的东西既干净,又好吃。

    天还没黑透,张三疯就回来了。手上提着几瓶啤酒,还有一些肉食和下酒的小拌菜。

    “这么早就回来了啊。”老宝子看了张三疯一眼,一边翻着张三疯带回来的吃的,一边很随意的问着。

    “今天我去接收沙洲的场子了。”张三疯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漫不经心的说道。

    老宝子没有跟没听见一样,只是还在翻着张三疯带回来的吃的:“没买两个卤猪手回来啊?”

    “三儿说,他去接收沙洲的场子了。”我在旁边提醒了一下老宝子,我怕他真的没听到张三疯说什么。“他从去接收你从前小弟的场子去了!”

    “那又怎么样?”老宝子迫不及待地用牙咬开了一瓶啤酒,嘴里嚼着一大块油腻腻的猪头肉,含糊不清的说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说完又回头看着张三疯问道:“有什么问题?”

    张三疯摇了摇头,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没什么大问题,有一个叫阿丘混子,说他是沙洲的弟弟,跟我说他哥死的不明不白,要你去给个说法。”

    老宝子头也没抬,只是喝着啤酒吃着肉。“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找他出去谈了一会。”张三疯笑了起来。“后来就没有然后了。”

    老宝子点了点头。“你办事我放心。”说完特鄙视的看了我一眼。“不像二隆,天天在这混饭吃!”

    “操……”我有些无言以对。“老宝子刚才你跟棉老板……”

    老宝子冲着我扔过来一根肉肠,打断了我的话。“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好好养伤,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了。”然后递给了张三疯一瓶啤酒,一脸淫笑地拍了拍张三疯,“一会还得麻烦你一趟。”

    张三疯愣了一下,喝了一大口酒后说道:“行,什么事?”

    “帮我再弄死一个人去。”老宝子很随意的说道。

    张三疯没有犹豫,更加随意的说道:“行啊。”

    我愣了愣,感觉老宝子跟张三疯之间的对话有些恐怖。他们在谈论人命的时候,就像是在市场里谈论菜价一样,太随意了。

    “我也去吧。”我看了一眼老宝子说道。“我好的差不多了,再说我很久没出门了……”

    老宝子挥手再次打断了的话,“三疯子一个人就够了,先吃饭。你有别的事,一会再说。”

    这顿饭吃我的忐忑不安,自从我出院到现在,老宝子从来没安排过我去办什么,所有的事,都是张三疯去办,或者他跟张三疯一起去办。但是今天却说有事让我办?老宝子到底打的什么注意?

    如果说让我去跟张三疯一样去砍人,那就是让我去送死。出院之后我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我手,有时候拿一瓶啤酒都感觉有些费劲,更不要说拿刀砍人了。老宝子现在是不是又有想除掉我的想法了?

    吃完饭,天已经黑透了。老宝子还是没有说让张三疯去弄死谁。只是躺在床上无聊的看着电视。而张三疯也同样无聊的看着电视。我知道该说些什么,脑子里一直很乱,想着老宝子到底要干什么?有什么事,竟然需要我去做,而不是现在风头正盛的张三疯出马。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沉静,除了电视里发出来的吵闹声,再也没有了别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宝子的手机响了起来,跟闹钟一样的铃声很刺耳。老宝子看了一眼手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脸懒散的说道:“走吧,咱们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