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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彤云密布雪如花,

    媚莲吾女实可夸。

    竹林荷塘小溪水,

    草屋瓦房有篱笆。

    腌制酸笋养鸡鸭,

    卖完莲藕卖鱼虾。

    五亩水田勤耕种,

    有牛有车好农家。”

    字迹到这里停了下来,青莲高兴地对然儿说:

    “姐姐,娘在夸我们呢。”

    “莲儿快看,还有呢,娘还有话说。”

    果然,刚才停顿了一会的字迹,再次写道:

    “弱女如今初长成,

    了却为娘心头挂。

    自古男儿多薄幸,

    从此雨榭不要他。”

    然儿和青莲呆呆地盯着雪地上娟秀的字迹,期待着娘继续说下去,不想一阵旋风吹过,字迹顿时消失无踪,姐俩一起喊着:

    “娘,娘。”

    良久之后,见再无声息,然儿和青莲知道,娘已经走了。于是跪倒在雪地上,对着娘的坟头磕了几个头,站起身来,收拾好石案上的祭品,返回家中。

    “姐姐,娘的意思是不是要我们不要再认谢雨了?”

    “应该是的,娘已经知道他辜负了娘的情谊。”

    毕竟谢雨是然儿的亲生父亲,然儿还是不想直呼其名。

    “那玉佩要不要还回去?”

    “看情况再说吧,要是看在娘的遭遇上,不还也罢。”

    “就是,那就干脆不还吧。”

    今年的忌日坟,让姐俩高兴了好久。上次外公来时,娘亲口说话,这次又在雪地上写字,种种迹象表明,姚双成布下的九宫锁魂阵真的效果非凡。恐怕用不了多久,就真的能和娘经常交流了。

    “姐姐,娘都说‘自古男儿多薄幸’,姐姐还打算嫁人吗?”

    “呵呵,小莲儿。娘是说过,你可知道‘多薄幸’和‘都薄幸’是有差别的?”

    然儿这是诚心逗青莲的。本来然儿就没有想过要嫁人,起码是暂时没有想过,而且从娘的遭遇,以及娘的诗句里,然儿也明白,娘的话里是有告诫自己的意思。

    “哼,我觉得没有多大差别。”

    青莲鼓着小嘴,哼了一声,转身忙别的去了。

    原本然儿家就有百多只鸡,二十只鸭子,七头猪,再加上五亩水田,还有池塘要照顾。如今又买了牛,只靠张大柱一家人是忙不过来的。所以,平时然儿和青莲都要一起忙活。喂猪喂鸡等活,大都是然儿青莲和小玉来做。

    娘忌日之后的第三天,就放晴了。地上的积雪很快融化掉,眼见要到年底,该是卖鱼的时候了。几年下来,池塘里的鱼自我繁衍,尽管再不用撒放鱼苗,产量却越来越高。一年下来,池塘里的鱼给然儿和青莲带来的收入,总有三四十两银子。仅此一项,出去支付张大柱一家的工钱外,剩余的足够姐俩日常花费。

    其余的鸡蛋,鸭蛋,肥猪,莲藕,酸笋等,就是不算地里的收成,一年下来也能为姐俩积攒下小二百两银子。

    新年到来的时候,由于有牛要照顾,张大柱一家没有回张庄过节,直接留在了茅屋中。工钱,然儿都是按月付给张大柱一家。张大柱是每月一吊钱,张大婶和小玉两人一吊钱,粮食又是然儿提供的,逢年过节时,姐俩另外给的不算,一年下来,除去买点青菜之类,以及油盐酱醋等,张大柱一家仅工钱一项也能剩下二十来两银子。这样的工钱,在当地是很高的,所以张大柱一家干起活来,也格外卖力气。

    自从开春后,然儿和青莲一直惦记着外公和姥姥会不会来。记得表姐是三月十六过门,当时从临康城离开前,就说好了的,因为路途遥远,表姐出嫁时,然儿和青莲就不去了。

    进了二月,然儿和青莲又开始忙活着腌制酸笋,有了姚文林在外收购的毛竹笋,一家人整个二三月里都十分忙碌。腌笋子之外,还要给麦地追肥,浇水。今年有了牛车,省力很多。追肥和浇水的活,有张大柱一个人基本上就能做下来。

    一天,青莲对然儿说:

    “姐姐,这两天找个时间去和村长商量商量,把毛竹林旁边的空地都买下来吧。”

    “也好。要不要再买些小鸡仔来?”

    “要买,我们再买一百只吧?鸭子也再买上二十只。”

    “行。忙完这几天,我们就去杨庄赶集。”

    “不知道春水大哥哥在不在家。”

    “莲儿还想去看看春水嫂子?”

    “姐姐不想吗?”

    “想。”

    “好像今年春水大哥哥该下场参加春闱了吧?”

    “去年听周大叔是这样说的。”

    “要是再中了,是不是就是进士了?”

    “是啊,进士可是不得了,最起码能封个从五品的官。”

    “从五品的官有多大?和知县老爷谁大?”

    “知县老爷也是六品或者从五品,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