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初没有什么明显的病容,但是眼神有点疲倦,精神萎靡。她站在门口,看着我说:“小璐呢?你来干嘛?”

    “我叫她骗你开门的。”我知道要是自己去敲门她或许不会开,不知道为什么我近乎本能性的,想都没想的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这才放下心来:“不算很烫。吃药了没?”

    “还没……”

    她没有给我好脸色,我心中对她很是愧疚,我想起昨晚的寒风,穿着外套的我得觉得冷,而且我还开得那么快。我侧身越过她进了屋,自觉的脱了鞋子,出门的时候想着是去室内,所以我穿了人字拖,换上了她家的便鞋,我一副主人的模样给她一个眼神。

    林晓初看着我:“……干嘛?”

    “进屋啊。”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见她没有动作只好道:“别站着啦,大小是个病,病人总该受到好的护理。”

    林晓初叫我:“鞋子……”

    “嗯?”我一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你是不是在担心我?”林晓初那双略显疲倦的大眼睛盯着我。

    我想不到林晓初会这么直截了当的问我,我愣了一会,这才吞吞吐吐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算是吧。”我平时虽然爱侃爱蒙人,但是我绝对不会说着假话去骗女孩子,玩什么暧昧。我希望清晰的向林晓初表达我的内心,但是我的语言组织能力不强,我感觉我只模糊的说出了个大概。这种心情真的很难用言语表达。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林晓初笑了,眼睛忽然就闪过莫名的光彩,有着刨根问底的欲望。

    “嗯……不清楚。”我也说不出林晓初给我的是什么感觉。但是我却知道我的心中一定有着苏琴。或许你可以说说我也不清楚苏琴对于我的意义。就像是一个一直在你生活中的女孩,你注定无法忽视她。我没来得及想太多,林晓初突然眼睛一闭,身体一软,脑袋后仰,就要倒下去。我立马抓住她的手,一把把她拉到我身边。林晓初眼睛也顺势张开,充满笑意,双手反扣着我的脖子,挂在我的身上。

    “装的蛮像的。”看着她眼中的笑意我无奈的说:“知不知道很危险——要是我反应慢了。”我想告诫她这种游戏以后还是少玩的好。

    “我就想试试是不是看到我有事会很紧张的那种担心,而且,我相信你。你不是抓住我了吗?”林晓初不依不饶的挂在我身上,全然把自己当成了树袋熊:“电影不都这样子演的嘛。”

    “这情节是人家导演编剧学了那么久专业知识,苦思冥想,绞尽脑汁,呕心沥血想出来的。你这样子随便乱用叫他们情何以堪,这好歹也算是他们的知识产权。”我见气氛好了不少,笑了笑:“好了,满意了吧。下来吧。我老胳膊老腿的受不起你折腾呢。”

    林晓初没有下来,反而是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问:“我很重……吗?”

    “这也是电影情节?”我看她是没打算下来的,我居然也没有一定要把她放下来的念头,就把她抱了起来,像一个熟练的屠夫掂量手头猪肉一样掂量着她:“嗯,还好。就是不知道口感如何。”不过说话间感受着她软软的躯体给我舒服的感受。就像是一个水做的抱枕。

    我轻车熟路的抱着她进了她的房间,这是我第二次进她房间。比上次略微乱了些,有些枕头、娃娃什么的都还在地上。我猜昨晚她应该是很生气的。

    “要试试吗?”林晓初还是不乐意躺在床上。

    她鬼灵精怪的,我还蛮害怕她玩出什么花样来的,小心的把她放在床上立刻转移话题:“好了,给我躺着……饿不饿?我下去给你买点早餐。”

    “附近没有早餐店,你会做饭的吧。”林晓初眨着眼睛看着我。

    不过我现在是明智的。英明神武的,才不会那么容易上当:“少来胡我。明明楼下不远就有早餐店。昨晚还敢骗我说外宿?还好宿管昨晚没检查。”

    事实上,男人永远不可能在女人面前英明神武,就算是再聪明的男人。我自认革命精神还算坚定,但是只是被林晓初那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的眼神注视下就软了下来。于是,我还是去做早餐了。由于父母在外经商,我长年自己住习惯了,对做饭还是略有心得的,至少吃不死人是能够保证的。说什么病人要喝粥都是放屁,至少现在是放屁,因为粥煮好前人就饿死了。我选择了最简单方便快速的下面条。顺便给自己下了一晚,我也没吃早餐呢。

    当然没有电影情节中我要端着一碗面条坐在林晓初床前,小心的尽量少的夹起面条,然后降温时的在碗上匀一匀,装模作样的吹一口气,然后用自己最恶心的声音说:“小心烫。”

    我只是简单的把面条端给她,“接下来,不要怀疑,你将要尝到的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下面条。”

    “不要脸!”林晓初向我吐小舌头。

    “喂喂喂,注意形象呢,淑女一点。”我故作老成的教育她。

    林晓初不满意且毫不犹豫的反驳:“反正你也不是绅士!”

    我把我的那碗面条也端放在她面前:“我哪里不绅士了,你看看,你看看,我可是把较大的荷包蛋都给你了!这是什么?这是就gentlemen!这就是绅士!这简直就是现代版的孔融让梨啊!要是给教育家看见都得写进教科书的!”

    林晓初笑着说:“就你最会胡扯。”这时才没有了埋怨,吸了一口面条,没有吝啬自己的赞美:“真的还蛮不错的!很好吃!”

    “那是当然的,也不看看谁是大厨。”我没有得寸进尺的贴金而是立马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先声明,我绝不洗碗!”我尽量使自己说得咬牙切齿,感觉这样可以加重这强调句的语气。发烧也就一天的事儿,明天洗碗总可以吧。我心里都觉得自己是那么体贴入微了。

    “好~~~”林晓初做出了爽快的让步,爽快到我都难以置信,甚至就要给感激涕零的给她贴上善解人意的标签的时候,她那笑起来像是月牙一样的眼睛却给了我绝望式的一击:“那等一下我就去洗吧,反正不过是发个烧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

    我听完正在兴奋的心突然就这样在一个脉搏式的下跳中沉到谷底,再也没有起来过,我苦笑着说:“那……还是我来吧!”我都不知道我是抱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够说出这句话。林晓初的眼中闪过诡谲又得意的笑意。

    就这样我终于伺候林晓初这位姑奶奶吃饱喝足了,叮嘱她把药给吃了,然后我又去把碗洗好,收拾好了灶台,像是一个忙完一天家务的小媳妇一样会去服侍林晓初这个大爷。这时苏琴同志也打来了慰问的电话问明情况,当然,慰问的人不是我。更加可恶的是在电话里苏琴同志再次坚决的表态永远和林晓初同志站在统一战线,并且提醒我不要有不满及背叛的反革命情绪。总之,要我把林晓初当做老子一样候着。想起林晓初挂了电话后猖狂的笑我就一顿子的火气。

    火气归火气,主线任务还是得继续的。我顺理成章的留守林晓初家——尽管我觉得林晓初的烧已经要退了。我唯一职责就是当林晓初的人肉沙发。林晓初软绵绵的靠在我的身上看着连续剧。我一边想着林晓初为什么要依着我看电影一边听着林晓初的调戏和唠叨。对于如此亲昵的行为,我打心底里没有想过拒绝。

    “喂,你的表情不要那么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媳妇好吗?”你才想小媳妇!我可是堂堂八尺男儿!出则将入则相,叱咤风云,风生水起的时候你都还穿着开裆裤呢!

    “怎么你身上一点肉都没有啊!硬邦邦的!”废话,那都是肌肉!老子可是用有八块腹肌的男人!

    “这剧情怎么连细节都被我猜到了。”林晓初打着哈欠说。废话,现在的中国爱情电影,三角恋那叫稳定,四角恋那叫创新,多角恋就是天马行空,要是你还能穿插个同性恋,那么这绝对是天才的导演,天才的编剧,绝对是2b年代一朵骄傲的奇葩。当然,我心中的这些吐槽我是不会说出来的,因为我隐约觉得要是由于我的吐槽打扰了林大爷看片,那么唯一的结果就是我要陪她再看一遍。

    有人说一分钟有多长,那得看你在厕所外面还是在厕所里面,那么我觉得对比两小时有多长就得比较你看的是文艺片还是毛片了。终于挨到了电影结束,我连眼睛都懒得睁开随便听了一下结尾的配乐,顺便习惯性的脑补一下剧情和结局,算是把这部片给看完了。“这部戏很好看吧。”林晓初问,看着连眼睛都还没有睁开的我不禁有点懊恼:“喂……醒醒……”

    “……嗯,好看,好看。”我揉揉眼睛,配合性的点头。我当然不会问为什么现在的连续剧套路基本一致,只要看了开头就能够猜到结局,简直比老师还要催眠。而是很狗腿很口是心非的含糊应着。

    “你不喜欢?”林晓初抬头看一脸睡意的我,不像是苏琴一样要为了检查我有没有认真的观看而提问而是为我找了借口:“也对,平时你都四处乱跑的人哪有功夫看电影啊。”

    “也不算吧。只是我看东西比较挑剔,比如说连续剧,这东西剧情冗长我看了心烦所以从来不看。至于电影的话,我比较喜欢看恐怖片,要么像是《肖申克的救赎》、《海上钢琴师》、《霸王别姬》之类的也可以。”

    “哦!那部《肖申克的救赎》我也看过。只是为什么那些坏人要爆安迪的菊花?”林晓初认真的看着我说。

    “……你一小姑娘思想怎么就那么龌蹉啊!”我忍不住弹了她脑门一下,你说一个小姑娘居然可以那么童言无忌。

    “但是那就是爆菊花啊?”林晓初嘟嘴:“电影都能这样演呢,怎么我就不能说啊。那不就是虚伪了吗?”林晓初转身,盘腿坐在我膝盖上,一脸认真的看着我,然后很突然的就问:“鞋子,你喜欢我吗?”

    我没想到林晓初居然那么大胆,或者说我没想到她这话题转得那么突兀。我看着她,她脸有点儿微红,一副认真听讲的乖孩子看着老师的眼神看着我。我沉默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犹豫,心脏跳得厉害,前所未有的厉害,我都不明所以。就在那么一瞬间,我脑中思绪猛烈的冲撞出一个想法:答应她!但是内心深处又有另一支常驻军强烈的回应,似乎在喊着:苏琴……苏琴!苏琴,就像是一个内心的枷锁,命运的桎梏,想逃却难以逃脱,我只能保持沉默,因为我不知道说些什么:“……”

    林晓初见我没有回答,神色却没有黯淡,坐在我的膝盖上扬着脑袋看着我:“你喜欢苏琴,是吗?从很小开始。”

    这丫头怎么每个问题都那么刁钻,我吞吐着回答:“……嗯。你都知道?”我看着林晓初,我也奇怪林晓初为什么知道,我对苏琴的情感隐藏得很好,只有胖子巴爷他们知道这件事儿。胖子……胖子……那货应该不会把我买得一干二净了吧?

    “早就知道了。”林晓初双手扣着我的脖子说:“鞋子,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从初中就开始……你别插嘴,也别转移话题,让我一次性说完!”林晓初打住了正想说话的我,转过去拿了杯子喝了一口水,手抵着喉咙试试声线,就像演讲似的。然而还没开口我们就纷纷笑场,身临其境的话这还真的蛮搞笑的。

    林晓初还算个正常女孩,起码我看到了一丝恼羞:“好啦,不准笑。本来要认认真真表白的,都被你弄成这个模样了。”林晓初理了理情绪:“在我没说完前你不准讲话。”

    我头次遇到林晓初这样霸道幽默又可爱的表白,瞬间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点点头。

    “就是初中的时候.……其实那时候我写过情信给你的。只是……嗯,地址写错了那封信就不了了之了。那时候我还小,我特别喜欢干净的,聪明的,又玩得开不是书呆子的男孩。当时小璐说你很适合我。带我逃课偷偷去看你们上体育课了。我看见你坐在小卖铺看着打球的人,每个去小店的人都会和你闲聊几句,害得当时我把你都定位成店员了。你对每个人都很好,人缘很好,是班长。当时很多女孩都喜欢你,不像其他男生,遇到这种事儿总喜欢玩玩暧昧,好在朋友或者自己心中暗暗得瑟,你和女孩总保持很好的距离,我都还以为你有暗疾呢(你才有暗疾!你全家都有暗疾!我想说话但是林晓初横了我一眼,我只好作罢)你其实不帅,真的不帅……只是真的很干净,就算是打架,我偷偷看过你打架哦~~都没有一点野蛮的痕迹。不过那次你打输了,输得有点难看,被人踹了一肚子,虽然我略略失望,但是我知道,我是喜欢你了。只是我没法靠近你……你总是不在班上,也很少在学校,经常看不见你的人影,我都不明白为什么你成绩还会那么好!到了高中,我就一直都没见过你了,而且你低调了好多,就连你的新闻都少了。但是我还是很想你,想你,就是想你。或许这就是命运吧,上天都听到了我的想念,终于在高二分班的时候,我居然和钟宇一个班!你知道当时我有多高兴吗?我知道,我通过他就可以认识你了,而且不是很突兀的搭讪性的认识,是朋友,我有机会和你做朋友,我都快高兴死了。特别是钟宇邀我们国庆唱k,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因为我知道,我一定能够见到你。以前班上也有不少混子,都喜欢和女孩在一起唱k,趁机开开过分的玩笑什么的,我一直相信你不是这样子的人。果然你们这一群人都很安分,而钟宇也告诉我,你都只是负责当司机的,所以是我有意引导钟宇叫你来载我的。我是不是很坏?我知道你喜欢苏琴是在一个晚上,你站在街角,看着苏琴和一个男生一起走着。我不知道当时你是什么心情,但是我记得那时我多么希望你回头,我想告诉你:你在看着苏琴的时候,也有一个叫林晓初的女孩看着你。”

    林晓初认真的看着我,眼眶有点儿湿,但是破涕的笑了笑:“怎么样?”

    “嗯……真为你的作文堪忧。”我想转移话题,这丫头的作文水平不高啊!

    “这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做到这个份上都可以算是倚马万言了!”林晓初回过神来:“而且……少来这套,谢长安!”她看来也是习惯了我这转移话题的计量。

    “……”我看着她:“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对苏琴的感觉,不知道苏琴对我的意义,只是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不能离开她。我……蛮喜欢你的。但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如果是,那对苏琴又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常常以为自己到了明白爱的年纪,甚至到了驾驭爱的年纪,但是真正的爱,谁又真正能驾驭。我们只不过自以为爱就是爱了。

    “我不介意”林晓初看着我:“真的不介意!……鞋子,只要你喜欢我就够了,只要你走一步就够了。剩下的都由我来走,如果说苏琴是你的命运使然,我会努力帮你忘记苏琴,改变命运。”说完苏琴把我的头摁下,这是我第一次接吻,也是林晓初的第一次。我们很生疏,完全靠着电影和本能对吻的认知,这点上,兴许是林晓初看的文艺片比我多,也兴许是她的悟性比我高,总之,在技术层面上,同样身为雏儿的我战败了。

    初吻之于男人的意义不过就在于你头次征服了一个女人,而之于女人的意义却是迈过了一段岁月,那种属于青春的纯真和幻想在这个吻中汹涌、流逝。所以我们常常看见女人缅怀初吻、缅怀初恋也就在于此——缅怀深藏自己脑海中的,自己眼中的,自己的韶华。而现在,林晓初把她人生之中,最美丽的年华的所有权给予了我。

    我们吻得动情,心底的那声声苏琴的呼唤却响得更加频繁乃至疯狂,林晓初和苏琴的模样一直在我眼前变幻,我的心脏似乎在带着镣铐在跳动,那是一种与暴风雨搏击的感觉,我甚至是清晰的感觉到我的心其实一直以来都没能完全的舒展过,现在接着这一个完美的契机要慢慢的涨破那心的牢笼,就想是鸡破壳蝶破茧,没错,就是那种首次感觉到心的归属,心的所在,心的真实的奇妙感觉,如果硬是要用一个词概括的话,那么只有:新生。

    这时我并不知道外面原本晴朗的天空遽然阴沉下来,黑云密布电光闪烁而去没有雷声。

    正在讲着电话的苏琴被这突变的天给惊吓到了,久久没有言语。直到电话那头传来了询问:“喂,小琴,你怎么了?”

    苏琴这才回过神来,悠悠的说:“没什么,不过好像是要变天了呢。”

    “是已经变天了!啊!对了,我先去把衣服收收。不说啦,我先挂了~”

    “没关系的,这雨……”苏琴看了看窗外的天,用平静到了极点的声音说:“这雨,下不起来的呢!”尽管电话那头早就传来‘嘟嘟嘟’的响声。

    九天之上,密汢峰顶,一个盘坐的异装男人把玩着手中的清如意,僵硬的咧嘴笑了,似乎过久没说话而导致的语句不顺畅也没阻碍他玩味的低语,前一段是莫名的语言,后面却是地道的中文,却是在说:“……神……居然敢和我抢?你还不够格!……”

    而这边,我们的小主角想印着的唇已经分开,林晓初的脸红彤彤的,一副很怜悯的语气说着:“憋死我了。你说哮喘病人接吻是不是很辛苦啊。”

    其实林晓初有时真的蛮具备周星驰式的无厘头的,但是显然我也蛮喜欢胡扯:“那得看看对方是不是也患了哮喘病。”

    “嗯”林晓初表示同意。“鞋子……”

    “好了,这次你别抢我台词。被强吻我的面子已经落下好多了。”我对这事耿耿于怀,想想也是,哪有多少男的初恋有这种悲剧的!我故作认真的咳嗽:“嗯咳,林晓初,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我尽量现出霸气一点好赢回刚才输掉的气场。

    “怎么听起来像是强盗山贼团伙抢压寨夫人似的。”林晓初说:“一点儿正经都没有。我才不同意呢。”

    “笑话,都说是强盗咯,哪还管你同不同意?”我抱紧她:“说好的帮我忘记苏琴。”

    林晓初被我紧紧抱着,脑袋只能搁在我的肩膀上,她在我耳边问:“要是你忘不了呢?”

    我很认真的和她做着分析:“有这可能。到时候你怎么办?”

    “那我就像今天这样吻你咯。”林晓初笑了。笑得有点调戏的意味:“要么你就把苏琴也压寨回来?”

    “真的?”我表现得喜出望外,这不为是一个好办法,种马什么的老子最喜欢了。

    “你敢?”促狭的笑意中我觉得腰间的一块肉扭曲着,我忍痛,却想着果然家庭暴力是不可避免的。

    就这样我甚至没有准备好,或者说,我为苏琴准备了好多年,却迎来了另一个女孩。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不是我的一干兄弟,也不是我作为我青梅竹马兼半个红娘苏琴,而是许诗韵这只和我认识不到两天的鬼。

    我回到家的时候电脑音箱还响着连续剧恶心的男女对话,许诗韵却像是羽毛一样飘到我面前,看着我的一脸震惊,装模作样的捏着下巴思考,看她也真的只是装模作样,压根就没思考瞬间就吐出江湖流传以广的话来:“我看你两眼萎靡,印堂发黑,头顶飘着一朵惨淡的乌云……你是恋爱了吧?”

    “你到底是对恋爱有多大怨念啊。”连我都不想去吐槽她这惊为天人的结论了。

    “也没多少。不过你放得下苏琴吗?……别看我,我不是茅山派来的间谍啦~只是鬼这物体虽然虚无,但同时也最为敏感。如果人的情感过于强烈的话就能够感应得到。比如说现在的你,比如说那晚在聊吧里面的林晓初……嗯,别这样看着我,因为你给我特殊的感觉,所以我无聊的时候就会跟着你。”许诗韵躺在我家沙发上懒懒的说。

    一想到这段时间我居然被一个女鬼跟踪,莫名的毛骨悚然:“你这个没下限的变态偷窥狂。”

    “你以为我想哒?那时我还没有无聊到跟踪你呢!”许诗韵无辜的说:“不过人世间情这一字最为恼人,最是强烈,所以我只是经过就感觉到了。顺便就听了几句话。”许诗韵露出了仅此而已的表情:“所以就一不小心察觉到了林晓初当时的愤懑,也一不小心察觉到了你们之间的铁三角关系。”

    “那……你觉得我心中喜欢谁?”我忍不住问。

    “不知道,你们的情感其实没有像电影啊、连续剧那般的剧烈。也没有我多年漂泊看过不少情侣来的剧烈。只是,你们三个人之间,准确的说,你和苏琴之间有着古怪的束缚,我不知道他应该叫什么,怎么形容,但是这种束缚却给我异常熟悉的感觉,所以我并不能准确的感受到你对苏琴的情感,但是那感觉还是使我接近了你们。嗯,你们之间的关系我可是凭借着多年的经验推断出来的哦!”许诗韵露出大街上那种神棍的表情,然后毫无形象的打着哈欠:“不过林晓初那小丫头还是蛮有竞争力的。”

    “怎么说得和买卖一样。”我沏茶:“难道鬼界还流行爱情买卖?”

    “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最炫民族风。”许诗韵盘腿坐起:“对了,你怎么看郭超这个人。”

    我疑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隐隐觉得郭超和我的死有关系。他有很重的煞气,这本不应该被一个人所拥有,而且那天在球场其实吸引我过去的不仅是你,还有郭超。他给我就是杀身仇人的感觉,所以更加的强烈,只是我还是不敢确定。哎,这里真是奇妙,一个能看见我的你,你和苏琴之间奇怪又熟悉的束缚,还有一个拥有浓重煞气的郭超。嗯,还有这里我感觉到莫名的熟悉。我颠沛流离那么久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故土一样的感觉。哎,我也想记起我生前的事情来,看看我生前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许诗韵说得语无伦次,我知道她的心情很复杂,或许是因为终于找到一个能够在她孤寂的世界和她交谈的人,或许是因为这片充满故土味道的土地,亦或许是可能是杀死她凶手的郭超,温暖,怀念和愤怒等众多情绪涌进来的感觉可不好受。

    我笑着说:“应该不是什么好人。”看着她又找了个自以为舒服的姿势靠着——虽然她是接触不到物体的,接着说道:“郭超我对他的了解也不多。只知道他应该是和巴爷大一岁,也就是21岁吧,初中毕业就跑去外县混了。听说是赚了一笔衣,在外县有几个产业,今年来突然回来搞起酒吧生意。现在生意还蛮火的。如果这里是你故乡,而且郭超和你有关系的话,按照你的年龄推断,那么你也就在初中能和郭超有交集——郭超回来后基本没有接触什么学生。你不是鬼吗?干嘛不自己去查,反正也没什么人能看见你。”我一边分析一边提问,如果许诗韵的感觉是对的,这里是她故乡,而郭超和她的死有关,而许诗韵也漂泊多年(具体时间她也忘记了),而许诗韵又完全是一个学生模样,那么她唯一能够接触到郭超的时间就是在郭超的初中时期。当然也有可能郭超跑去外县杀在外县读书的许诗韵,不过可能性却不大。因为我们市分为十县一区,我们县是市中心县,教育普遍比其他县要好很多,每年我们县去下面几个县里读书的人少之又少,倒是别的县蛮多来我们这求学的。

    许诗韵也说出自己的怀疑:“我怀疑郭超能够感觉到我。鬼的感知是双面的,也就是说在我们看见人的时候也会发出一种波动,如果有人的能接受到这种波动也能感受甚至看到我,而这些信息会再次反馈给我们。也就是说,我能感受到一个人到底是不是能够感受到我。只是你,我没有感觉到我的波动被你接受。”许诗韵接着说:“不仅是郭超,那个林晓初也能看见我。甚至,我不敢走近她家。”许诗韵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怀疑林晓初是传说中的驱魔人。”

    “喂喂喂,你是由爱生怨而成的鬼吧?怎么老把话题往她身上扯呢。”我汗颜,要一个鬼信誓旦旦的在你面前说你的女朋友什么驱魔人士,你是怎样的心情。“而且要是她是驱魔人你早就拜拜了吧?”这也太扯了。

    “真的。我不骗你。”许诗韵尽量把自己没心没肺的表情转变成认真的模样:“驱魔人收服妖魔鬼怪越多,身上的气息越单薄,只能隐隐感觉到其中的天威之气。而那个叫林晓初的女孩身上驱魔人的特殊气息却很重,明显就是一个雏儿,作为资深小鬼,我当然是走在了她感觉的盲区啦。这样她即使能看见我也不会察觉到我是鬼。”许诗韵说话间有些得意,不过看一脸狐疑的我,问:“怎么?你不信?”

    “是你叫我怎么相信?”我一脸的唯物主义。

    “不信就算了,气死我了。我自己调查一下。”许诗韵见我调侃恼怒的穿门走了。

    “我……气死鬼了?”我看着消失的许诗韵,略微自豪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