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良的手底下不全是庸人,其中也有两个狠角色,只是当初梅花在的时候得不到重用,所以他们的本事没有在道上展露出来,从饭店回来后凯良对于老板的逃跑有点闷闷不乐,对幕后那个人更是好奇,凯良点上一根烟后,说道:“季英,你以前在电信局上过班,能不能找人帮我查一下那老板的家庭住址。”

    季英这个人向来沉默寡言,就是在一起喝酒他也话很少,如果没有人和他搭讪,他就会一直坐在那听人家讲话,可以说他是一个很冷血的人,谁要是不买账惹火了他,他可是拿到什么干什么。人家都是家里条件不好走上混子这条路,季英却恰好相反,有着电信局这份舒坦的差事,可是他却不好好珍惜,在一次陪领导的酒席上,不认识季英的领导见季英像根木头一样的坐在那不说话,就开口问道:“这个年轻小伙怎么不说话啊,搞的喝酒一点气氛都没有。”

    季英嘴上不说,可他怎么说也是个高中生,对于这个肥头大耳领导嘴里的话也是听出了几分针对他的意思,这样的酒席本来就压抑,喝不喝都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想往高处走,于是季英站了起来,走到自己领导的身旁,不注意场合的说道:“刘局,这个酒我实在是没心情喝下去了,我到外面车里去坐会。”季英认为他做的很文明,有什么话从不烂在肚子里,这一点也是他领导赏识他的地方,认为这个小伙子干活认真,对于领导都是直言不讳,从不打马虎眼。

    换作平时刘局肯定会说,小季,你就去吧,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今天他不是领导,朝南而坐的是他的顶头上司,在这样的场面上说出这样的话和抽领导嘴巴有什么区别,刘局好心的提醒到:“小季,老领导是在夸你,坐下来和领导道个歉,在陪个酒,何必这么倔强呢。”

    老领导微眯着眼,很是吃力的把他的后背靠在椅子上,手里夹着一根九五至尊香烟,在那享受的吞云吐雾,等了半天也没见季英和自己道歉,老领导感觉有点失落,为了体现他的大体,老领导用夹着烟的手朝季英做了一个下去的意思。季英心里顿感一轻松,连个再会的字语都没留就走了出去。

    老领导被气的差点把手上的香烟给夹断,说道:“老刘,不是一条道上的以后少带出来,这样的人没有一点的利用价值,你说带出来干吗?”老领导说这话似乎就是要让季英听见,给他那桀骜的心泼泼冷水,顺便提醒他以后工作上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就拿他当典型。

    季英听的清清楚楚,身子站在那一动不动,老领导脸上泛起了几条褶皱,笑着说道:“还是下去吧,你再过来和我们喝酒已经没什么意思了。”季英两拳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对于他现在这份工作,他是提不起任何的兴趣,在老爸眼里所谓的这份美差,在他看来就是一个肮脏的地方,这些人还不如社会上的某些团体,嘴里说的头头是道,可真要做起来却是举步维艰。

    季英板着脸,刷的转过身就快速向老领导走去,季英竖起一根手指,指着老领导的脸说道:“在我眼里你就是粮仓的老鼠,全然只顾你自己,却不知背后有多少人在付出,你说,党政就是教育你们要这样浪吃浪喝。还有,你们再坐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平时和蔼可亲的刘局长被季英这个愣头青说的是毫无用处,就算他们现在这样吃喝,那都是工作辛劳而为了犒劳一下自己,再说这个钱是公家的和他一个百无一用的驾驶员有什么关系。当初要不是看在他老爸的面子上,谁会把他留在身边,刘局长火冒三丈的啪了一下桌子,一张通红的脸出现在了季英的视线。

    刘局长刚说上一句话,就被季英一把抓住了胸脯,季英扬起拳头,说道:“今天我只要打了你就算是犯错误,这样我就不是电信局的员工了。”刘局长闷哼一声就倒在了一边,季英回过身,怒言以对的说道:“老子现在不在你手底下吃饭,而且我还要送你去医院好好反省一下。”

    不等老领导开口解释一下,季英张开那强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那分水岭清晰的头发,用力往桌子上一带,老领导那年轻十岁的皮肤撞出了好大一个淤青块,季英接着有一个蹬腿,连同那椅子一起,老领导被踢得仰面倒在了地上。

    急促的咳嗽声接连不断的响起,由于胸中闷热,老领导的另一只手在那不断的击打着自己的胸部,看样子他是一口气没回上来,导致了身上某种职业病的突然来临。季英的气是出够了可是却给他的老爸带来了巨大的损失,为了让儿子有份体面的工作,他可是花光了好几年来的积蓄,现在就被儿子这样给折腾没了,你叫他如何能安心啊。

    这个被季英踢了一脚的老领导最后真的在医院里住了一段时间,他启用了他上头的关系,最后季英被带到了分局,法院根据送上来的材料认为季英已经触犯了刑法,经过各方的商议,判处季英一年零三个月的刑期。季英听到这样的结果后当庭就开怀大笑起来,他的笑和另一个人完全不是同一种意思,季英那是无奈的笑,而被季英打的那个老领导却是发自肺腑的面部演讲。

    主审官用小木槌在桌子上敲了一下,示意大家安静,当问到季英还有没有什么异议,或者要不要上诉时,季英转过身对着后面的观众席鞠了一个躬,高声说道:“不需要了,感谢政府对我的宽大处理。”在监狱的这段生活他认识了处在狱中的梅花,两个人是相见恨晚,也就是在这个地方季英认识了一群犯罪份子,他对他们之间的直言不讳感染了全身每一个细胞,出狱之后他无处可去就投到了梅花的手下开始了他的混子生涯。因为他太耿直,这和梅花的处事作风产生了冲突,梅花渐渐的冷落起季英,在这过程中他和王凯良打成了一片,心里那难言的苦楚全都倒了出来,王凯良成了季英第一个忠实的听众,从此两个人的友情是急剧升温,在王凯良接手梅花的事业后,季英也跟着由幕后转到了台前,在道上也有了一个响亮的绰号“阿木头”。

    当王凯良问他能不能找电信局的朋友帮忙问一下的时候,季英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他想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或许这个人会帮上他一丝的忙。看到季英点头,凯良也就没有在这事上一直唠叨下去,而是讲了一些公司日后发展的事情,这些东西对季英来说是没有任何的关系,季英起身来到凯良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凯良听着也是点了一下头。

    开着车穿梭在拥挤的公路上,季英根据脑海中泛现出来的路线,驱车来到了以前的领导家里,花了几条香烟的钱就把那小饭店的老板打听的是清清楚楚,打听清楚后季英没有回去报告,而是一个人开车来到了这个小区,按照领导说的路线,他摁响了门铃。

    老板小心翼翼的借助猫眼向外面看了一下,之后打开那防盗门,隔着那铁栅栏问道:“兄弟你找谁啊?”

    老板的话刚问完,两条腿就在那不听使唤的抖动起来,季英冷冷的说道:“把门打开一下,要是想跑,那就去地府报道吧。”季英在说话的同时还用枪口指了一下那锁芯。

    老板只是个安份的小生意人,被人拿枪指着脑袋或许连梦里都没遇见过,他吓得神智有点模糊起来,等到一股暖流在他裤管中淌出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非开门不可的地步,看来他的饭店是彻底完了。颤抖的双手拉开保险后,季英上去一把抓住老板的胸脯,把他拖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朝着那未关的门口看了一眼,发现刚才自己只要轻轻的踢上一脚就能把那所谓的第一重门给踢开,这扇门能起到的作用仅仅是夏天防止苍蝇的飞入,压根就不需要掏枪来吓唬人家开门。

    季英把老板丢在沙发上后,就把手枪收了起来,老板已经为他的鲁莽付出了代价,所以没必要把人在往绝路上去上逼,他现在想要从老板口中得知的就是那些过来动手的是什么人,季英没有虚词一番,而是上来就表达了他的心意,没想到在神智迷糊状态下的老板却是发自内心的回答道:“老兄,这事真不关我什么事啊,都是那个姚大海非要替我出头,至于过来把唐成龙暴打的那三个人我是连名字都叫不出啊!”

    姚大海,这三个字就是季英想要的,其他什么杂七杂八的已经和他没有多大关系,姚大海是谁,季英当然也听说过,不过对于姚大海所做出来的事季英是非常反感,倚老卖老,一出来就想过来分一杯羹,没想到他还在为这事斤斤计较,不给他点厉害瞧瞧还真要反天不成。

    季英没有留下一句话就走出了老板的家门,老板看着地上那一大滩黄色液体,用手这么一拍脑袋才意识到刚才祸从口出了,他顾不上裤裆里的不适,赶紧找来手机把在外面搓麻将的老婆给喊了回来。把事情这么和他一说,老婆张口就骂了起来,说什么你好好的人不去交往,非要去和什么姚大海来往,十几年前的事在茶余饭后的街头巷尾成了人们打发时间的话语,到现在还偶尔有人提起他来着呢。

    如今的姚大海虽有所收敛,但是还是在走着以前的老路,王凯良曾经跟过梅花,所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两路人马不是他们一个平民百姓所能惹起的。老婆赶紧张罗起来收拾衣物,这事他们之间肯定会打起来,要是最后把矛头指过来,那就真的无处容身了,趁现在还安全早点躲起来,省的被他们上门来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