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去死吧。”砰的一声,一管铁弹全部打进了那小弟的额前,失去意识的身子骨是应声而倒,一个血肉模糊的血洞在那冒着几许青烟,红的白的流了一地,燕子的的身子随之一震,脑海中变成了一团浆糊,脸上划过一丝自责刚才,莽撞的举动。刘发财鼻子中闻到一股刺鼻的强酸味,两只眼睛也被那浓烈的火药味刺激的流出了眼泪,他以为燕子开了一枪就不会犹豫开第二枪,同时一根神经没有转变过来,手指就这么轻轻的点了一下,通红的弹头钻进了燕子的脑里,把颅内的一切搅成了一堆烂泥。

    燕子的表情还停留在自责的那一瞬间,扑通一声耸拉着脑袋躺在了血泊之中,手中的火药枪丢在离他身体不远的正前方。由于发生的太突然,连闭眼的力气都没有留下,全场的人都是在平静中目睹了这电光火石的霎那,虽然给他身体造成的痛苦是短暂的,可是这样的结果却是出乎了大伙的意料之外。现在道上兄弟玩枪的已经很少,就算用枪也只是吓唬一下人而已,可不会这么不计后果的玩下去。

    “发财,你闯大祸了,为什么开枪打死他啊,打死了他你怎么办。”四条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刘发财和他是情同手足,现在兄弟杀了人,他的心里是为他捏了一把汗,杀人偿命的铁律古来就有,何况是法制社会的当今,四条除了惋惜还能做什么。

    刘发财发出几声长笑,把手枪往地上一扔,很有理智的说道:“四条哥,对不住了啊,刚才一时没控制住,杀都已经杀了说什么也晚了。”发展到这样刘发财心里是真有点后悔,燕子的倒地说明他只有两条路可选择,要么就是逃亡天涯要么就是接受法律的处罚,想要回到田园过安定的生活只能等下辈子了。

    “还说什么,去公司的柜台拿点钱赶紧跑路去吧。”四条不想自己的兄弟就这样离开自己,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给他一笔钱让他躲起来,能躲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油罐车在这时冒出一句:“你以为你能跑的了吗,还以为是**十年代那么好跑啊。”说完油罐车居然狂笑起来,很快他面部的笑容就僵住了,因为他看见刘发财正在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枪,恐惧一下子就把他给包围起来。刘发财的举动无可厚非是对油罐车起了杀心,油罐车像待斩羔羊一样,意识到了来自外界的威胁,进行着剧烈的挣扎。

    两个抓着他的小弟简单的以为是油罐车想逃跑,所以抓着的手是迟迟不肯松手,可谁知后面发生的一幕让两个人同时松开了紧抓着的手臂。刘发财手里那阴森的枪口对准了油罐车,面部是没有常人那该有的气色,给人一种屠夫的感觉,要是两个人死抓着油罐车不放,那油罐车生命的凋谢离不开两个人的帮忙,到时就可以定义为帮凶,是要受到连带责任的。

    绝望的油罐车感觉两条手臂可以活动开了,转瞬即逝的念头告诉他上去夺枪是万万不现实的,不光是距离不够,如果做出这一举动等于给了刘发财非开枪不可的理由,唯一的选择就是冲出这个房间,只要躲到墙壁后面就可以避开子弹穿入他的身体。

    四条眼见着要再次发生命案,喉咙间的不要两个字还没蹦出口,那子弹就带着呼啸声穿了出去,油罐车奔跑没几步的身子停顿了下来,用手摸住那后腰处,有点贪生怕死的说道:“啊,刘发财你个傻狗,你打穿了我的脊椎骨。”随后就是扑通的倒地声,沸腾的血液在他身旁四散蔓延开来。

    刘发财拿着手枪,慢慢悠悠的走到油罐车身旁,一脚踩在他胸口把枪口对准了油罐车的脑袋,说道:“呵呵呵,原来你也是个怕死鬼啊,怪不得当初被强子拿枪吓晕了过去。”

    这都什么时候了,油罐车哪里还会想以前那些吊毛事情,现在唯一的奢求就是希望刘发财不要开枪,可是他一张口就吐出了一口粘稠的鲜血,自己知道说些什么,可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听出来他在说什么,只能从他的面部表情来猜测他是不想死,说的话无非就是求求你放过我之类的。

    砰砰两声,已经杀红眼的刘发财才不会顾及那么多屁事呢,一枪打在了油罐车的眼窝处,另一枪打在了鼻子上,两个筷子大小的洞眼让油罐车的面容扭曲起来,死相可以用成语触目惊心来形容。

    也不知是谁报的警,刘发财听到警笛声后而是拿着枪走下了楼梯,他走到公司的大厅里,几十把枪把他身体上下瞄的是无一漏处。刘发财把手枪往地上一扔,双手举过头顶,几个反应快的警察用最快的速度上去把刘发财死死的摁在地上,一个体形发福的民警更是将自己的身体压了上去,以防刘发财抵抗,等冰凉的手铐拷上以后还是有两个民警按着他的脑袋把他往车里押去。

    后面的事情当然是顺理成章,四条被定性为黑社会性质,四条业务处理分公司被取缔,那个露天菜场也被划入整顿的范畴,全部被整合到菜场里的各行摊位,有些人不愿意过去就继续回到大街上和城管打起了“游击战”。

    强子的强华投资公司在老蒋的带领下也是井井有条的向前发展,出狱后的姚大海也是混到了入狱前的地位,加上之前就和强子认识,所以老蒋他们自然和姚大海走的比较近,甚至形成了共战同盟。要是哪个愣头青去闹事,姚大海不帮忙至少会站在强子的立场说两句和气话,弄出了口角的话自然给了姚大海出手的理由。

    四条的势力是土崩瓦解了,而大肥奶也只能干瞪眼,兄弟再亲也不可能以身试法的去帮助他。在四条窝里斗的这段时间,市里的道上显得很不太平,先不说王凯良神气活现的样子,就说他的手下唐成龙,戴着副眼镜看上去很斯文,可就是喜欢贪图一些小便宜。有一次他去吃饭,感觉饭菜有点不合胃口,就拒绝付账,老板苦口婆心的说道,却被唐成龙一把给推倒在地,之后就是扬长而去。

    饭店老板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就和他的一个亲戚发表了他的牢骚,亲戚听过之后就拍胸脯,说这么点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帮他找几个道上的兄弟替他去修理一下。通过熟人介绍,找到了姚大海,唐成龙的名字在他耳朵里是压根就没有听过,姚大海就和权忠义吩咐了几句后,权忠义就起身去追查此事。

    打听了几天也没有唐成龙的消息,姚大海就把这事给抛到了脑后。唐成龙以为一个小饭店要是还想把生意做下去就不会刻意去得罪道上的人,这些人就是苍蝇赶走一批还会再来一批,到时弄得你焦头烂耳,严重点的话饭店是不得不转让。唐成龙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敢再次上门,进门后服务员只能上去微笑服务,在饭点上和人吵起来,那一天的营业额就会受到影响。

    老板嘴上没说,可还是到厨房给他亲戚打去了电话,这个亲戚又再次找到权忠义,权忠义连价钱都没说而是无奈的笑了一下就带上两个兄弟开车过来了。唐成龙一个人点了好几个人的菜,眯着小黄酒,在那怡然自得的喝的起劲,权忠义身影出现在饭店的那一刻他只是漫无经心的看了一眼,继续低头喝他的小酒。

    一个服务员看见来了客人就热情的上来招呼,权忠义的一个跟班脱口道:“你们老板呢,叫他出来下。”服务员一时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三个人身上的气质不是她这种打工的所能惹得起的。在后台的老板一下就看出了这三个人是过来干吗的,出来之前在收银台上拿了三包软中华,上去直把烟往三个人身上送。权忠义用手打断了老板的客气,说道:“你是老板吧,电话里说的那个人在哪里。”

    老板用手指了指低头吃饭的唐成龙,说道:“就是那黄毛小子,上次来吃饭不光没给钱,还打了我一下。”

    权忠义转身就走了上去,唐成龙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挂在墙上的电视机里直播的拳王争霸赛,在听到细微的敲桌子声后,唐成龙一挥手,满不在乎的说道:“最好离我远点啊,要是弄毛了我下场会很惨。”

    两个跟班一听这话,身体就开始向唐成龙靠近,却被权忠义拦手给挡住了,权忠义笑了一下后,脚下往上走了两步,拿起半瓶黄酒在手里看了一眼,道:“兄弟,才喝了这么点就在那胡说八道了,我看你是要醒下酒了。”换做平时肯定不会这么废话,但是虚荣心的作用,让权忠义很有必要表演一下,尤其是前戏部份一定要好好的营造一下。

    看的津津有味的唐成龙是无名火起,一手撑着桌子站起来说道:“哎哟,你他吗的算哪根葱啊,知不知道我是跟凯良哥混的啊,在这一片,还没有谁敢和我这样说话。”对方是三个人,唐成龙打架的本事估计连其中一个都来不过,为了不让自己皮肉遭罪,赶紧先把自己的门号报出来,要是对方还敢动,那他就有理由找凯良给他出面。

    权忠义呸了一声,把瓶子里的黄酒当着唐成龙的面全部倒在了桌子上,溅起的酒水没有规律的四散跳动起来,唐成龙知道遇上对手了,刚准备转身,厚度相当结实的黄酒瓶哐当一声,开在了他的头上,这一声响,好像那夏天雷阵雨前的炸雷,让饭店里吃饭的很多客人都惊奇的看着这一幕。

    唐成龙身形单薄,头上挨了这一瓶子还是活蹦乱跳,权忠义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盛满菜的碟子,轮圆了手臂,将整个碟子连带菜一起贴在了唐成龙脸侧。权忠义的跟班一个扫腿过来,踢在了唐成龙的肩膀位置,让唐成龙上半身扑在了圆桌上,另一个跟班拿起一把椅子,高高举过头顶,一下就把唐成龙干的和那圆桌桌面一起滚到了地上。

    碟子打破的声音让饭店吃饭的客人都站了起来,谁都害怕把战事烧到自己身上,要是情况不妙大有撒腿就跑的意思,最心疼的人当然要属老板了,看着那一地的狼藉,想想自己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