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大业八年五月五日,镇江府兵马总督大将军柳开山的宅院里,气氛异常的紧张。

    大小仆役,各类小斯丫环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惹到柳家的老祖宗、老太君李氏。

    此时的李氏正在后院花园,颤巍巍的拄着拐杖,正焦急的等在院子里,满头银丝配上那张憔悴的脸,看上去显的特别的苍老。

    “呜……呜……” 院中央跪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环,正低着小脑袋在抽泣着,泪水都不停的滴在衣襟上。

    “好你个臭丫头,还在哭,你还有脸哭?”李氏拿着拐杖拄着地上咔咔作响。

    “你连自己的少爷都看不住,就这么让他出了事,若是我的乖孙醒不来,老身,老身就一拐杖……咳咳……”李老太君气的都顺不过气来了。

    “老太君,也,咱们也不能全都怪罪宝儿这丫头……”柳开山的正妻杨氏低着头,赶紧扶住了李老太太。

    “混帐东西,你,你身为六郎的亲母,连儿子你都看不住,老太婆我快气死了……”李太君急的胸口起伏,喘息不定。

    “老太君息恕……” 柳开山的两位平妻,也忙凑了过来安慰李老太君。

    “三天了,都三天了! 都还没有醒来,都怪你们三个……若等我儿回来,老身,老身这该如何交待……呜……”李老太君老泪止不住流下来。

    “接榜了,接搒了……有人,有三人接……”一个护院打扮的家人飞奔进来,见了院子里情景,顿时放小了声音……

    “怎么是三个人,老身不是要你请个高僧来作法事,这镇江府上的名医都请过了,全部都是不中用的……”李老太君责备起来。

    “南无阿弥陀佛……高僧、嗯,贫僧不是来了么?贫僧秉承佛祖的慈悲,特地救苦救难来了……”

    李老太太还没责备完那家人,院门里闪进一秃头中年和尚,穿着一身洗旧发白的僧衣,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李老太太一生侍佛,对和尚是相当尊敬的,老太太正要起身迎上去,门外又闪进一人来……

    “善哉,善哉……贫道奉三清法旨,特地济世来了……”

    进来的是个道士,一头乱发胡乱扎着,手握一抦佛尘,背上一把七星宝剑,快步走了进来。

    老太太纳闷了,心想:“老身只叫家人贴了张重金悬赏治病,求得高僧来作法事,怎么,怎么道士也来了?”

    老太太又一想,“算了,来了就来了吧,都是修行的人……”

    老太太还没来的及迎上去,又闪进了个中年人,这人手里举着幌子,只见幌子上嚣张的写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仙医神针”。

    “我乃医神门人,济世为怀,特来救人脱离病痛,恢复身体安康的,我乃是神医……子弟张百练是也。”

    李老太太有点愰乎了,一下子就来了三个高人,这该如何选择?

    这柳宅今天为何如此?要贴悬赏告示,请高人来府上呢?

    事情还得从头细说……

    话说这镇江府也算是大隋朝的南方重地,而且经济也算繁华。

    大隋建国以来,在各地都驻有兵马,一来好让地方民政养军,二来也便于朝廷监控地方势力。

    这柳开山便是驻镇江府的军政大佬,官封三品大将军,辖下几万人马,相当于后世的某某军区司令了。

    只可惜,柳氏一家人丁不旺,几乎是代代单传。柳开山努力耕耘了半辈子,却也只有一个带把的儿子。

    柳开山的儿子叫柳云宗,现年十五岁,家中排行第六,上边五个全是姐姐,下边还有个胞妹叫宁儿。

    柳云宗生在柳家,可以想像的到那是宝贵到了什么程度了……

    老太太李氏,母亲杨氏及两位姨娘,从小把他骄生贯养,处处护短。

    柳开山想约束约束儿子,管教管教,也经常被老母亲和妻妾们维护了,拿他没办法。

    柳云宗从小就与街上一帮子官二代,小衙内胡作非为,整天溜狗斗鸡,瞎玩耍。课业基本上是一踏糊途,啥也不会。

    这不,前些日子,大将军柳开山接到朝廷命令,前往洛阳议事去了。柳云宗见唯一爱管闲事的老头子走了,立马翻天了……

    三天前,柳云宗这小子带着贴身丫环宝儿在府城大庙前,与一帮子小衙内,富二代们玩耍。

    这几个小混球见到大庙门前大树上有个喜雀窝,于是打赌看谁能爬上去,掏下雀鸟蛋来玩。

    柳云宗意气纷发的率先就爬了上去,一不小心,摔了下来,几乎是脑袋先着了地……

    柳云宗抬回三天了,名医请了无数,就是不见醒来。

    李老太君一生信佛,于是下令张榜想求来云游高僧,替孙子解灾脱难,结果,一来就来三位,一和尚,一道士,一神医……

    “老太君,该让哪位先上?”杨氏此刻也没个主意,于是朝李老太太问道。

    “这……” 李老太君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这和尚,号称秉承佛祖的慈悲而来,道士,又称奉三清法旨前来,这拿幌子的又称什么神医门下,李老太太也拿不定主意了。

    李老太太想,无论留下哪一个都不好,反而开罪了另外的两位高人,对孙子不利啊。

    再则说,多个高人也是多分保障啊,谁知道哪位行哪位不行呢?

    李老太太向这三位高人望去,只见这和尚眯着一双眼皮,如禅定了一般,看也不看另外两位。那道士鼻孔朝天,当另外的两位不存在。而神医更是目不斜视……

    “三位高人,我孙儿摔倒晕迷三天了,请来名医无数,也不见救醒。不知三位高人哪位善长这回魂之术?”李老太太问道。

    古时候,人们都好相信神佛魂鬼之事,遇见个大小灾病,就会请高人做法事,除魔收鬼还魂啥的,李老太太便是个典型积极份子。

    “南无阿弥陀佛,老太君,贫僧可以一试,先看看令孙失了几魂几魄,方好……” 这和尚抢先的说道。

    “啍,依贫道观望,这院中妖气冲天,哪是失了什么魂,明明是妖孽缠了身……”三清道士抢白说道。

    “依在下之言,还是先容在下先进去施上两针再说吧……”号称神医的也不客气,想抢个先。

    “啍……贫僧修佛几十年……”

    “……贫道也不是无名之辈……”

    “……装神弄鬼……”

    ……

    三位高人眨眼之间在柳宅后院闹腾起来,各不相让,吵的好不热闹……

    “这……” 李老太君也拿不定主意了,毕竞是个妇人,没什么主见,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太君,不如,不如这样,让他们三位一齐施为,也好各显本事,说不定……”扬氏担心儿病情不能再拖了,于是朝李老太太说道。

    “也好……就这样吧……”李老太君也没法子,只好依言行事了。

    ……

    柳云宗的房间右边,没多久摆上了个蒲团,一把禅杖,外带一个木鱼。

    左边设了一香案,三牲供品一应俱全,桌上纸符层叠,香烛烟雾腾腾。

    中间站一神医……子弟,手持布幌,腰垮宝箱,威风凛凛。

    柳宅家人全部赶出了院子,据说是怕冲撞了佛祖,惊扰了三清下驾,也怕干扰神医下针,全都在院门外侯着呢,个个焦急不安。

    ……

    房门之内,三位高人互相之间看了看,皆是鼻孔一啍。

    “啍,马道明,你个假道士,你为什么老抢贫僧的生意?”高僧先开口了。

    “李铁秃子,以为你秃了个头就成和尚了……还贫僧?”三清道士也不客气。

    “两位大哥,都出来混饭吃,难得有桩大生意,应该通力合作,这可是大户人家……”神医张百练劝道。

    “啍,张百练,你老小子咋阴魂不散?贫僧,嗯,爷到哪你跟到哪,你专抢生意啊你……”李高僧小声骂道。

    “啍,还百练,几根针练了几十年了,也没医好一个人,除了会扎脚板,还会啥?”道士马道明嘲笑道。

    “两位大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静下心来,商量商量怎么……” 那张百练又对和尚、道士说道。

    “啍,老规矩,多拖两天,先开出些值钱的物品,叫那老太婆买来……再每天多弄些现银,到时开溜,银子咱三人平分……”李铁和尚说道。

    “凭啥要三人平分?啊!你个秃子,上回,上回你就多拿了十两银子……”道士马道明不服气。

    “就凭爷卖相好……天生秃子,爷长的像个高僧……”李铁秃子狡辩道。

    “你……”

    “我怎么了……”

    “两位,别吵了,小声点,别让外边人听见了”张百练小声说道。

    柳云宗房间里,三个假高人吵的好不热闹,谁也不服气,都想多捞银子。

    “还是看看这倒霉的小子吧……睡了几天,爷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呢!”张百练说道。

    “看个屁,听说府城名医都来过了,谁也弄不醒,你,就更别提了……”李铁秃子说道。

    “你,你以为扎几下脚底板就能扎醒?太好笑了……”假道士马道明乐了。

    “看看有啥关系,看看这小子长啥样子……”张百练说道。

    三人终于不吵了,都一齐凑到床边细细观望起来。

    “啧啧,这小子长的还不赖,挺英俊的,眉清目秀,真是有点可惜了……”张百练叹道。

    “可惜个屁,爷听说,这斯在府城,也是个不学无术的……”假和尚李铁说道。

    “喂……喂……别光看了,咱也得搞出点动静来,不然外面会起疑心的……”假道士马道明说道。

    “对……对……开工吧……”假和尚和假神医忙点头回应。

    ……

    不一会儿,站在院子外边的柳家人就听见柳云宗房内铃铛、木鱼声响起来了……

    房间里面时不时传出“南无阿弥陀佛,……佛……”和“三清祖师在上……”之类的声音来。

    偶尔还有什么“扎关元,再扎涌泉”之类的呼声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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