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功夫,但现在我知道了它叫做长--空--赋!拿命来吧。”云稹双掌的真气暴涨,伴着一声清啸犹如大河入江滔滔不绝地涌向莫玉聪。

    莫玉聪情急之下容不得他再做其他打算,大叫:“夏侯兄弟,还不助我!”不知夏侯重明从哪里应声冒了出来,双掌抵住莫玉聪的后背要穴,徐徐渡入真气。待云稹掌中真气袭来之际,莫玉聪也合两人的功力聚于双掌。

    云稹面色冰冷,突飞而来,大喝“破”双掌凝聚的真气就如上蹦地裂般向夏侯重明和莫玉聪涌去,二人从未见如此强悍的真气,两人的合力一击仍不能阻击,撤之不及,生生被云稹轰出丈于之外,云稹仍要追赶却听背后生风,不及转身便结结实实地受了来人一掌,因之前真气渡空未曾提防,被人钻了空子,口吐鲜血不止:“卑鄙,你是谁?为何偷袭我?”

    “我乃地宫飞沙寨寨主韩涛!”韩涛口气虽然强支,但真气如同翻江倒海攒动不已,嘴角也流出缕缕血丝,心想此人小小年纪真气恁得如此雄厚,力拼夏侯重明与莫玉聪合力一击,又在体内真气不及收回之际受我一掌,可知这一掌是我尽了平生之力,自己体内已然是受了重创,可这少年却仍然屹立不倒,换做旁人早已没了气,这到底是何许人。

    “飞沙寨?地宫三寨青云寨、飞沙寨还有黑虎寨,如今你和莫玉聪既然现身,怎么不见黑虎寨的踪影?”

    “嘿嘿,有劳云公子还惦记着黑虎寨,他们奉命去了甘州半点琐事,应该算算时辰这会已快到了甘州吧!”

    云稹不由分神想到母亲和刘娥的安危,越想越急,真气一乱又吐出口鲜血:“你们......好卑鄙!”

    “其实你今天这般下场,我们兄弟也不愿强加出手,可毕竟各为其主,云稹你乖乖的交出《长空赋》,我们还可以为你向老先生求情,宽恕你的罪过。”韩涛呆呆地看着眼前风吹即倒的云稹,心里好像觉得不公平,但面上毫无表情地说道。

    云稹左倾右斜地站姿还是没能持续下去,“扑腾”倒在了地上,望着身边早已冰冷、毫无生机的裴松,毅然坚决地说道:“你休想!”

    “敬酒不吃吃罚酒!好言相劝,你既然不听,那我送你下去与你师父团聚。”韩涛说着,掌中凝起白气,愈来愈浓,云稹眼见一掌将要甩了过来自己又根本没有反抗能力,索性闭起眼睛听天由命。

    “嘭!”

    阵阵秋风过后,云稹茫然睁开双眼,只见韩涛蜷缩在地上吐血不止,一双眼睛如死灰似的瞪着不远处,突然又听得佛号大宣:“阿弥陀佛!檀越何必赶尽杀绝,再造杀孽。”

    云稹这才回神看见晨曦曙光后慢慢行来两人,一人正是青云寺的慧空和尚,还有一个看年龄与自己相差无几,穿着一身僧袍,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云稹蓦地想起一人,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

    的事情,因为他看的清清楚楚面前的这人白净的面皮上满满的是些络腮胡须,也不及多想为何慧空会出现在这里,反正自己这次又是捡了条性命,长吁口气躺在地上极力地想恢复些元气。

    “和尚,你是何人?竟敢插足地宫的事情!”不知何时夏侯重明也一瘸一拐地走到这边,目光凶狠地盯着慧空。

    “回去告诉王仙芝,人被慧空带走了!望他日后行事安分,否则休怪故人翻脸无情。”慧空一边说着一边扶起云稹,好像并不把地宫的这些人放在眼中,那个络腮胡髭的年轻人抱起了地上的裴松,紧跟在慧空身后。

    韩涛还想拼命留住云稹,却被一旁的夏侯重明拦住并递了个眼色,乖乖地给慧空一行人让出了道来。

    天已微亮,那年轻人回头环顾了下周围,见没了地宫人的影子,遂放下裴松的遗体,凑到云稹身边问道:“云少,你还好吧!”

    云稹听着声音倍感亲切,只是不想在这千里之地还能遇见此人:“崔少,我去你姥姥的菜皮,果真是你啊!”说罢,云稹挣脱慧空的手臂,激动地上前走了几步,没成想一个趔趄没站稳,人已经摔倒在地上了,人却俯卧在地上大笑道:“你怎么也不学好,长起胡子来了,还学人家做和尚?结果人出家人给你头发都不剃不说,反倒脸上又长出更多的毛!”

    崔昊一时语塞,心中气闷异常,左右手齐出将脸上的假胡须不一会便撕了个一干二净,恶狠狠地白了云稹一眼:“你瞧!这会咋样。”

    云稹一心想着捉弄崔昊,瞧这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倒将那些烦心事忘却了大半。却听慧空道:“檀越,好一副伶牙俐齿啊。人都伤成这般模样,还不忘取悦他人,老衲实在敬佩!”

    云稹也不甘数落,当下反击道:“岂敢岂敢,大师也不知参悟出了何等神功,这一路的‘闻风偶遇’也让云稹屡屡吃惊。”

    “云少,不能这样跟我师父说话。”崔昊急忙上前劝道,又看了看慧空一脸的平静,心知慧空已是出家在外,并不会和云稹计较,这才放下心来。

    云稹却并不管慧空计较与否,听说崔昊拜在慧空门下后,直言问道:“你师父?你何曾拜入了这和尚门下?”

    “此时说来话长,以后在适当的时候再告诉你!当下是将你师父安葬了。”慧空双手合十,一字一句地说道。

    “大师,莫怪云稹多问,你这次来所为何事?你和天门、地宫又有何等渊源?”

    慧空嘿然一笑:“无妨!檀越,你既然入了天门,裴松定交给了你‘苍龙啸月’对吧!”

    云稹暗思这和尚知道的真不少,不过他数次救我应该不是什么坏人,抬起头回答道:“确有其事!这其中还有什么关联吗?”

    “当然有!因为‘苍龙啸月’是我门中至宝,当年伏龙前辈在祁连雪山处锻造出天行剑,在祭剑的那天,我师门中

    若真禅师应邀前去参贺,并将‘苍龙啸月’当作贺礼赠与伏龙前辈。那‘苍龙啸月’并非凡品,乃是当年巴陵道人随身之物,理当与《长空赋》之谜有关。”

    “听闻大师一言,原来咱们还有这等渊源,真是匪夷所思。我天门代代掌门将此物作为信物传递参考,至今也未曾弄明白。”

    “天门还是有心了,这也包含着两门派百年来的情义,檀越好自珍重于他!自玄宗年末,两派皆是单传致使人才逐渐凋零,最后在江湖几乎无人问津。天门又逢大乱,一分为二,地宫并起,自然联系也就淡了。”

    “即使如此,云稹理当将此物归还于大师。”

    “不可!时逢乱世,‘苍龙啸月’辗转传于檀越之手,竟然使尘封千年之久的《长空赋》破土而出,兴许是顺应天意,还望檀越尽心参详,造福众生,且莫辜负天门世代保卫河山的思想。”

    “适才间听闻大师言及祁连山处有我伏龙师祖锻造天行剑的地方剑池?大师可知它在哪里,我想将他们的骨灰皆葬于此处。以前的天门已被地宫整顿的乌烟瘴气,我想历代祖师的英灵也不愿意再入。”

    “难道伏龙前辈的遗体已被你寻到?”

    “正是!还有我祖师天和的遗体都在一处。”

    “阿弥陀佛!檀越请跟老衲来,剑池就在祁连山落日峰,离此地并不算太远。”

    在昏暗的幽冥洞中,云稹立在石阶面前浮想:师祖伏龙在此锤炼天行剑的情形,料他也不曾想到此剑横空出世,辗转就让他两大弟子殒命。想到此间,云稹不由捧了捧手中的骨灰,感慨不已。百年之后,谁又能想我能卷入这场纷争之中,师父裴松先前就因我练功不当,在途中无意将他自己数十年的武学修为内功传于我身上,今又在危难之际,将毕生剑道绝学化于口诀,搭上性命演绎给自己看,他却无法抵御天行剑的寒气被反噬。

    云稹倏地将天行剑插在洞口的石壁之上,石壁瞬间裂开了花,长啸道:“天地百年积怨,何其有终!”

    “檀越,何故如此发问?休说你天门地宫之间的红尘仇怨,就看眼前历代帝王数百年的基业,也终抵不过天道茫茫一指而数代更替,那些俗家的门派纷争又算得了什么!”慧空双手合十,在洞口搭礼道。

    崔昊也凑过来安慰道:“云少,还请节哀!你我分别不到两年,何曾想再见你已不是当年那个洒脱不羁的少年,也步入了江湖纷争,真是世事变迁无常。”

    慧空慈悲地一笑:“这才是个开始,檀越想在这神州大地为你的理想奔波就该知道这些伤痛无非是无所避免的。你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难道还想踟蹰在这里,虚度光阴吗?”

    云稹听的面皮发烫,也不再想这些无关痛痒的前尘琐事:“多谢大师教诲!云稹沉浸于此间几经误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