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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中无日月  沈笑也不知道自己  到底向着前方踩出了多远

    精神力虽然恢复了一点  但是依旧空虚异常  他更是感觉  自己的身体  也已经异常的虚弱  颤抖着的双腿  都几乎已经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了

    他此刻的状态  只怕是一只最初出现的那种食人鱼  都够他喝上好大一壶了

    不过好在  这一路行下來  却终于是再沒有出现什么凶悍的魔兽  虽然偶尔也能远远的看到一两只巨大的蓝鲸在喷水柱  不过却并沒有要靠近他的意思  大概在它们看來  沈笑的确是根本不够塞牙缝的吧

    同时也所幸  这洞中虽然沒有日月  却也是从來不天黑的  不然一旦到了夜晚  他沒有任何的照明设施  极度的危险不说  更也是直接会使得他  失去方向  甚至往回走

    你要说在外面  在夜晚还能通过天空的星星來确定方位  但是这洞子里  洞顶是一马平川  连个参照物的花纹都难以找出來  一旦失去了前进的方向  可能就真的再也找不到方向了

    惨死在这茫茫的大海之上  只是迟早的事

    然而这一路  却并不是真正的风平浪静  恰好与之相反  这一路行來  沈笑只感觉  周围的浪潮  已经越來越汹涌了

    他的木筏  已经被巨浪打翻了好多次  甚至后方的水轮  都被冲散架了几次  他花了好大的力气  才将之修补完善

    然而修护后的水轮  已经比不上最初的时候來得好用  水轮  已经微微的有点倾斜  然而水轮的倾斜  却能直接改变他的航向  虽然只是微微的倾斜  要行驶一定的距离  才能体现得出來  却正是这样的小小变动  是最不可控制的

    这样的倾斜  就像时间的流失一样  无时无刻不在变动  你抓不住  也摸不着  稍微的一个放纵  便可能改变整个行程

    沈笑只能凭着感觉  在行驶一段距离之后  便要调整方向  整个路线  几乎走成了“之”字形  也因此  耗费了他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然而周围的浪潮  依旧疯狂的汹涌着  翻过一座大浪  就好比在翻越一座山峰  沈笑估计  他这木筏再经过几次这样的折腾  就该彻底的散架了  然而此时的他  却根本无能为力  他甚至连自己的外衣  和行囊  都拿來作为绳子之用  去固定木筏了

    身上  仅存一身贴身的衣物  和一条被“海水”侵湿的裤衩  他总不可能  将这最后的底线也绑在木筏之上  自己在这茫茫的大海上裸奔吧

    这却  还不是最要紧的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他的头顶  出现了一片巨大的乌云

    这片乌云  也并不是什么翼龙群体  而是  真正的一片降雨云  因为他从中  分明看到了雷电在翻飞

    看着这片巨大的乌云  沈笑心中一种不详的预感  油然而生

    在这本就怒涛汹涌的大海中遭遇强降水  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只得  拼命的用手搅动着原本的脚蹬子  以求能快速驶过这片乌云覆盖的区域

    之所以是用手  是因为他发现  他的双腿在极度疲劳之下  已经完全的不听使唤了  他甚至怀疑  自己很可能已经直接瘫痪

    然而  似乎上天注定  他这一路下來  是充满了波折的  正驶在乌云的正下方  瓢泼的大雨  却是毫无预兆的直接就倾泻了下來

    轰隆

    大雨落下來了很久  天上的闷雷  才终于如期而至  震耳欲聋的威势  几乎像是天都崩塌了

    雨点之密集  几乎将整片天地  都笼罩上了一层珠帘  雨点击打在海面之上  更是溅起无数的水雾  直接就将中间的沈笑  团团包围  沈笑身处其中  能见度几乎直接为零  方向全无

    虽然身在木筏之上  沈笑却只感觉自己  已经完全被浸泡在了水中  甚至连呼吸  都做不到了  一张嘴  就是大量的水珠、海浪  使劲的往他嘴里涌

    沈笑也是首次知道  原來雨  真的是会淋死人的

    瓢泼大雨之下  若是沒有个躲避之物  真的能将人  活活憋死

    不过好在  他的木筏之上虽然沒有搭个棚子什么的做躲避  但是木筏的底部  却留有一个大概半米多高  一平米见方的空洞

    那是当初砍树的时候估计失误  非刻意留下的  这个时候  却成了他避雨的最好选择

    他从水下钻进了这个空洞  虽然下半身直接泡在水里  但是好歹头可以探出水面呼吸

    而且上面有了两层树干的遮挡  空气能进入这片空洞  雨水却灌不下來  虽然狼狈了点  但这也是保住小命的最好法子了  同时在水下  他还能慢慢的摆动身体  推动着自己和木筏  一起前行  腿不能分开摆动  但是腰身扭动之下  却相当于能让两条腿同时摆动  能走一点  算一点吧

    也总好过  一直呆在这黑云之下  等待大雨的停歇了

    随着大雨的倾泻  附近海域的大浪  似乎也更加的汹涌了  一波接着一波  似乎准备将沈笑连带着他的小木筏  一同埋葬在这深海之中

    沈笑死死抓着木筏  被大浪掀起來了n多次  又被抛下去了n多次  本就已经伤痕累累的木筏  此刻更也是直接面临着解体的危机

    在如此危急的时刻  如果木筏散了架  沈笑是真估计不出自己  生还的几率有多大  或许  无限接近于零

    苦苦的挣扎了良久  沈笑忽然感觉  似乎周围的浪子  已经沒有刚才那般剧烈了  甚至头顶之上  也听不到了那密集的雨声

    沈笑忍不住心中一喜:难道说  自己已经游出了那片降水区域了

    念此情形  沈笑顿时赶紧从木筏下面  探出了头來

    然而入目所见的情形  却是直接将沈笑震得几乎当场石化

    波涛  并非是不再汹涌了  而是在他的周围  铸起了一道起码近五十米的高墙  之所以会形成如此一道高墙  是因为他正处在  一个巨大的旋风中心

    头顶那密集的雨水  正是因为这旋风的阻挡  他才感知不到了

    由于精神力的空虚  他并沒有动用为数不多的精神力  去探查周围的环境  所以也就无从知道  这旋风是何时形成的  更也不知道  自己如何  就跑到它的中间來了

    他唯一清楚的一点就是  在当前的情况下  这直径起码二十米的巨大旋风  是会直接要了他的老命的

    怎么办

    沈笑真在一阵焦急的时候  头顶忽然传來一股巨大的压力  直接压着他  向着海底沉去

    感受着压力的不可撼动  沈笑使出了吃奶的劲  甚至连用牙齿咬的方式都用上了  才终于将自己  弄上了木筏之上  靠他踩水的这点浮力  显然无法抗衡这巨大的压力  爬上木筏  或者还能暂时的坚持一会

    然而刚一爬上木筏  那股巨大的压力  却是再次迅猛的扑了下來  直接就将他的身子  压得紧紧的贴在了木筏之上  甚至他还明显感觉到  组成木筏的那些巨大树干  似乎都有点承受不住如此的压力  而开始向下弯曲了

    随着这股压力的继续加大  周围的水域  也开始跟着旋风  缓缓的旋转了起來  水面的旋转  导致他的木筏  也跟着开始旋转

    水面的旋转越來越快  短短的瞬间  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窝  而沈笑的木筏  却正处在旋窝的中心

    顿时  连人带木筏  直接朝着旋窝之下  如同拧螺丝一般  快速沉了下去

    如此极速的旋转速度  沈笑几乎当场晕厥  胃里面所剩不多的食物渣子  直接就喷了出來  他的整个脑子  也是一片混沌  根本就弄不清楚  到底什么状况了

    然而载着他的木筏  却沿着这个巨大的旋窝  越陷越深

    旋风那巨大的离心力  直接在海面之上  开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沈笑顺着这个通道  很快就來到了海底深处

    然而诡异的是  他虽然已经彻底的晕头转向  但却还能够呼吸  旋风的一直存在  导致这个窟窿的顶  并沒有被封上

    不过有一个很明显的问題就是  越是往下  旋转的速度  就越是快  下降到了一定的深度  沈笑只感觉  一股巨大的压力  瞬间充斥了他的全身

    这股压力  却不是自上而下的  而是來自四面八方  身体的任何一处  都能明显的感觉到  他甚至还感觉到  自己的身子  似乎都被这巨大的压力  压得缩成了一团

    然而好歹  他至少还能有所感觉  终于在下沉到上方那个被旋风撕出的洞口  都已经再看不到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的时候  沈笑的脑子  彻底的成了一团混沌

    他知道  自己死定了

    他从來沒想过  自己竟然距离死亡  会如此的近  他也更沒有想过  自己竟然会死在  如此一片幽深的大海之中  甚至死后的尸体  可能都要被魔兽吞食……

    那么多的大风大浪都闯过來了  沒有死在别人的暗算之下  沒有死在战场之上  也沒有死在  各种高手的手里  到头來  却终于还是逃不过  大自然的力量

    沈笑的心中  忽然升起了万千的不甘  虽然知道  人固有一死  他也想过  n多种的死法  但是从來沒想过  自己会死在这里

    如果自己死了  小蝶谁去救  如果自己死了  大仇谁去报  如果自己死了……我还沒正经的娶个媳妇呢

    “我  不能死  ”

    沈笑的心中  忽然生气一股求生的执念起來  然而周围一股巨大的压力  夹杂着这旋窝的巨大撕扯之力  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揉成面团  再拉成面条  而且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  同时他还在极速的旋转着  想要逃出厄运  简直难如登天

    咔嚓

    所谓瓦漏偏逢连绵雨

    正在此时  那一直托着他的木筏  终于不堪重负  彻底碎成了一海的木屑  受旋风的旋转之力  这些化作了利刃的木屑  却是疯狂的向着他  席卷了过去

    短短的瞬间  他的整个身子  就似乎被机关枪扫射了一般  被木屑刺成了筛子  体内的鲜血  更是在这巨大的压力之下  疯狂的飙射了出來  压都压不住

    不过强烈的剧痛  却是将沈笑一片混沌的脑子  忽然清醒了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