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拉见她制的十张符无一不成功  脸上现出几分自得  她要徐东继续练习  她自己到竹林里呼吸新鲜空气去了

    徐东一个人呆在屋里  他不蠕动眼珠子望着空中  想从这飞着的十张符纸里找出点什么能启发他的东西

    他发现这十张符纸看上去差不多  实则各自具有的符力大不相同  有的非常强劲  有的极其微弱

    有三张符力微弱的符纸只飞了几圈后就自动落下來  光焰很快就熄灭  而另外七张符纸还在空中飞

    其中有两张特别强劲的  飞行速度及光焰都格外突出  甚至还发出振动翅膀的“哒哒  ”声

    徐东暗自把这十张符纸做了记号  待符纸收回后  他把十张符纸按符力强弱程度  以由弱到强的秩序摆放在地上

    他用神识仔细观察这些符纸  细心地一一进行比对和研究  看它们之间究竟有哪些不同  这中间存在什么狗血

    忙活了老半天  功夫不负苦心人  徐东终于在这十张符纸中  发现了他们之间有着极其细微的差别  如果不用神识  这些差别仅凭肉眼是看不出來的

    这些用來练习制符的材料  算是普通大路货  纸是黄表纸  墨是石墨和丹砂研磨成的  笔是用三级魔兽毛制成

    按说用同样的材料  由同一个人    指安素拉    画成的符纸  应该不会存在太大的区别  可是  这区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这就好比吃同样饭食长大的人  有的人魁梧强壮  有的人骨瘦如柴  究其原因  那些骨瘦如柴的人是因为把营养沒有完全吸收所致

    把这些现成的材料变成符纸  即使是同一个人用同种方法制作  实际上也还是有差别的

    徐东想  符笔和黄表纸沒有多大的变量  最显示变量的是“墨汁”

    墨汁是由石墨和丹砂研磨成的  不管这墨汁浓淡与否  本身差别也不是太大

    《莲花洞仙事录》言:在制符的过程中  需要制符之人发动自身的灵力场  向符内灌注灵力

    向符内灌注灵力  这灵力灌注进了什么物质里面  不会是在笔和纸里  唯一能吸收灵力的  就只有由石墨和丹砂研磨成的“墨汁”

    磁场  磁场  磁场  磁场

    徐东脑屏上反复地闪现这两个字

    灵力场也就是磁场  磁场无所不在  在生物的体内(即生物钟)  在天地之间  也在不停运转的时空中

    他记起几年以前  他让皇剑师拖到荒草甸子强化训练  参悟《奇门遁甲》  那时他就认识到了磁场的作用

    用“磁场说”來解释制符  就是通过自身的生理磁场将石墨和丹砂磁化  在符纸上形成一个磁场來诱导天地元气的业力变化

    要发动这种生理磁场  需要特殊的遗传天赋  也就是符箓灵根  沒有符箓灵根的人  即使学会了制符的方法  也无法让所制的符具有灵气

    纵观制符之道  符箓术是正一道的主要修习方术  后有符箓三宗(称“三山符箓”)为茅山上清派、阁皂山灵宝派、龙虎山天师道

    引申开去  符箓灵根需要家族的基因传承  所以为了保持这种传承  使用符箓的正一道通常并不出家

    而不使用符箓的全真道则是出家的  全真道主要通过内丹修炼精、气、神  形成三化聚顶、五气朝元  來产生后天的神通

    再者  也正是因为磁场的游移作用  而符纸里能够封存的灵气有限  符箓能够存放的时间也就很短

    所以一些制符师要到现场设坛施法  在现场制符并立即使用才最有效

    人体的生物磁场强度毕竟有限  无法对符箓上的石墨和丹砂进行充分的磁化  同样一个人用同样的材料制符  因为灌注的灵力不匀称  所以每张符纸的磁化程度也不同

    “失之毫厘  差之千里”  这也就能解释清楚  安素拉制作的十张符纸  为什么有的强劲  有的微弱

    悟出这个道理后  徐东再练习制符就戒除浮躁  真正地把心沉入其中

    他大胆地改变了安素拉教他的方法  首先调理体内阴阳  将自己准结丹境的内力激发  等内力拉伸到一定程度  再开始动笔制符

    当徐东握住符笔的时候  他用神识观察到  无数缕灵力钻出百会穴  沿着持笔的右臂运行  很快就灌注于笔端

    他蘸饱墨汁  笔尖落在黄表纸上  走笔非常艰涩  画出的线条墨迹很重  好半天  他才把这张复文符画好

    也不知怎么了  徐东对新画出的这张符充满自信  他有预感  这张符一定是成功的  连半成品都不是  而是直接的成品

    因为这张符灌注了他全部的心力  像抽丝结茧一样  制这张符导致他体内的灵力都被拉空  生理机能被拉伸到了极限

    徐东竹林里找到安素拉  把自己刚画出的符递给她  “你帮我看看  这张符画得怎样  ”

    安素拉在侧耳听着鸟语  两只小鸟站在竹枝上啁啾叫着  她沒有接符纸  而是不耐烦地朝他一摆手  “你别吵我  你不画出一百张符  我看都懒得帮你看  ”

    徐东说  “你真的给我看一下  我看这张符准定是成品  ”

    安素拉道  “你别白日做梦了  这是不可能的  你资质再好  也得先画个三五百张再说  沒有在五百张以内画成功的  ”

    徐东急得不行  “你不信我可以跟你打赌  如果这张符沒成功  你怎么罚我我都沒怨言  如果这张成功了  你……”

    安素拉接口说  “你如果沒成功  我罚你画一千张  如果你成功了  我自罚一千张  ”

    徐东说  “不行  你画一千张有什么用处  这种低级下等符又不值钱  不白白浪费纸和笔墨  ”

    “那你想怎么罚我  ”

    “我罚你……”刚才为制出这张符  徐东沉闷了那么久  现在特想轻松一下  他开玩笑说  “我不罚你  就……夜晚睡觉我们盖一条被子  ”

    安素拉的脸羞得通红  连一截玉颈也变得紫胀  她追打着徐东  “你坏  你坏透了  ”

    徐东正色说  “你敢不敢赌啊  不敢赌是吧  娘们就是娘们  纯正血统的大越美女也是娘们  ”

    “别说了  ”安素拉负气说  “赌就赌  怕什么  大不了我今夜被你侮辱一次  ”

    一方面是这徐东的话激将了安素拉  一方面为徐东玷污了“纯正血统”这四个字而生气  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根本就不相信徐东会制符成功  才应了徐东打赌

    她接过徐东手里的符纸  朝上面哈口气  念着咒语  再把符纸随手往空中一抛

    安素拉在想象符纸马上会爆开  哪知这符纸活了  扑扑啦啦在竹林里穿行  撞得竹枝摇摇曳曳  歇在枝头的小鸟纷纷被惊飞了

    即使是在白天  也可以看见符纸发出闪闪的荧光  像萤火虫在夜空飞行  好久好久  符纸上的灵气才消耗完  被徐东收回手里

    “怎么样  我这张符算不算得成功  好像沒什么值得谈吐的吧  ”徐东得意洋洋地说

    安素拉还沉浸在符纸飞行的情景中  好一会才回过神來  她一双眼盯着徐东  脸上是一副惊异与不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