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又是一阵爆炸声。

    狂风战斗机与其他战斗机组成的编队终于一架一架的掠过上空,装甲132师将所有的僵尸都赶到了伊戈尔桥附近,通过坦克和装甲车组成的火力防线,不断地向南压缩僵尸群的活动空间。

    2009年2月6日19点00分06秒,德意志联邦共和国陆军装甲第132师武装清洗的作战正式打响,第十六坦克团全军撤退到了以北,其余部队在安努街米沙走廊一线布置了数量惊人的炸药,也开始陆续的往北撤离。

    一颗又一颗带着耀眼尾迹的导弹划过夜空,准确的打击每一个目标地点,南方的土地上终于绽放出了一片片耀眼的花瓣,一片又一片的爆炸让所有的建筑物向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钢筋混凝土像被孩子推倒的积木一样,稀里哗啦散落了一地。

    一幢建筑刚倒下,又立刻被导弹在刚才的废墟上又挖出来一个坑,僵尸军团无助的怒吼着,除了不停的跳入普因河沉入水底,他们根本无处可逃,倒塌的大型建筑物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掩埋,一片又一片的火光冲天而起,浓浓的黑烟宛如火山喷发一般,黑色的烟雾甚至将整个的天空全部遮蔽。

    那一天,硝烟在的南方飘了整整一夜,50余万只僵尸被屠戮至尽。那一天,是被称为“大清洗”的一天,人类武装清洗特鲁斯病毒的阶段性胜利,也是使用热核弹头前的最后一步,整个安努街米沙走廊以南见不到任何一具尸体,也见不到任何一幢建筑,所有的尸骨和水泥都被烧成了灰烬,炸成了粉末,那一战,联邦德国动用了六十年以来最多的参战火力。

    用克鲁德将军的话说,至少他挽救了三分之二个,用一万对一百万的战斗,他是第一个打赢的人。从全局来看,他让德国陆军从僵尸军团全面侵略的手里搬回了一城。

    轰炸持续到了整整一个小时,在这之前,装甲132师已经踏上了返程的铁路了。所有装甲部队有条不紊的开上了没有外壳的火车车厢,士兵们也跟随着铁皮火车,火速朝柏林返回

    的阶段性胜利不过是整个战局的昙花一现,在装甲132师投入战斗的前后三天里,陆军所有的部队都完成了集结,但在接下来的一到两周内,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部队组成了战斗力,大多数部队在集结的数小时之内就被特鲁斯病毒侵袭,从内部瓦解了急行军中的各支部队。

    他们原本是要赶赴各个主战场的,这样一来,整个作战的部署就全部被破坏了,除了甲种集团军装甲25军和装甲29军保有了全部的战斗力并奋勇杀敌外,其他所有的主战师基本全部溃败。

    装甲132师逃过一劫,娜塔莎的请求让他们避开了特鲁斯病毒的首波袭击,在灾变开始之初,他们已经在城北列装完毕,只不过最后赢的难看,但好歹也算赢

    希斯利总理发现全面作战胜算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除了继续保持海军警戒,他连空军巡航也中止了,靠天眼监视边境足够。战争开始转入白热化,希斯利做好的打持久战的准备,他命令克鲁德收缩所有的作战部队,将所有的作战物资进行转移,重点防御目前仅存的洁净城市柏林。

    ...

    夜幕很快降临,我背着杰西卡,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南边艰难的走。

    每走一步,我都感觉我的双腿又沉重了一些。杰西卡的身子很轻,她的头发被水沾湿,贴在我的肩膀上。我只是一直往前走,不知道要去哪儿

    ,靠着一个信念支撑着我我要活下去,我要带着杰西卡活下去。

    身后是不断响彻的爆炸,那种爆炸的声音可能隔上十公里甚至二十公里都能听见,如同圣诞节漫天爆炸的烟火一般,我能想象到一枚枚导弹炸向大地的样子。

    我走进了一片森林里,身后的爆炸印的树叶发亮,我抬头,望着月光映衬下的繁星。

    我想,我走的足够远了吧,应该离够远了吧,应该不会再有僵尸出现在我面前了吧。杰西卡的呼吸声在爆炸的间隙响起,她的鼻息吹在我的耳根旁。

    寒冷疲惫而又饥饿,我身上的衣服全是湿的,风一吹浑身都在打颤。

    我真想躺在地上睡着了,永远都不再起来。

    可我现在身上不止是我一个人啊,我现在担当的是两个人的性命,我不能随便放弃。

    咦..

    我环视四周,似乎走到了一片麦田里。

    森林里被人开垦出了一大片土地,从这里望去,远处竟然是一片麦田。麦田的远端是森林,在那中间,似乎有一幢小房子,孤零零的立在麦田的正中央。

    看起来,今晚应该有藏身之地了。

    脚边青色的小麦一片又一片,我背着杰西卡赶紧快步走向了那幢小屋。

    眼镜投影系统仔细扫描着眼前的画面,偶尔有一两只兔子跑过,画面上跳出一两个红色点。没有僵尸的身影,这里十分安全,我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刚才在直升机上还没来得及补充弹药,没有弹药的我们,如果在这里遭遇了尸群,恐怕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麦田里那个孤单的小房子似乎离我更近了,我加快了脚步,走上木制的台阶,用脚推开了小房子的门。

    “您好,有人在家吗?”我小声的说道

    没有人回我,我又敲了敲木头门,希望有人能够出现。

    “您好,有人在家吗?”我略微放大了声音说道

    回复我的,依旧只有沉默,我将杰西卡小心的放在门旁的椅子上,环视了这间小屋子。普通的平房,只有一层楼,孤零零的矗立在麦田中央,整栋屋子全是木质结构,我猜它下雨天也许还会漏水。

    杰西卡坐在门口的老人椅上,随着惯性摇晃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也许在某个夏日蝉鸣的时候,会有一个这样坐在屋子的门前老人,拿上一把扇子,惬意的扇着风,看着自己种下的一片金黄麦田。偶尔去趟附近的小镇买些小酒,大多数时候自己和麦田作伴,日子过的平淡,却不觉得孤单。

    我想了想,还是掏出了腰间的匕首,能在这混乱的世界中谋得一丝自己的小幸福,真让我羡慕。我用手帕擦了擦刀口上的污血,放在月光下笔了笔划,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反射出美丽的银色。

    嘎吱..嘎吱..

    我听见了身后的地板传来的脚步声,听起来和我一样沉重,却又缺乏规律。

    我回头望去,是一只满脸溃烂却又长满白色斑点的僵尸,它的身形佝偻,十分缺乏力量,可是依旧努力的移动着,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可怜的老头,连最后一点幸福也被特鲁斯病毒给剥夺了。我咬了咬牙,将刀子插入了他的头部,我托住它倒下的身躯,用尽了身上仅存的力气,抓住将它扔入了麦田里。

    就把你葬在这麦田之中

    吧。

    我心想着,将杰西卡坐的椅子搬进了屋内,关上了木门。

    我拿出匕首,立刻进屋巡视了一圈。

    还好,没有发现其他的僵尸,可庆幸之余,我也赶紧忙碌起来,今晚我们肯定得在这间小屋子里过夜了,不知道这老家伙死前有没有给我们留下些什么可以用的东西。

    屋子的后门外是一个小院子,可能这老头除了种庄稼以外,平日里还会养一些小牲畜,用来给晚餐加一些荤。

    院子里有一个地窖,我走近,打开了地窖的门。里面堆积了些许柴火和煤。这个年代城市基本都通了天然气,也只有这种住在深山老林里的家伙还会用柴火和煤来生火吧。

    我取了木柴,走出了地窖。地窖旁有口井,月光照入井底,将我的面庞印了出来。旁边的木桶挂上绳子能打井里的水,我拉着绳子,缓缓拉起一桶水来。

    水挺冰凉的,略微带点甜味,看起来应该无毒。

    客厅旁的卧室里,有一部老式的收音机,柜子里一条厚实的大毛毯和一些被褥,屋子里有灶台,橱柜里还有一些小麦。

    看来我的运气还没到特别差的地步嘛,这老家伙想的还挺周到,要啥都有。灶台旁还有一盒火柴,也省去了生火的麻烦。

    我立刻行动起来,将火炉放到了屋子中一片最开阔的地方,将大毛毯和被褥整个铺在了地面上,放了些柴火在炉子里。可柴火是有了,可是用火柴怎么点柴火啊..

    我赶紧又重新重新四下去寻找些可以生火的东西。

    一叠旧报纸印入了我的视线中,我走过去将那叠旧报纸拿了起来。

    糟糕,摸起来湿湿的,前两天刚下过一场大雨,可能那个时候这老家伙就已经辞世了,我只好赶紧又四处寻找一些其他可以用来生火的东西,可是寻找之后却发现,似乎这屋里的所有东西都潮了。

    对了,还有我的手帕!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智商够用了,我打开火柴盒,里面的火柴寥寥几根,我摸了摸我的手帕,上面沾满了血污,尽是腥味,我点燃了火柴,小心翼翼的燃烧着这块手帕。

    我看着烟雾慢慢的燃起,一股更大的恶臭味散发出来,随着火焰渐渐的出现,那股味道伴随着烟雾很快弥漫了整个屋子,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感觉到太恶心,可能是因为这手帕上沾满了邪恶的血液亟需被火焰所驱散吧。

    我将手帕扔入了火炉中,将柴火也扔了进去。烟火熏得我难受,我赶紧打开了屋内所有的窗子,尽量让窗外的新鲜空气飘进来。

    我盯着那团火,燃着恶魔火焰的手帕终于点燃了柴火,我闭上双眼,虔诚地祈祷道。

    上帝,请让我们平安度过这个夜晚吧。

    劈啪..

    火焰终于足够让火炉散发出热量了。

    我看着跳动的火星,搓了搓手,似乎心中也燃起了些许希望。我几乎快筋疲力尽了,只得赶紧脱下身上湿透的衣物,坐在了火炉颤抖着取着暖。

    咦,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杰西卡!

    我赶紧又站起身,跑向了门口。

    杰西卡正蜷缩在那张老人椅上,看上去她已经熟睡了。我将她抱了起来,朝着火炉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