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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家是个大家族,坐落于山间,由几栋大别墅组成,奢华而显赫。

    佣人提着行李跟在后面,推开一扇白色的门,苏曼画像一个好奇心甚重的孩童,开始了寻找宝藏的游戏,在主卧的内外环视了一圈。

    这就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啊?

    主色调偏向冷色系,大多以黑色和灰色为主,可见是出于主人独特的偏好,也怪不得他的性格如此清冷了,可以理解,不过,苏曼画最为惊奇的是,这个房间里最多的莫过于各种各样的灯了,白炽灯、台灯、壁灯、水晶吊灯……

    明明是偏冷的风格,如今多了这些精致的灯,在夜晚的时候亮起,平分秋色,硬是涂抹了一丝柔情,苏曼画稍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更是为那个男人感到心疼。

    不过,这种异样的情绪消失得很快,因为苏曼画在他书房的某个抽屉里发现了某些好玩的东西,便其他的什么都顾不上,津津有味地浏览了起来,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

    收拾好行李,佣人便体贴地关上门出去了,轻轻走在走廊上,她还是忍不住心底的疑惑,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是谁?刚刚三少爷只是吩咐自己把她带到主卧,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多说。能让他如此慎重对待的,难道是权家的亲戚之类的?不过她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哪家亲戚和他走得这般近哪!

    佣人终究还是没有往那个方面想,或许在许多人的心里,权铎冷漠无情,作风又狠厉,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对于许多女人来说,权三少妻子的身份,太过遥远,可望不可即。

    此时,权铎正和吴源秘密商量着对策。

    相比于吴源的担忧,权铎显得格外冷静,桌上的黑咖啡已经喝了一大半,黑色的液体沿着白色杯壁缓缓下滑,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深沉如水。

    “三少爷,”吴源细细思索了一番,才开口说,“这次因我的疏忽,让莫玲叶有机可乘,甚至让您和少夫人置身于危险中,或许以后还会面临更多未知的危险,吴源感到很抱歉……”

    “吴叔,”权铎笑了笑,淡淡的笑意使得脸上的线条柔和下来,“不必在意。”语气顿了顿,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看得很远,“事已至此,其实多少对我们有益,当初莫玲叶在暗我们在明,有许多事情不好浮出水面,如今回了权家,至少看在权赫的面子上,她应该会有所顾忌。”

    虽然当初不希望他心性纯真的小妻子卷进这个复杂的世界,权铎原本想着让她和父亲私底下见一面便好,没想到莫玲叶半路插了一脚,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不过如今也别无选择,棋局被打乱,一切就要重新开始部署。

    相信莫玲叶也不会好过,她必定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将计就计回权家吧?这个地方有她最忌惮的东西,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如果权铎足够狠心,其实无异于扼住了她的咽喉。

    但不同的是,这一次,主动权在他。

    书房里,苏曼画侧躺在柔软的地毯上,轻轻颤动着双肩,笑得几乎不能自已,旁边静静放着一本打开的相册,最显眼的位置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蕾丝裙,正对着镜头甜甜地笑着。

    其实,权铎小时候的照片真的少之又少,所以苏曼画每一张都看得格外认真,生怕错过了什么,在翻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她还愣了一下,但是,她的心思是多么细腻啊!

    想起在巴黎她初见权铎时,脑中浮现的四个字便是“美人如玉”,他的五官高贵出尘,线条又偏向俊美,如果以女妆示人,可不正是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吗?没想到如今真的应了她心底的想法,苏曼画乐得在地上打滚。

    不过,这可是三少的黑历史啊!如今被她挖了出来,是不是太……但是他小时候真的太可爱了,两只黑色大眼睛水灵灵的,皮肤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让人想凑上去亲一口,哪里像现在这样面无表情啊!

    即使泡完澡躺在床上,苏曼画也一直强忍着笑意,怕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人听见,头埋在被子里,止不住的笑像带着电流,电得被子发抖,大床微微颤动。

    新环境自然是睡不着的,加上心里又藏了事,苏曼画辗转反侧,久不成眠,不由得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来。权铎没有多说什么,她自然也不会多问,但,真的是太奇怪了啊!

    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权赫叫她“妈妈”,然后他又称呼权铎为“三哥”,那么,那个女人和权铎是什么关系?而且最奇怪的是,他们之间虽然没有太多话,但是眼神交流却是剑拔弩张似乎隐隐带着杀气的……苏曼画为自己荒谬的念头感到可笑,抓了抓头发,怎么可能呢?不过是一家人,哪里有那么复杂?

    但是,那个女人看起来就不好相处的样子,感觉她也不太喜欢自己,苏曼画忍不住担忧起来,难道在大洋彼岸,她也逃脱不了所谓的“婆媳矛盾”吗?

    就在苏曼画被这些鸡毛杂碎的小事困扰时,权铎抿了一口咖啡,眼睛没有离开桌上的笔电,手指继续在键盘上敲着,低低开口了,“睡不着。”

    不是疑问句,因为,他也睡不着。其实在他很小的时候便搬出去了,所以对这里真的没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冷冰冰的,给不了他想要的温暖,却充斥着许多可怕的回忆,曾经,权铎以为自己这一世再也不会踏进这个房间,但,毕竟事与愿违啊!

    没有听到回应,权铎抬头望了过去,床边的一盏白鹤灯慢慢亮起,他眸底漫开一股柔情,瞳孔中的嫣红色肆意泛滥,原来在白鹤的腹中还藏了一盏心形的小灯,发出耀眼的红光,他心中忍不住微微激荡。

    那曾经是他最喜欢的、甚至陪伴他度过那艰难岁月的白鹤灯,是他母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被尘封在他的记忆里,如今它柔光四溢,照耀着他的女人,笑意盈盈,倾国倾城。

    苏曼画慢慢从床上坐起来,黑色的长发柔柔地披在肩上,仿佛一匹上好的黑色绸缎,那盏灯映得她微微带笑的小脸更是晶莹粉润,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权铎一直都收不回自己的目光,他的向来死气沉沉的房间,因为这个女人而变得鲜活生动起来,一如他过去二十七年孤寂而寒冷的生命,因为这一抹亮光,而越发璀璨温暖。

    室内开了暖气,温度宜人,苏曼画没有穿鞋,直接赤脚走了过去,从沙发后面轻轻环住他的脖子,语气近乎娇嗔,“都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啊?”

    目光落到电脑屏幕那些错综复杂的红线和绿线上,苏曼画轻皱眉头,她大概只知道这是股票走势图,却不知道一曲一折暗含着什么深意。

    那双手刚从被窝里出来,带着暖意,轻轻擦过他脖子上的皮肤,带来一阵轻颤,权铎一手握住她的,更是觉得温暖动人,便裹住不放了,察觉到她好奇的目光落到电脑上,他也不阻止。

    即使这是他全部的隐藏在黑暗中不能示人的秘密,即使这些资料关乎权氏集团的生死存亡,甚至关系他的生死,但因为是她,他愿意毫无保留地托付。

    她值得他,全部的信任。

    苏曼画哪里知道这些东西对权铎这么重要,更不知道自己不过漫不经心的一眼,早已被她拥着的这个男人赋予了如此深重的意义,她掩口打了个呵欠,但还是强振作精神,“我陪你吧。”

    他向来深谙人情冷暖,擅长算计,在旁人眼中冷漠阴狠,闻声胆寒,只有权铎知道做出这个决定,把自己所有的弱点暴露在另一个人面前,有多么艰难。

    但就是因为这么的艰难,在听到她柔声说出的“我陪你吧”这四个字时,同等价值的感动在他心底无边无垠地弥漫,那种前所未有、来势汹汹的情绪几乎把他淹没。

    “好。”权铎应了一声。

    时间不过过去了十几分钟,权铎却觉得一分一秒都是煎熬,那具柔软而馨香的小身子靠在他怀里,温暖的气息散在他心口,柔情四溢……

    权铎轻轻唤了一声,怀里的人没有反应,估计已经睡着了,他不禁苦笑。

    其实,苏曼画并没有睡着,听到男人近乎沙哑的声音,她不想应,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继续睡。

    权铎却如坐针毡,因为她这一移动,那两片柔软的臀刚好压在他最坚硬的地方,而她却恍然不知,甚至……轻轻磨蹭……

    真是……要命!权铎咬了咬牙,再这么下去,他真的忍不住了!想了想,双手扣住她的腰,直接抱了起来,轻轻放到床上。

    下一刻突然被人用力抱住,权铎一个猝不及防倒了下去,怕压着她,手迅速地撑在床上,苏曼画见状,立刻用腿捆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四目相对,苏曼画眨了眨眼,目光纯真地看着某人身下早已鼓起的小帐篷,声音含羞,“咦,你不是还要继续工作吗?”

    原来,她是故意的!权铎忽然明白过来,他笑容幽深,俯下`身来,把灼热的气息堵进她嘴里,顺便堵进了暗含情`欲的两个字,“不了。”

    桌上的笔电发出一声提示音,但权铎此刻哪里还顾得上那些,他只想弄死他家这个恼人的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