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意大利、英国、法国、德国、丹麦、西班牙。(小说文学网)***我没有看到我的梦,一点痕迹也没有。于是,我决定去非洲看看。第一天到非洲,我竟然不敢独自出门。几小时后,我还是勇敢地出去。“你看,你看。”我习惯性地说。我回头,你不在。你已在万里之外。内罗毕的夜晚不是黑的,是蓝黑色的。大白云朵在院子里飘着,星星仿佛挂在树上。这不就是我的梦吗?

    我就这样走了,去追寻我的梦。事实上,我并不知道我做的那些梦到底在哪里,但我依然决定出。我始终相信,那些在特定况下出现的奇幻梦境:隐隐约约的旧桥、一颗孤独的树、辽阔的草原、血染的夕阳、奔流的溪水、绚丽的彩虹……所有生的意象都是一种指引,而我知道,无论如何我必须奔赴,带着满身的疲惫和重重矛盾也必须奔赴。

    就这样,我坐上了飞往欧洲的航班。

    古老的佛罗伦萨浪漫、神秘。这里或许有我梦中出现的旧桥。但丁就是在这里,遇到了贝德尼采。他们相遇之时,该是桥上没什么人吧。他们眼神灼热,时空为之凝固。抑或,他们相遇之时,正是这桥上人流熙攘之际。他与她,万千人中必然要相遇。

    命运没有眷顾他们。他们不能在一起,但丁才因此成就了自己的才华,写出《神曲》。

    我咬着一颗梨进屋时,你刚刚调出《魂断佛罗伦萨》。我把梨递到你嘴上,你躲开。

    黄昏中的托斯卡纳让人心醉。我看着橄榄树的银色树干,吃博斯克梨。我们从不分吃一个梨。因为那谐音为“离”。

    水城威尼斯,桥自然不会少。最著名的是叹息桥。一个男人正准备赴死,世间一切即将随风而散。他不留恋别的,只留恋心里的恋人。世间一切,真是瞬间祸福。不久前,他还和她,经过这里。早期巴洛克风格的桥,封闭得很严实,只有向运河一侧有两扇小窗。男人攀着由许多八瓣菊花组合的精致窗棂,向下俯视。现实令人绝望啊。他的恋人,正在桥下刚刚过去的冈多拉上。没有对他忧思的神,而是和新欢亲密低语。

    此刻又能怎样?唯有一声叹息。叹息桥因此得名。

    建于1603年的叹息桥,两端联结着威尼斯共和国总督府和威尼斯监狱,是古代由法院向监狱押送死囚的必经之路。据说,跨过了这座桥的囚犯,再不可能回到这世上。

    我看着这精美的小石桥,想起你。你的新欢,预计在何时到达?

    人有新欢,是故人心变,更因腾出了位置。

    在这里,我最喜欢的是里亚尔托桥。这桥曾是木桥,在费拉拉的婚礼上因不堪看热闹人群的重负而坍塌,之后改成石桥了。据说,黄昏日落时分,在教堂的钟声敲响之际,相爱的人在这里相吻,则此生不再分离。

    我只听过传说,没见过事实。

    我原本以为剑桥是所大学,谁知是三十几所学院分散在约10万人的小镇里。

    圣约翰学院这座浅黄色的桥,也叫叹息桥。很多年前,考试不及格的学生喜欢从这里投河自尽。后来学院请人将这座桥四周封起,成了如今的廊桥模样。

    据说,它是徐志摩心中的“康桥”。

    徐志摩外表倜傥,内心热浪漫。认识林徽因后,他解除与前妻的婚姻。苦追林徽因不成,他改追已婚的陆小曼。婚后却现,生活不似他想象。他对爱不切实际,幻想太多,总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感上的挫折,却成全了他文学上的成就。他的英年早逝,也成全了他的传奇。

    爱,自由,美。徐志摩梦想这“三个理想的条件能够会合在一个人生里”。他35岁的一生,确实是诗化人生。我对他的勇敢执着,深怀敬意。

    天崩地裂的爱,跟时间无关,跟结局无关。

    曾经的我对爱怀抱着多么大的热忱和勇气,可一年多来遭遇的这些生离死别、分分合合,将我的心折损参半,似秋月摇摇欲坠的花瓣,逃不掉凋零颓败的命运,再难找回昔日的青春朝气。原谅我这样任性地逃离现在的生活,不顾一切地去追求所谓的美好。是真的没有办法和自己达成和解,和世界达成和解。我想,或许人的一生,在某一刻需要一种理所当然的停顿,为了了悟生命,或仅仅只为给自己一次去寻找自己、看清自己的机会。我就是带着这样孤绝冷清的执念和决心上路的,试图躲开这尘世的扰扰攘攘,却又矢心将这一切看得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