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又道:“他老人家说:有你受用的了。(小说文学网)***”

    铁手喃喃地重覆了几次:

    “去夏正好轻衫笑。”

    却不懂是什么意思,只好反覆咀嚼、沉吟。

    无见他这般神,便说:“也许时机未到,所以一时参不透。”

    铁手问,“世叔他老人家可好些了?”

    “他仍在养伤,不能送你了。”无也忽想起一事,正色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青花会’老会主‘嫁拳娶掌’杜怒福,此人自创苦修的一种神功,就叫做“自妻妻人”,很是厉害。”

    “自妻妻人?哈!”

    “唔?”

    “我只想到梁自我。”

    “不,他那只是自欺欺人。但“自妻妻人”**却不可不觑,

    他看来伤己,其实是伤人;貌似攻己,实是攻人。”

    “这倒是一门怪武功。”

    “世上有的是先把自己人害得一穷二绝,把自家人杀得一清二光,把自己所作恶事推得一干二净,然后才再来重事建设、施舍、恩照。对这些人而,自由和权利,绝对是他赐予才算;谁敢自行争取,他就杀谁。”无寒脸厉色的道,“我比不上世叔,他人豁达;我也不如你,你为人温厚。对我而,平生只服有才有为者;对于有钱人,我看不起,他们算啥?赚几个钱就当神拜,铜臭毕竟不是花香,为富无道,有钱无识,我当他们是一堆堆的垃圾!对于有权人,我瞧不上,他们是什么东西?只会抓着权力不放,也不怕人鞭尸三百!有权无知,掌权不仁,我当他们是一只只王八!像世叔他,只要活得很有力气,无钱无权,只要天地良心,自在逍遥,便连老都不怕!谁杀世叔,我就杀他!就算是蔡京,我也血债血偿,必要时,我就算是吞掉一颗太阳,又恁地?当然,做人太凄厉只会气坏自己,我也不能带整个世间跟我前进,但一个人太软弱,太没骨气,那就苟活不如痛快死!”

    他说到这里,绪稍微平伏,但脸色依然煞白寒,只见他苦笑道:

    “也许这是一个无父无母断腿人的偏见吧:但就算是偏见我也要当苍穹中的烟花,而不只是一只‘彭’一声就完了的炮仗。”

    他用手搭着铁手的肩膀,涩声道,“所以我羡慕你,你温厚;我向往老三,他潇洒;我喜欢老四,他坚定。我……我不能。”

    铁手明白。

    无很少说这么多的话。

    大师兄很少这样说话。

    他外表冷傲,但内心激。

    (冷血外观剽悍,但心却热。)

    所以他激动。

    (冷四弟也常冲动。)

    因而才在他临行前说出这一番话。

    (——老大和老四多相似但又多不同啊!)

    ——自己,还有三师弟、四师弟都奉令出京,对付凌惊怖,就只有大师兄,因一双脚行动不便,只有留守东京。

    (难怪大师哥内心激荡了。)

    “大师兄,谢谢你的教诲;”铁手诚挚的道,“如果没有你在世叔的身侧,我们师兄弟中谁都不放心离京。”

    “刘芬是富人,他已享受大半辈子了,我不会为了他去夺金梅瓶;至于对付蔡京这种人,我觉得最好的方法是以牙还牙,以杀止杀——所以,就算我这双腿子便当,世叔也不会让我去办这事儿的。”无仿佛悟出了铁手此际心中所思,点点头,道,“志士不忘在沟壑,勇士不忘丧其元。程婴杵臼,鞠躬尽瘁,无怨无悔,各尽其力。人生在世,能及锋而用,便可以无憾了。”

    他拿出一朵花,给铁手:

    “这是世叔交给你的,”他的目光触及了花,充满了柔和,比美丽女人的双眸还显出更多离愁,“必要时,它也许可以换得一口金梅瓶。”

    铁手觉得这花儿似曾相识。

    “这是拈花罗汉手上的花,”无笑道,“原就在你的旧楼上。”

    “说起旧楼,我真惭愧。”铁手赧然道,“连雷损这样的敌人潜了进去我都不知道,还连累世叔受了伤……”

    “世叔却很开心,他伤了雷损三指;”无道,“他说:要是这时候伤不了雷总堂主,日后恐怕就伤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