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可以杀掉这小妖女了吧?”大笑姑婆虎虎的问:“要不然,就割掉你的鼻子,你就选一样吧。***”

    上太师忙道:“请,请请,请请请。”

    大笑姑婆双目一瞪:“请什么?请我割你的鼻子?”

    “不不不,”上太师怕了她:“请杀她。”

    “杀她?”大败将军抢身而出,“让我来吧!”

    大笑姑婆又鼓起了气,像头胀了的牯牛:“好,看你‘乱披风’利还是我‘老拳’劲些!”

    话未说完,追命已出手。

    不。

    出腿。

    一腿就踹在她的背心上。

    大笑姑婆立即像胀饱了气的肥象一般给踹飞了出去。

    还轰然撞破了墙。

    追命另一脚,却踹向司徒拔道。

    他离大笑姑婆比较近,一招得手,司徒拔道已即生警觉,披风横扫,及时兜住了追命的脚——但仍给脚劲扫中,飞退十步,然后才生一声闷响,似有什么事物在他胸肋之间碎了。

    不错,追命仍在房间里,上太师并没有“嗅”错。

    ——可是房子里可以藏得下人的所在,全给击毁了,追命却在那里?

    他在的。

    他藏在大笑姑婆的身后。

    他决不算矮小,但大笑姑婆着实太过胖硕,是以正好可以把他挡着——只要大笑姑婆身子不动,追命就不会现形;就算大笑姑婆移动身形,以追命的绝顶轻功,也可随之而挪动,一样能藏得住身子。

    ——这也许是肥硕的女人最大的好处吧?除了冬暖夏凉。

    (追命心里这样想。)

    无论在任何紧急的境之下,他总有让自己放轻松些的方法。

    直至大笑姑婆和大败将军要出手杀死李镜花了,他才出手。

    他已不得不出手。

    ——小相公不能死。

    ——李镜花要是死了,还有谁来证实冷四师弟的清白呢?

    他出腿并没有卯足全力。

    因为那是暗算。

    ——他知道暗算有时也是迫不得已和万不得已的事,就跟当卧底是一样的。

    可是,除非敌我太过悬殊,否则,他决不凭“暗算”来杀人,也

    尽量凭法理来处事,而不“出卖”朋友对他的信重。

    所以,那一脚,只把可厌的大笑姑婆“踢走”;因此,大败将军还能勉强接得下他那一腿。

    他“突袭”的目的是解“小相公”之危。

    现在,才是真正对敌的时候。

    他拦在李镜花的面前,面对愤怒得像一只刺猬一般怒愤着的大笑姑婆。

    ——她然已吃了他一脚,但仍然是极为可怕的大敌。

    她唇边已流出一缕腥血。

    ——才那么一点血迹,已可嗅到膻腥之味!

    可是,一头受伤的老虎无异要比一头老虎更可怕。

    可畏。

    ——说真的,看到目前这种景,追命着实也有点后悔自己为何不一脚踢死她。

    这时候,他已用帐幔蒙起了脸。

    断拐也早放在刀兰桥的榛树下。

    此际,外面正下点小雨。

    狗早就吓跑了。

    鸡都不叫了。

    只剩下了人在格斗。

    你死我活。

    你虞我诈。

    追命蒙上了面、扔丢了拐杖、整个人举止都不一样了,他自信大家都认不出他来。

    大笑姑婆眯起了眼(可是她眯起了眼还是比一般人睁大了眼还要大些),道:“你是谁?”

    追命是低声向背后的李镜花道:“我护你,你快走。”

    李镜花微噫一声,像挣扎不起。

    追命道:“怎么了?没法走动?”

    就在这一分神的刹间,大笑姑婆和大败将军都动了——向他动了全面而狠命的攻击!

    “大笑姑婆”不是江湖上一个“神秘人物”,而是近日武林中一个“空穴来风、无中生有”式的人物。

    她是惊怖大将军一手提拔的人。

    她是大将军护卫、杀手、副手、忠仆,她甚至肯(忙不迭的、以此为荣的)替大将军揩汗抹鞋——要不是她的尊容长相,委实令人不敢恭维、不敢置信的话,江湖上人早怀疑她也是大将军的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