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快去吧,”司徒拔道霍然转身,他那件披风又长又大又

    厚,转身之前真的“霍”地一声,威而有风,“要不然,上太师一个

    制他(她)不住,那可谁都扛不下这个黑锅了!”

    他们立即飞掠过刀兰桥,往“带春坊”奔去——带春坊不止是追命在“朝天门”的住处,上太师、尚大师等都是住在那儿。【小说文学网】***

    追命没有现身,反而是因为司徒拔道提起“骨肉酒”。

    ——今天上午,杨奸才问过他,喝的是甚么酒。

    ——司徒拔道故意提起酒味,显然是对自己究竟是不是跟来了一事也未能肯定,所以才作出试探。

    所以他决定不走出去。

    不过,无论这次有没有给逼出现形,自身处境恐怕都很危险:就连自己上午随口答的一句话,都给司徒三将军牢牢记住了,可见“大连盟”和“将军府”里的人对自己早已怀疑、早有戒心了。

    可是追命此际却无暇理会自身安危。

    他只关心:

    ——到底是甚么人,给上太师“制住了”?

    ——这人跟冷血的罪名和清白,又有甚么样的关系?

    到了“带春坊”的“菊睡轩”门口(门口前还有几只鸡在啄食,一只狗在打盹。)大笑姑婆和司徒拔道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迅即一个抄到后门,一个守在前门,“逢”、“砰”二声,一齐破门而入。那几只鸡和那只狗倒真个吓得鸡飞狗走。

    追命却在门给攻破的一刹之间,已自窗户闪进了菊睡轩。

    他并不守在门外。

    ——以大笑姑婆与司徒拔道的身手,万一轩内有事,他若要抢救,恐已不及。

    他艺高人胆大。

    ——只有敢打虎骑虎的人,才知道甚么是虎胆!

    他在这刹瞬之间,闪入轩内,而且比闪电更快的,他已找到了匿伏之地——他立即与那房间里的事物合为“一体”。

    就算仔细看去,也似无分别。

    可是,这轩里能藏得下人的家私,就只有床、大柜、书桌和屏风,这四件事物。

    ——他藏在那里?

    房里也有四个人:本来只是两个,现在加上闯进来的两个,便成了四个人——其实一共是五个,另一个不是闯而是偷进来的。

    追命一蹿进来,第一步,就是先找到觅藏的地方。

    第二步:就是看清楚局势。

    房间里,除了刚闯进来的大笑姑婆与司徒拔道之外,就只有两个人。

    两个人脸色都很不好。

    一个是男的。

    一个是女的。

    男的年纪还不算十分的大,但他的样子,已经很累很累、很老很老、很倦很倦,所谓心灰意冷、心丧欲死,大概就是这种神态。

    他全身散出一种味道。

    药味。

    女的很年轻。

    她的样子很艳。

    眉是浓的,男子的眉,但艳;唇是红的,烈焰的唇,很艳;眼是厉的,俏煞的眼,极艳;她整个看去很有点男儿风,但却十分的

    艳,连同左额一颗志,为这绝色的艳打一个惊字。

    可是她脸色也不好。

    像受了伤。

    也像是中了毒。

    事实上,她是受了伤,也中了毒。

    大笑姑婆一进来,巨虎般的一张脸,就向那个脸无人色、面有死色的上太师一凑,急问:“怎么了?”

    上太师奄奄一息的道:“她就是李镜花!‘小相公’就是她!”

    那女子一见又进来了两人,眼里已有惊惶之色。

    ——她是那么的艳,以致她流露出惊意,也份外的流丽、惹人怜。

    一视同鸡

    所谓战将就是以战为乐的人。至于成功的人的特色,就是从不将失败当作一回事,也不把成功当作一个问题。

    上太师之所以能成为名医,主要就是因为他以医人为乐:不管是把人治好,还是把人毒死,他都一样以现一种新的药力和药的功效为快乐的源泉。

    ——为了要准确的把握毒性和药性,他不惜以身试药,所以把自己试成了个药坛子,活得只剩下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