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月亮升起的时候,冷血觉得那是小刀的光华。晚风徐来,更是小刀的气息。他一个人行走之时,觉得小刀在就好了。闻到花香,他错以为小刀行近。有一次,有人在羊棚挤奶,他几乎是刹地红了脸。他熟悉这种处子的芬芳。风是小刀。花是小刀。月是小刀。现在还未到下雪时候,否则,雪就是千万个小刀。

    这使他不敢抬头看星子。

    有一次他仰望星空:

    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

    这么多的星星,都是小刀,以致他觉得自己很寂寞。

    他倒没有认为自己是靠近小刀身边的另一粒星子。他只希望白己能成为与星子跟星子之间那温柔的黑暗,温和的孕含着

    保护着星光,让它能千年万载的出柔和的光华来。

    这是第一次,一向眼中和手上都彷佛能炸出千道阳光的冷血,把自己和黑暗比拟在一起,还心安理得,梦寐以求。

    所以,崔各田对他提出‘找些女人来玩乐’的建议,对冷血来说,已完全没有了意思。

    失去了意义。

    他心目中只有小刀。

    ——当然他也还有欲念。

    他这样子的体魄/这样子的年轻/这样子的性,不可能无性无欲。

    当他冲动的时候,他就会想起那一晚,在‘四房山’上,在‘乳池’旁,小刀玉洁冰清的身子,像一把闲置的刀——

    他如熔岩炸溅……

    ……不惜与忏恨葬身其中。

    不悔。

    他连自渎时都只是想到她。这段日子,小刀似乎远如月华,冷如他腰畔的剑锋。

    金钱’权力和女人,在这少年人身上都不能奏效的时候,冷血已向大将军翻查了几件案子,其中包括:上京递谏的太学生中,有七起人,在路上尽遭屠杀,疑与大将军有关——至少,参与屠杀的人,有不少是大将军在‘大连盟’里的高手和军队里的要将。

    另外,老渠的鸡叔、蓉嫂,摆明了是冤案,冷血要大将军解释清楚。

    此外,像萧剑僧、前五行分盟盟主、曾谁雄、蔡戈汉等‘下落不明’或‘突遭狙杀’,也甚为‘可疑’。

    此外,阿玉割腕自溺,也怀疑是遇大将军迫害,故而轻生的。

    还有前副都监孟二将军孟怒安,亦疑是为大将军所害,并且,还要查出是谁借用孟怒安的名义,干了这么多人神共愤的案子。

    要冲着大将军来的是:‘老渠’的屠村案——这件案子要不是大将军指挥干下的,方圆七百里之内,没有人能有这种能力/这个胆子!

    更重要的是:还有许多瞒上欺下、鱼侵黎民、剥削百姓、伤天害理的指责,是来自在城里苏秋坊等书生的状书,已收集了种种罪证,要大将军伏法。

    就连给当场捕获的陈三五郎,也摆明了是受‘你们惹不起的大人物指使’,完全不把办案人员瞧在眼里。

    ——这人不是大将军还会是谁?!

    当然,这些罪证和线索,除了太学生和老百姓勇于告和乐于协助之外,‘五人帮’也鼎力帮忙,以致事半功倍。

    冷血连同都监张判、府尹厉选胜、危城总捕头司马拆树,还有五名副捕头,研判查证各案之后,第一次,把大将军‘请’了过来,然后,冷血以‘御赐钦捕’的名义,要大将军对这些作出解释。

    大将军十分合作。

    “太过分了!我的部下竟然作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大将军似乎比在场任何人都激愤得多了!“你们是英明的人,应当都知道朝廷对我恩厚,一直以来信重我,以致我手上确实稍有兵权;江湖上的朋友都厚爱我,一直以来都给我面子,以致我在道上也确有些影响力。他们也许是为了巩固我的事业,或许是为了他们自己的私利,私下瞒着我,干下这些令人指的罪行,我听了之后,极其难过;可是,就算他们是为了我,我也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