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光明吃了一惊,运气护住各路要害,脸色惨变,刺毒攻心,才知自己真的中了剧毒,当下惨然戟指唐仇怒道:“你……你……你对我下毒?!”

    唐仇嫣然一笑道:“废话。(小说文学网)***我怎可不防你!你看,是你背叛我在先,好在我早已在你身上‘留’了‘白’,只要我心意催动,你就给我毒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对你下毒,向来机会多着呢,谁教你敢叛我,当真不识好歹、应有此报。”她的话说到一半,声音渐嘶,这才省觉适才铁手破了她的“声毒”,迄今嗓音未复。

    只见长孙光明右耳耳垂白了一片,未久,迅速蔓延至右颊,白点变成白斑,白斑转为白块,白块愈来愈显、愈来愈大、愈来愈寒,而且还长出惨绿色的毛茸。

    ——一听是“留白”之毒,连铁手也皱起了眉头。

    一见长孙光明中了毒,凤姑全变了个样儿。

    妒意,没有了。

    对长孙光明的恨意,一扫而空。

    只剩下对长孙光明的关心,还有对唐仇的敌意。

    敌意转成了恨。

    她伸手恨声叱道:“解药拿来,否则,我立即杀你!”

    唐仇反应得也快捷,揣手入怀,招手一扬,扔出一口小瓶,向凤姑道:“你急什么急!他又不是我丈夫,解药给你就给你,有啥大不了的!”

    凤姑急之下,不禁大喜,纤纤五指一拢,就要接住。

    倏地,一只大手,遽伸过来,抓住了瓶子。

    然后那只手立即绿了一绿。

    那当然是铁手的手。

    而现在谁也都看得出来:

    这是口有毒的瓶子。

    铁手一扬手,把瓶子扔了出去。

    凭他的力道,足以把它扔到不知天涯海角的地方去。

    ——水雾那么浓烈,谁也看不清半丈外的事物。

    没有他,凤姑又得着了道儿。

    中了毒。

    铁手扔去了瓶子,沉声叱道:“大家小心,不要妄动,这女子诡计多端!”他一早现长孙光明脸色不大对劲,所以藉意去触长孙之手,果然现中毒,但唐仇已提早动了毒力。

    唐仇美目瞪了他一眼,并带点惋惜,笑着啐道:“你忒也多事,毁了我的‘破伤风’,可惜可惜,我要你赔!”

    说罢她就动了手。

    不,动脚。

    唐仇给铁手的感觉是:

    美极了。

    毒极了。

    且倏忽莫测极了。

    ——她可以在上一刻对你笑晏晏,让你色授魂销,下一刻即施展毒手,笑里藏刀。她让人神往,使人迷惑,令人恐惧,逼人畏怖,甚至指东打西,攻魏救赵,说凤阳唱当阳,整人害人杀人只不过在她笑语一念间!

    ——如果自己的一双手不是千刃不入、万毒不侵,刚才早就给她的“破伤风”毁了!

    这女子忒也狠毒!

    留不得!

    铁手生性平和,绝少对人不留余地、不讲面,而今却忍不住动了杀机!

    ——对一个美丽可人的女子动了杀机!

    唐仇一动脚,不知怎的,长孙光明就像遭人剜心剖肺,惨嚎了一声。

    再看他时,他的左颊也白了一大片,还长了毛毛。

    ——不知这是什么可怕的毒力,竟会传染、生长、蔓延得那么迅疾,而且还传布纵控在施毒者举手投足间!

    凤姑看见长孙光明受这般苦楚,心都疼了,什么怨恨,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她急。

    但不乱。

    她气。

    却仍不慌。

    她向梁癫、蔡狂疾道:“两位,不要再顾碍什么男女分际了,养养死在她的毒手下,而今大相公、小相公全着了她的毒,光明哥也身受其害,烈壮、凉苍、寞寂全遭她离间,咱们得要立把她擒下,才可以为死者报仇、为生者救命!”

    梁癫也大表同意:“好,我出手对付她:一对一。”

    蔡狂马上反对:“一对一,但是由我来应付她。”

    梁癫恚怒斥道:“你已经死了一大半,凭什么制她?还是别逞强,让我来吧。”

    蔡狂摇头不迭:“我的伤就是她害的,我不出手,待你收拾得了她,养养尸骨早寒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