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背叛我!?”

    “他们若不叛你,我又如何能接近七分半楼的大门前,连一个阻挡我的人也不曾出现?你们的人要不是死光了,就是叛掉了,不然就是全给调走了。***”她慧黠地笑道,“你要打击一个人或一个集团的时候,有两个方法是最有效的:一是先孤立他,二是先使他们内里**互哄。两种方法都同样有效,并用却更有效。”

    “好,就算他们是背叛我,但他们跟我数十年了,他们有四个人,你可以用美色打动长孙盟主,但又怎么使他们背弃我?”

    “我对不同的人,自有不同的方法。对付两盟一会,是大斗,不是小斗,自然得要用非同寻常的斗争手段。其实,他们并不愿背弃你,更不负背弃你之名——你何不问问他们去?”

    于是她出一种悦耳的歌声。

    歌声悠扬,响彻云霄,仿佛能叫花开。

    然后,杜怒福在下楼之前,一连下了四次暗号都不见踪影的“青花四怒”,终于出现了。

    他们自楼上走下来。

    不过,只有三个人是走下来的。

    其中一人,是给“抬”下来的。

    他已失去“动”的能力。

    他的穴道受制。

    他的样子比一向满脸怒容的杜怒福更愤怒——。

    他是他们四人中的老大:

    陈风威

    大关

    杜怒福马上就明白过来。

    四人中,毕竟,老大风威未曾出卖他。

    他同时也了然:为何唐仇冒充“小趾”,其他青花四怒都没有看出来,而养养也没有立时拆穿,致遭杀身祸的原由。

    王烈壮道:“我们不是要背叛你,是你把我们逼成这样子的。我们只是要反对你,要为青花会作一些贡献和改革,我们不得已。”

    杜怒福怒笑道:“是什么奉献,我竟会阻止?是什么改革,竟不让我知晓?”

    张寞寂道:“我们跟你创青花会,舍死忘生,已廿六年了。可是,我们得到了什么?别人升官的升官、财的财,而我们还得在这儿穷磨干耗着,竟然还打算对抗大将军,反对大连盟,劫拿花石纲,这种自取灭亡、诛九族杀六亲的事,咱们才不干!我们是为了你好,为了青花会不灭于大连盟的势力下,才起来反抗你不智的号令!”

    杜怒福惨笑道:“要是你们真不愿干,咱们可以好好商量,也不会逼着大家非干不可的。你们这样,只是为自己争取利益,不是为了青花会。不对抗大连盟,就一定会给大连盟吞掉。大将军狼子野心,一如战国之秦。六国要是一早切实采用苏秦建议的合纵对抗,若能看透秦国用了张仪之计,施‘远交近攻’之法,就不会给逐个击破、一一吞并了。我们要是并肩作战,联结其他帮、会、盟,奋力一拚,决不怕了大连盟,但若趁机投靠、自乱阵脚,只怕下场不会比一味投靠秦国、只隔岸观火、置身事外的齐王田建好多少。田建是秦皇的结拜老哥,最后下场是给放逐饿死。凌落石力量抱负,当然不可与赢政相提并论,但对付敌人和战友的手段残酷。却尤有过之。”

    张寞寂和王烈壮一时面面相觑,答辩不出话来,李凉苍却道:“别的不说。至少,我们穷。本来种植了‘青寒果’,可解一般毒症,而且还试植了‘大快人参’,能治一切血毒恶瘤,将它献上天子,必能封侯拜相,就算拿去药铺卖钱,也定必富甲一方。但你老是拿我们辛苦培植的成果去帮人治病,分文不取,有时还得倒贴、染病!咱们忙了一辈子,不想再这样厮混下去。你看,咱们自己身上身内,连你在内,都患有恶瘤,只是用内力和药力把它压住罢了,现在第七楼半长了一棵‘大快人参,恰好够治我们五人的病,我们决不允你再作什么济世救民,舍身为人的愚行!我告诉你,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你傻是你事,我们可不能老是跟着你傻下去!”

    杜怒福苦笑道:“这番话说的也是。你们是有权不赞同的。这些日子,都苦了你们了。我很多地方都做得不对,对你们不够好,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