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出了“大块田!”

    ――这原是蜀中唐雷的绝招!

    这绝招很绝!

    也狠毒!

    最惨的是:

    铁手恰好在这顷刻间又消失了功力。

    “砰”!

    “大块田”打在他的背部!

    铁手立即倒了下去,就像一场正在老去、正在萎缩,正在枯谢的梦。

    第四章命只有一条

    铁手轰然倒下。

    他负伤了。

    ――受伤的同时,正好遇上“冰火”之毒第六次作:

    他散功了。

    但他在倒下去的同时,已把内力一下子往庄怀飞逼了过去。

    庄怀飞本已在复元中,受这一激,猛然翻起,这时,铁手刚倒了下去,唐天海劈面就乍见一条腿向自己飞了过来!

    唐天海也是刚刚恢复活动能力,他刚出“大块田”,打倒了铁手,正喜出望外,庄怀飞的腿就来了:

    这是庄怀飞聚毕生功力的一腿!

    他要避,也无从避起。

    这一腿,就喘着了他。

    且踢入了他的身体内。

    整只脚,把他的身躯踢了一个大洞,而且脚还踩在他的内脏中,一时没有抽拔回来!

    没有人能碎了五脏还能活着的。

    命只有一条。

    ――多庞大的身躯也只有一条命。

    唐天海也是。

    庄怀飞一脚踢死了唐天海,也一时震住了杜渐、杜老志。然后他就蹲了下来。一手扶着恋恋,一手搭着她的脉门,为她过气保命,并且惨笑逍:“可惜我们只能轮流奋战,没办法并肩作战!”

    他的话当然是对铁手说的。

    其实,他既在回气,也在逼“思乐冰”的药力,克压住“算死草”的毒力,并故意笑谈闲叙,以图延宕时间,回复战斗力。

    外面的风狂吼不已白苑内的风却比外面更哀更伤。

    更凄更怨。

    欲泣欲诉。

    铁手口溢鲜血;却在此时居然还笑得出来:“如果你的脚加上我的手,我看杜氏昆仲早逃上太白山去了。可惜我窝囊,却躺在这儿。”

    庄怀飞道:“不是你窝羹,而是我入了邪道,误了你的正果。”

    铁手道:“没有正不正果,我们都在取经的路上,江湖风险多。”

    庄怀飞马上接道:“君子多珍重。”

    “我现在才知道珍有多重!”铁手加了一句:“你可也要为国保重。”

    这时呼呼风声,使他们忆想起当日并肩勇打“三周庄”的种种境与期许。

    “国?”庄怀飞苦涩得连嘴也例了,但他还是算作是笑:“我连家都没有了。也许,唯一庆幸的,遗憾的是,我们的拳和脚,还是来曾对上过。”

    铁手正色道:“我的掌不打朋友。”

    庄怀飞也肃容道,“我也是。”

    他们只说到这一句。

    因为杜渐和杜老志,已鼓其余勇,杀了上来,他们大概已看出铁手。庄怀飞皆己伤重,都到了强弩之未,此时不打落水狗,尚待何时?

    庄怀飞摹地虎吼了一声:

    “暴老跌,你再不出手,还等什么?”

    暴老跌!

    ――暴老跌不就是当年那位先庄怀飞与铁手进入“三周庄”“卧底”、呼应的怪脾气的捕头吗?

    他不是已死在墙内吗?

    怎么还活着?

    ――而且竟在这里?

    庄怀飞这么一叫,杜老志就飞了出去。

    他后头膊脖如同给老虎咬了一口。

    一大口。

    血肉模糊,而且血肉淋漓。

    他倒了下去,临死还不知自己死于谁人之手。

    他一向暗算人,而今他死于暗算。

    最惊讶的还不是铁手。

    也不是杜渐。

    ――尽管他俩,一个震讶,一个震怖。

    最震动的是沙浪诗。

    因为出手的正是她那常年“贴”在身边,高大而沉默寡的“保镖”!

    ――他就是暴老跌!

    “你就是暴老跌?‘老虎狗’暴老跌?”杜渐乍丧其弟,第一件事不是伤心,而是惕悸;第一个行动不是报仇,而是打探敌人意图,“你不是已死了多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