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庄怀飞随即现:

    梁失调是给这人推出来的。【小说文学网】

    ――难怪他好像是冲过来送死的!

    这人原一直就在梁失词身后:由于他躲在暗处,使庄怀飞错以为这只不过是梁双刃的跟班。

    然而不是。

    这人才是主谋。

    ――杀他母亲那一刀,也是在他纵控下扎的。

    他显然是要庄怀飞心乱,并让他背上这个恶名。

    庄怀飞陡地想起这个人是谁了:

    ――这人是七县总捕,也是梁失调的师父:“上穷碧落下黄泉,珍手动脚抓犯人”的上风云!

    他知道得大迟。

    他已杀了梁失调。

    ――娘亲还在他手里。

    他只有拼!

    这时他已没有后路可以走。

    他只有往前闯。

    ――拼!

    他拼。

    可是他的敌人不跟他拼。

    上风云笑了。

    他的脸那么苦,相那么苦,五官也那么苦,以致他陡:一笑的时候,不像是笑,而是像翻脸一样。

    他一笑便出手。

    出手一招。

    一招便拍下去。

    不是向庄怀飞。

    而是向庄大娘。

    庄母的背上本来嵌了把匕――淬毒的绿匕。

    不过入肉不深。

    上风云这一掌拍落,那一刀便贯穿了庄大娘的背和胸。

    血标出。

    狂喷。

    四溅。

    庄怀飞眶毗欲裂,狂吼了一声。“娘!”

    风在外面吹着山。

    山上山下吹着凤。

    刮着雨。

    风很狂。

    狂得很疯狂。

    人却更疯。

    更狂。

    疯狂得几近失去了人性:

    泯灭了人性。

    第二章血流得很热血

    风吹得很狂。很烈。风追着雨,吹着雨水,催着雨落。雨下着暮,暮催着日落。河在千里唱着悲歌,大江依然东去。美丽的苍凉。华丽的哀伤;雪在山上结成了冰。雪在山下降成了霜。霜为风所碎、为风所追,给风所催,风是冷。风很冷。风中有冰。冰冻的是人心,热的是血。冷风吹。风吹得很冰;很冻。

    杀手的血却冷。

    庄怀飞急攻上风云,上风云冲着他一笑。

    然后将庄大娘一推:

    庄母憧上庄怀飞。

    庄怀飞哀呼了一声:“娘――”失心丧魂;神分魄散,半空接住庄母。

    上风云一窜,一手抓住了庄怀飞的左腿,一手抓住了他的腰间。

    他一出手已制住了庄怀飞。

    他算准了。

    如他所愿。

    全在控制中。

    庄怀飞不管。

    他什么都不管了。

    他叫他娘。摇她。唤她。她睁开了眼,看了一阵,眼出蓝光,用瘦骨鳞峋的手,摸了摸庄怀飞的鬓,说,“儿啊,你瘦了……”

    然后便合上了眼睛。

    从此不再睁开。

    她死了。

    可是在她死前的一刹那,竟然又回复了视力。

    她死了。

    娘死了。

    他的心碎了他的梦破了。

    他的梦想永远也达不到了。

    他现在才知道痛。

    他此际才晓得要穴已让人扣住。

    扣住他的是上风云。

    七县总捕,上穷碧落下黄泉;州府名捕,他要抓你逃不掉。

    “我就知道谢梦山和唐天海尔虞我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上风云力贯双手,“我早就猜到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谢梦山和唐天海这两个窝囊废根本就制不住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庄怀飞痛苦地喊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问:我就知道你不觉察到你冒升得这般快总有一日去成胁到我。我就知道你是跟我一样的。”

    上风云狰狞地道,“我就知道要把握这机会。我就知道要钱。我就知道你有钱。”

    “你错了。”

    一个语音陡地响起。

    说话的却不是庄怀飞。

    而是谢梦山。

    又一个意外。

    ――人世间,总是意外之悲多于意外之喜。

    或许,人多不觉意外之喜来的不易,只分外感受到意外之悲来得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