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亮起来的时候米粒的绪就很高涨,她看上去就像一个真正快乐得没心没肺的小女孩,她与她的搭档那个快快语的黑蝙蝠一句来一句去,疯了似的说着类似于绕口令似的贫嘴的话。(小说文学网)***

    四周的大袋鼠扑楞扑楞地跳,彩色的云朵被看不见的人拉着移来移去,世界是如此的虚假,找遍整个演播室找不见一丁半点真东西。大家都憋着嗓子说话,叽叽叽,呀呀呀,想不起好好说话该是怎么样的。

    米粒对老循说,她是一个看上去小的老小孩。她在人前又蹦又跳的时候,这句话时时从什么地方里冒出来。米粒经常梦见自己的脸变得像核桃仁一样皱,她只好把蝙蝠的脸套在自己脸上,可这样她就看不见自己的左手,左手还要操纵一个布袋木偶。

    灯熄了,光灭了,那些闹哄哄的音乐像潮水一样退去,米粒这才意识到身在何处。居所是最安全的,没有光的所在,也不用说假话。可静下来又有静下来的坏处,有一些像小蚂蚁似的东西从寂静中爬出来,匍匐前进,从四面八方向米粒包抄过来。它们很快就到达了米粒皮肤的表面,然后向纵深展。米粒的身体被咬出无数孔洞来,她不知用什么方法才能填满自己,她把手放在自己的皮肤上,她摸到自己的胳膊和**,它们的温度很低,可以说是冰冰凉。

    米粒掏出那只闪亮的小手机,一个钮一个钮地按下去,“我想你”,她已经把台词都准备好了,只等一旦接通就射出去。

    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

    这些声音在脑袋里嗡嗡叫,电话却始终无法接通——对方占线,“我老婆在聊股票呢,怎么着?”通了之后老循说的话与米粒的想法毫不沾边,米粒说:什么,你说什么。老循没说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第六节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老循一进门便说。

    米粒愣了一下,觉得这句话好像在哪儿听过,没等她回过神儿来,那人已一头扎进卫生间里。卫生间的水哗哗响起来,那些所谓的调就像肥皂泡沫一样流了一地,然后被水冲得无影无踪。出来的将是一个**裸的男人。

    小说表在《上海文学》上。米粒很生气,米粒说这个世界已变得混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