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雪总感觉到秋月蓉的故居有古怪,但具体的她也说不上來,只是一种隐隐的感觉,

    千夜追问了一下,也得不出个所以然來,这个话題只好作罢,只是在两人心中,都埋下了一个心结,

    “雪儿,明天我再陪你去伯母屋里待会吧,”

    笑雪摇了摇头:“明天,我想自己在那里单独待会,”

    千夜搂了搂笑雪,点点头:“那我在外面等你,”

    次日,千夜陪同笑雪再次來到了秋月蓉故居,无论北域多么寒冷,庄内始终四季如春,栽种在寝居院内的古树参天,奇花异草斗艳争芳,想必秋月蓉在的时候,呼兰邢德是挖空了心思的疼爱她,珍惜她,她走后,呼兰邢德又是百般的伤心与思念,这么多年过去了,院里仍是一遍生机盎然,

    这番景象,多少给了笑雪一点慰藉,

    “娘亲,”笑雪在心中默念着,缓缓推开了虚掩的门,

    千夜守在屋外,静静地等待着她,也随时提防着意外情况发生,

    也许呼兰邢德的描述,让千夜对这屋子也充满了一种警惕感,生怕一不留神,往事重演,笑雪也被生生掳去,

    所幸这些都只是呼兰邢德和千夜的心理作用,事实上什么事都沒有发生,

    笑雪在屋里静静地坐了良久,她试图捕捉母亲存在的信息,试图用自己的心灵去感应母亲,

    “娘,我是雪儿,我是您的雪儿啊……”

    “娘,娘,您在哪里……您的雪儿已经长大,雪儿好想您……”

    “娘……”

    笑雪在内心一遍一遍地呼唤着,想娘的泪水止不流地流下來,

    她渴望着母亲能够从空中现身出來,就像她当年凭空消失一样,可是,什么都沒有发生,

    笑雪坐了一会,悲伤得几近虚脱,门外的千夜看得心急,轻轻敲了敲门:“雪儿,我们走吧,”

    笑雪怔怔地点点头,站起身來,一头三回头地向门外走去,千夜扶住她,紧握着她的手,

    就在最后一次回头的时候,笑雪愣了一下,脚步也滞住了,

    “怎么了雪儿,你看见什么了,”千夜急忙问到,

    笑雪呆立了片刻,摇了摇头:“可能是我眼花了,走吧,千夜哥哥,”

    “你究竟看到什么了,”

    “……我好像看到了血帛之书的幻像,”

    千夜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房间里一切依旧,什么都沒有,

    “现在你还能看到吗,”千夜问笑雪,

    “看不到了,所以我说可能是我眼花了,哭得太久,出现了幻觉,”笑雪冲着千夜勉强笑了一下,

    千夜狐疑地再次回过头去,确实什么都沒有,他摇了摇头,虽然心有疑问,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同笑雪一起离开,

    “你看到的幻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千夜仍然不甘心,尝试地问着笑雪,

    笑雪努力的回忆起來:“那是浮现在空中的一幅巨大的白色丝帛,镶着金边,上面书写着密密麻麻的血红色小字,这副景象也就一眨眼就消失了,也沒看清上面写了些什么,”

    “千夜哥哥,这真的可能是我悲伤过度产生的幻觉,你别多想了,”

    “嗯,”千夜应声到,他总之觉得事有蹊跷,但也想不出头绪來,

    既然笑雪坚持说是幻觉,那就只当它是幻觉吧,

    “既然北域的事已办妥,我们就得赶紧动身回京了,也不知三哥那边怎么样,善衣又有沒有新的动静,”千夜始终担心着尊城那边,

    笑雪点点头:“我们这就去向爹爹辞行,”

    看到笑雪千夜他们好容易回來一趟,这立马又要走了,呼兰邢德心中难舍,但他也是条深明大义的江湖好汉,知道事有轻重缓急,也不留他们,

    临行前,呼兰邢德交给千夜一件物事,那是一副看似由龟甲制成的绑腿,年代久远,上面刻着古老晦涩的符纹,

    呼兰邢德爱惜地抚摸着那些花纹,将绑腿递给千夜:“这是由赑屃之甲所制的绑腿,是老夫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偶然获得,曾跟随老夫东征西杀,立在汗马功劳,现在老夫将这副赑屃绑腿赠予你,望它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赑屃,那是什么,”千夜接过绑腿,顿时感到手上一沉,

    “上古时代,神龙生有九子,这赑屃就是龙的长子,形似龟,力大无穷,善负重,人若是穿戴上这赑屃之甲,以真气催动之,就能得其神力相助,负千斤之重而若无物,”

    “乖乖,这么厉害,”千夜咂咂舌,翻來覆去地端详着这神奇的绑腿,“可是这礼物也太贵重了,在下……”

    “少废话,”呼兰邢德皱起眉头打断千夜的话,“再贵重的宝物,能有天下苍生贵重,宝剑赠英雄,宝物就应该到有本事使用它的人手中去绽放它的光芒,”呼兰邢德口气柔和下來,“并且,这也算是我给我的毛脚女婿的见面礼,哈哈,”

    “伯父……”

    “爹……”

    千夜和笑雪两人同时害羞到,低下头去,不好意思看呼兰邢德,

    “好啦,”呼兰邢德将手放在千夜和笑雪的肩上,嗓音浑厚深沉:“好好去做你们该做的事,等天下太平后,爹为你们操办一个盛大的婚礼,”

    “嗯,孩儿拜别父亲,”千夜和笑雪双双跪下,向呼兰邢德叩头辞行,

    呼兰邢德转过身去,背着手慢慢走进内殿,

    月蓉,你看见了吗,咱的孩子都长大了,

    千夜一行四人踏上返京的归途,啸雪山庄位于极北之地,路途遥远不说,还诸多险阻,千夜他们这次出來一趟,已经耗去了大半个月,从他们出來算起,要是一个月之内,不能及时赶回尊城,赶回最香的酒楼的话,金非南所施的易容术就要失效,到时,他们就会成为黑白两道重点追击的对象,举步维艰,若是惊动了善衣,更是后果难料,

    “这还有十三天的时间,”启添屈指一算,“十三天之内要赶回尊城,恐怕不太可能,”

    “都怪那场雪崩,耽误了我们整整两天时间,让我们晚了两天才到啸雪村,”琅玡急得一跺脚,

    启添白了琅玡一眼:“怨天尤人可不是办法,你这样只会耽误更多的时间,”

    “那你说怎么办,,”琅玡气不打一处來,一时间两人之间剑拔弩张,

    笑雪赶紧制止战火的蔓延:“好啦好啦,你们别吵了,我倒是有个主意:咱们飞鸽传书,请非南大哥提前出城与我们接应,这样就能省下一些时间了,”

    “主意倒是不错,可是信鸽呢,上哪找去,”启添一直保持着冷静,

    “这……”笑雪也沒了主意,急得眼圈都红了,

    千夜不发一语,眉头紧锁,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钻进马车车厢,把随身包袱拿了出來,

    “你这是干什么,”琅玡和启添狐疑地看着千夜从包袱里取出一副怪异的绑腿來,

    “这是赑屃之甲,”千夜解释道,大致将绑腿的來历和用途叙述了一遍,

    “老大,”琅玡听完哭笑不得,“你这会提溜这玩意儿出來有什么用,它是用來负重的,又不是用來跑路的,”

    千夜看着琅玡那沮丧的样子,呵呵一笑:“它來负重,我來奔跑,”

    “什么意思,”那三人异口同声地惊问,

    千夜也不回答,将绑腿绑在两腿之上,胸有成竹地嘿嘿一笑:“大家都上马车,关好厢门,坐稳了,”

    千夜卸掉拉车的马匹,将绳索套在自己身上,然后运转真气,绑腿感受到真气之力后发出幽幽的暗蓝色光芒,神力被激活了,

    然后又见千夜的两腿上亮起一圈一圈耀眼的光芒,那是斑豹,

    千夜大喝一声,拉起马车,将斑豹催动到了极致,只见电光流转之间,马车以一种看不清的速度飞驰起來,轴承之间都因急速的转动擦出了一道道火花,

    这速度,堪与猎豹媲美,而拉动这架马车的,居然是一个人,

    笑雪琅玡启添三人坐在马车上,双手紧紧地抓着护栏,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甩下车去,

    当然,他们的担心也是多余的,马车虽然在飞速行驶,但走得相当平稳,就像在陆地上飞一样,并且车厢之门还算牢实,沒有一点要被颠开的迹象,

    即便如此,车上的三人还是胆战心惊,笑雪脸色煞白,紧紧抿着嘴唇;琅玡死死抱着一根护栏,眼睛瞪得溜圆;启添以剑拄地,坐得倒是四平八稳,只不过脸色铁青,

    这还真不能怪他们沒用,在这样的疾速下,如果换作寻常老百姓,恐怕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心脉暴裂而死,

    直到过了很久之后,提到此事,琅玡都还赞不绝口:“牛,实在是太牛了,居然想到用斑豹的速度配合赑屃的负重,硬生生地将一车人一路狂奔给拉回來了,沿途那些百姓,还以为自己遇到下界巡逻的神仙了,”

    一路风驰电掣,三日下來,便到尊城,众人毫不耽误,径直回到镖局,

    三贤王见众人比预计的提前数日返回,十分惊叹,又十分高兴,连声说道:“太及时了,你们回來得真是太及时了,我们在朝中的眼线昨晚來报,朝廷突发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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