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拉我们出来干嘛”,出了寺门,小乔忍不住问道。

    “循哥有话要对和尚说,咱们在旁边,他不便启齿”,大乔道,“所以就给他制造了一个机会。”

    “大丈夫事无不可对人言,他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咱们的面说,非要偷偷摸摸地说”,小乔气鼓鼓地道。

    “你太不了解男人了,以后和循哥在一起,要多给他一些空间,不能把他拴得太死了”,大乔道。

    “为什么?他就那付德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能过份将就他,我看他就是一匹野马,不把他给拴着,迟早出事”,小乔嘟嚷道。

    “既是野马,就不能像家马那样,把他固定在槽枥之间”,大乔道,“我朝武帝和阿娇的故事,你不会没听过吧。”

    “当然知道,阿娇年轻貌美时,武帝给他建了一座黄金屋,后来她恃宠而娇,加上年纪渐长,容颜不再,慢慢就失宠了。人们说起她,往往叹息色衰爱驰,刘循应该不是这种人吧。”

    “男人都一样,哪有例外,特别是做帝王的男人,偏偏刘循早晚是要做皇上的”,大乔叹道。

    “小妹,你可得注意点啊,刘循身边的女人众多,如果过于泼辣,天长日久,很可能真的会色衰爱弛”,大乔语重心长地道。

    “你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小乔叹道。

    “不提这个话题了,看那条小渔船”,大乔道。

    “有什么好看的,那个老渔翁我已问过了,不肯租船给我们”,孙尚香没好气道,“真想把周瑜那个混蛋打一顿来出气。”

    “我指的不是船,而是那个渔夫本人”,大乔道,“伊伊,你注意到没有,他的背影很像一个人。”

    “对了,你这样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咱们乔府以前的家将乔忠,他怎么跑这儿来了”,小乔有些奇怪,“他不是早就告老还乡了吗?”

    “不用奇怪,肯定是被周瑜收买了,放在这儿监视的”,大乔道。

    “走,咱们过去瞧瞧”,小乔哼了一声道,“要真是乔忠,看他怎么说,这个该死的奴才,见利忘义的东西。”

    那个渔翁见到大乔等人过来,准备撑船离开。

    “乔忠,这么急着走干嘛,咱们姐妹就这么可怕”,小乔叫住了他。

    这下乔忠知道躲不掉了,硬着头皮道:“老奴乔忠见过两位小姐。”

    “乔忠,你不在家养老,没事儿跑到这江边来干什么”,大乔道。

    “回大小姐的话,周瑜大都督让小的在这儿扮着渔夫,看江那边是否有战船过来”,乔忠道。

    “你能这样说,足见你还是没有完全忘记咱们乔家的恩情”,大乔道,“这样的船还有不少吧?”

    “不瞒大小姐,像这种小船,在这种地方,明里暗里还有三五只”,乔忠回道。

    “这几张银票拿去,先前郡主问你借船的事,你知道怎样回覆周瑜吧”,大乔摸出几张银票,递给了乔忠。

    “谢大小姐赏赐,我会上覆都督,郡主向在下买鱼,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乔忠道。

    “这就好,你记住,周瑜是你的主子,我们也是你的主子,他能要你的命,我们也能收拾你,就看你怎样做人了”,大乔道,玄功一运,粉脸含煞,自有一股威严。

    “老主人和二位小姐待奴才恩重如山,小的不敢背叛”,乔忠忙道。

    “周瑜身边也有我的人,这一点,希望你能明白”,小乔一时福至心灵,来了一句。

    “老奴明白,决不敢背叛主子”,乔忠背上沁出了冷汗。

    “这就好,我相信你是一片忠心,不必多虑”,大乔安抚道。

    “你到那边去打渔吧,这儿暂时不需要你了”,孙尚香道。

    乔忠赶忙摇橹离开,等他走远,小乔才道:“姐为何对他又是利诱,又是威胁,不准他说出香香找他借船一事。”

    “周瑜生性多疑,我是怕他得知此事后,更加戒备。刘循今后想回江夏难度加大了。”

    “我倒真想把他永远留在江东,一想到他的那些女人,我就莫明其妙的有些烦躁”,小乔道,这到是她的真心话。

    “我何尝不想这样,可他是天上的雄鹰,注定了要到更高更远的天空去搏击,那才是他真正的舞台”,大乔叹道。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回过头来再说刘循和三性和尚,和三性和尚说了几句话,刘循对他的身份越加肯定。

    当下刘循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并无剑气发出,三性和尚却“咦”了一声。

    三性和尚跟着伸出右手食中二指,也在空中虚划了一招,接上了刘循的一招。

    刘循再划了一招,三性和尚跟着又划出了下一招。

    二人的招数相似,但是比起刘循来,三性和尚的招数却要老辣圆融多了。

    刘循再无怀疑,翻身拜倒,口中称道:“小婿刘循,见过岳父大人。”

    刚才他手指比划,用的是吕绮玲的八荒**戟的招数,他和吕绮玲朝夕相处,对她的戟法可以说再熟悉不过。

    三性和尚比划的,正是八荒**戟的招数,不过比起吕琦玲来,高明了不知多少倍。

    这是吕绮玲的家传戟法,三性和尚会使,只有一个解释,他就是吕布。

    先前见三性和尚内功高强,又与吕绮玲有八分相似,刘循已有怀疑,才使出八荒**戟的招数相试。

    “刘大将军请起,贫僧已是方外之人,那些世俗中的称呼,就不要再用到贫僧身上了”,三性和尚道。

    刘循注意到三性和尚说这话时神情落寞,心灰意冷,显然是经历了重大变故,才让这位战场上勇猛无敌的虎将心如死灰。

    “玲儿提到父亲时常自落泪,担心父亲安危,大师为何却对自己的孩子漠不关心”,刘循咄咄逼人地道。

    “往事已经成空,还提他做什么?父亲是空,女儿是空,女婿也是空”,吕布宣了一声佛号,思绪回到了下坯城激烈的战斗。

    “当时曹操和刘备联袂来攻,陈宫建议分兵屯驻城外,和城内互相照应,自己不听忠言,导致下坏被围,军心涣散。”

    “自己仗着有方天画戟和赤兔马,不把曹刘两家的联军放在眼中,哪知曹操奸诈,竟然让宋宪盗走了自己的赤兔马和方天画戟。”

    “袁术那个混蛋,关键时刻落井下石,竟然要自己把绮玲送给他当儿媳,才肯出兵相救。我吕布再浑,又怎么可能为了一己之私,把女儿送给袁术那个无能的儿子。”

    “曹操还决开了沂水,水淹下坏城。自己无奈,率军冲出重围,乱军之中,与妻女失散。”

    “曹操和刘备两个无耻的家伙,竟然让关羽、张飞、典韦、许储、于禁和夏候渊六员大将来战自己。”

    “要是单打独斗,他们没有一个是自己的敌手,六个齐上,自己却如何能敌?”

    “自己最终不敌,身受重伤,突围时跳进了滔滔沂水,仗着内功精深,逃过一劫,辗转来到了甘露寺。这里的住持是自己以前的故交,把住持之位让给了自己,他却出去云游去了。”

    “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多方打听,总算知道了玲儿的消息,可是貂婵,我的婵儿,你在哪里?”吕布双手抱头,陷入了痛苦之中。

    “自己把法号取为三性,说得好听是为了明心见性,其实不过是别人叫自己三姓家奴,自己心头不忿而已。丁原和董卓虽名为自己的义父,以他们的为人,又如何叫自己忠心?”

    刘循见吕布一付颓然之态,知道他心已死,要想激起他的雄心,还得费一番心机。

    “要如何才能激起他的斗志呢?只有动武一途了,真要动手,我能够自保就不错了,要想胜过吕布,可是难于上青天。”

    “事到如今,只有动手了,至于结果如何,却是难以逆料”,刘循暗忖道,“老丈人,对不住了,小婿要冒犯了。”

    刘循哈哈大笑道:“想不到昔日威镇天下的英雄,竟然变成了这种废物,大师,刘循不才,想要领教一下阁下的武功。”

    “你要跟我动手,你武功虽高,在贫僧看来,也不过如此。想要胜过贫僧,你还得再练几年功夫才行”,吕布一声冷笑,“不看在玲儿的份上,我今天就要你的好看。”

    “家师左慈,早年云游天下,与你的师傅曾经打了个平手。他老人家一直耿耿于怀,希望我能继承他的遗志,与你一较高下,最终把你打败。刘循不才,今天就向大师讨教几招”,刘循豪迈地道。

    “想不到还有这么多曲折在内,也好,我就成全你的心愿,请进招吧。”

    “大师小心,我这就发招了”,刘循道,呼地一掌,向吕布肩头击来。

    这一掌只是意存试探,并未使实,掌到中途,刘循变掌为指,一道无形剑气直刺吕布右胸。

    “好功夫,我在你这个年龄,还没有这等功力,看来我的女儿没有走眼”,吕布赞了一声,随意地一抬肘,撞向刘循左肋。

    根本无视对方的剑气,刘循只觉得一凛,一道杀意,凛然生寒,锁定了自己的气机。

    吕布的武功,可能还比不上于吉,但比起水镜先生和乔公来,却一点也不逊色。

    不愧有大汉第一武将的名头,盛名之下,果无虚士。